“这位同学请留步!”王建军见陆放要走时说道。
陆放指着王建军手里拿着裂成两瓣的台球,问道:“多少钱?我赔你。”
“王哥王哥,这个算我的。”侯志富忙不迭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向王建军。
王建军并没有接,扫了一眼侯志富和二王,道:“猴子,我知道你家里有几个糟钱,但是有些人你最好别惹,小心把人给搭进去。”
“谢谢王哥提醒,我真没想得罪强哥,王哥您面儿大,回头帮我跟强哥说说好话呗?”
“猴子,这事我帮不上忙,你老头子有的是钱,这社会只要肯使钱,没有抹不平的事。”
侯志富汗颜地道:“王哥,您这是挖苦我呢。”
王胖子无心再理会侯志富,转向陆放道:“这位同学,请问呢怎么称呼?”
“我叫陆放。”
“能告诉我你的师父是谁吗?”
“抱歉,我只是跟家里的长辈学了一点点而已。”
“能否告知尊长的姓名?”
陆放释然地一笑道:“王老板不必太过惊讶,刚才那个球应该是质量不合格,只是巧合而已。再见!”
王胖子看了看手里裂成两瓣的台球,抬头看着陆放的背影,眼神空濛表情虚幻地自言自语道:“纯属虚构!纯属虚构!”
王胖子恍惚间觉得生活越来越虚构,而电视剧越来越真实。
“陆放!”
陆放听见侯志富在身后喊自己,停了下来。原本他想教训一顿侯志富出出气,可刚刚发生的事情,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此刻他的心思已经转移到另外一件事情上。
侯志富走到陆放面前,垂下头语气诚恳地道:“陆放,对不起!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们不对,我向你道歉。”
显然侯志富的这一反常行为出乎王晓军王晓华的意外,他们俩对视一眼后,表情讪讪地呆立一旁。
“向我道歉?猴哥你是逗我玩吧?”
侯志富知道陆放是在拿自己开涮,不过他依然诚心诚意状道:“没开玩笑,真的向你道歉。”
“要是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呢?”
二王的脸上已经有点挂不住了。
侯志富的长处就是既能充得大爷又能装得孙子,面色无改地道:“陆放,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诚心向你道歉,要打要骂随你。”
“当然得随我,我想要打你就可以打你,因为你们打不过我。骂就算了,我又不是你爸。”
二王觉得这样被陆放语言羞辱,还不如被他打一顿,精神的痛苦要比**的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不过今天算了,等哪天我心情不好再打你吧。”陆放说完扬长而去。
王后组合虽然让人讨厌,但是在中学校园里,总有些这类人的存在,青春荷尔蒙激增的日子里总想宣示自己的强大。
陆放觉得最可恶的人应该是季学礼,刚才见几个家伙受虐,原本想找侯志富等人打一架的念头现在已经没有了。
看着陆放的背影,王晓军气愤地道:“猴子,**.的有必要这么装孙子吗?”
王晓华也附和道:“是啊,你这样就快成了孙猴子了。”
“那是你们不懂我。”
“懂你?靠!我都不想理你了。”
“那是因为你们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请问你们哥俩合起来能打得过人家吗
?”
王晓军道:“就算打不过,我们也是宁死不降!英雄流血不流泪!”
“然并卵!最牛X的英雄是既不流血也不流泪,你以为陆放真的来找我们回去上课?今天我们虽然倒霉,但是还不算是最坏的结果。”
王晓华很气愤地道:“靠!被强哥虐成这个鸟样还不够惨?”
“要是被强哥虐后再被陆放虐,会不会更惨?”
提到强哥,王晓华又气又恼又无奈,道:“猴子,你赶紧想办法把强哥这边搞定,要是他们真去学校找我们麻烦,我们就完蛋了。刚写完检查,再摊上事,指定跟陆放一样会被学校开除的。”
王晓军也意识到情况严重,附和道:“就是,要是我们毕业证也拿不到,回家会被揍死不可。”
“你俩刚刚不是说英雄流血不流泪,这会儿就尿裤子了?”侯志富从口袋摸出香烟,每人分发一支点上,抽了几口香烟后道:“强哥要是跟陆放杠上了,那么是不是我们就可以脱身了?”
“可陆放不是被开除了吗?”
“要是我能让他不被开除呢?是不是既能化解我们和他的矛盾又能化解强哥这边的危机呢?”
王晓军道:“猴子我算服了你,老是自己抽自己耳光。”
“自己打不比被别人打好?他虐是一种伤害,自虐是一种境界。”侯志富从没有过这样沮丧,感觉现在一出校园就充满了危机感,随便一个街头小混混就可以拿手指戳自己的脑袋。
要是陆放被开除了,成了街头小混混,那以后自己还能不能上街痛快地玩耍?
自己原来指望二王哥俩护驾,现在看来这俩二货的功夫只能对付初中生了,在自己还没有强大之前看来还是很有必要保持低调。
王晓华也泄气地道:“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开始自虐!”
侯志富讥讽道:“那先从不迟到不逃课开始吧。”
“靠!我是说从明天开始。”
“是的,我也说的是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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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县城到草庙村相隔约30公里,陆放以前是两三个星期回去一趟,自从爷爷出了事故,他每个周末都赶回去。
如果乘车回家的话,则需先乘车到镇上,再由镇上转车至村口。因为不喜欢候车,陆放基本上都是骑自行车来回,需要3个小时左右。
今天是周五,陆放在街头吃完午饭,就直接骑车回家,一路上盘算着怎么跟爷爷和妈妈说被学校开除的事情,最后仍无答案,决定先去山上找方山人。
山上有座庙,草庙村正是因此而得名。虽然是座破庙,但据说年代很久远,神灵古怪的传说有很多。
方山人居住的竹屋是在通往祠庙的山脚处,离陆放家的距离约一里之遥。平日村民上山烧香拜神,如果仙人那里不显灵,有人便求助山人,山人因此获得一些营生。有点像在医院门口摆摊算命的意思。
焚香时都是送上最虔诚的祈祷,一旦所寄托之愿望不能实现,便有转投它门寻求它法,和尚不灵便找道士。
人生其实充满了荒诞和矛盾,禁不住推敲。命运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掌控着,那些禁不住推敲的信仰,有时也能给人些许慰藉。欺骗不了别人,那就欺骗自己也是一种态度。
不过方山人确实有些让人难以理解的古怪本事。
山间草木茂盛自然蚊虫众多,可山人的竹屋却能不受其扰,蛇鼠蚊虫等视其居住为禁区自觉远离。方山人告诉陆放这是因为他施了驱虫符咒之法的缘故。
除了驱虫辟邪的符咒,山人还会施法治疗如牙疼,化解鱼刺卡喉,这些看似简单但却有着神奇魔力的法术让陆放很是佩服。
陆放曾央求山人授他一些此类本领,可方山人总以雕虫小技不足学而拒绝他,但他对于教习陆放学习太乙拳法颇为上心,从陆放穿开裆裤时就悉心指导他练功。
因为部分是山路,平常3小时左右的里程,陆放今天不到2个小时就完成,快了三分之一,而且并不感觉到疲惫。最近明显感觉到精力比以前更充沛,似乎有使不完的劲。
远远地可看见竹屋的门锁上了,山人不在家。
竹屋前有一个院子里放有竹椅,可以坐下休息,屋檐之下有一口水缸盛有山间泉水,过往之人可落脚歇息自取饮水。
沿着屋檐地面放置着几个竹篾,里面晾晒着几种药材,散发出浓烈的药材气味,这些药材都是方山人亲自上山采的。
附近海拔低处已经难以寻找到珍稀药材,而海拔高处或者深山之中,因为环境复杂很是危险,已经很少有人从事此业。
上山寻找珍稀药材,是方山人最大的爱好,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加上药材的稀少,他进山采药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不过最近两个月,他上山采药的次数倒很是频繁,山人显现出从未有过的勤快,经常早出晚归上山采药,甚至偶尔还会夜宿山间,不过他没有告诉方云舒和陆放。
方云舒和陆放很是担心他,说过几次让方山人不要冒险,不过方山人都是呵呵地笑而不答。
方云舒很想让山人和自己住到一起,可方山人说自己住在山上自由自在惯了,执意不肯,这件事让母子俩很伤脑筋。
陆放放下自行车,咕咚咕咚喝完一瓢泉水,清凉甘甜的水落肚,浇灭了心头燥热,山风带着芬芳徐徐拂面,让人心生惬意。
陆放找到一处斜坡,手枕着脑袋,躺倒在杂草上休息。
青靄色的云团,经风一吹像薄雾般飘散开去,呈现风起云涌之势,恰如陆放此刻的心情。
虽然前一刻还愁肠苦结,但不久后便困意来袭,也许是少不更事,烦恼来得快也去得快,抑或是今天的事情耗费了他的精力,让他觉得有些疲惫。
“小放,赶快起来!赶快起来!你怎么睡这儿了?”方山人头戴竹笠背负竹篓手执一根竹棍出现在陆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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