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与烦恼,第16章 爱的保险
养方被芈侯提拔，平素在军中训练士兵弓弩之法。濠奿榛尚远远见到小侯爷过来，便嘱咐兵卒莫要偷懒，勤奋练习，说罢，便向舆少爷走来。
走到舆少爷旁，行了一礼，道：“小侯爷昨日阵上果然英勇，让小将敬佩的紧。”
公子舆悻悻的道：“昨日阵上，险些丢了性命，哪敢再以英勇自居，养将军莫要再取笑了。”
养方连道不敢不敢。
舆少爷看了养方一眼道：“据说将军神勇异常，能捖开两三石之硬弓，昔日无缘，今日可否让某开眼一观将军奥妙奇术。”
养方道：“小将不敢在小侯爷面前献丑耍宝，只是胡乱找些游戏罢了。”
方才公子舆被芈公呵斥出帐外，便寻思着如何去晋军帐下闹他一闹，但他心里也着实忌惮那广龙兄弟二人，突然看见养方在校场训练士卒，心里便已经有了计较，他素来听闻这养方了得，今日见了，便寻思，如果这养方果真英雄了得，若再肯与自己同去晋军帐下搦战，那便多了不止一份底气，便想试探一下，如果所言非虚，经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于他便容易成事了。
舆少爷思量片刻，道：“军中大事有侯爷与王耒将军商议，你我闲来无事，便纯粹当做耍子如何。我这发冠上有颗夜明珠，是当年我朝庞懋将军在淮水侧围攻吴国水师时缴获而来的，当时便作为剑穗悬在佩剑上，庞懋将军与我父亲私交颇深，一日来访，与我父亲在家中饮酒至午夜，我见他这夜明珠在夜里光彩夺目，极是喜欢，便蹲在庞将军脚下观赏半宿，庞将军喝酒完了，已经快到次日清晨，才知我盯着这珠子一宿没睡，见我喜欢，便送与我了，我珍之爱之，已有十数年了，今日如果见你射出好箭，便打赏于你了。”
养方不过比舆少爷虚岁大了一载，也是少年心性，况且公子舆是自己主子，也不便违拗，便道：“好，今日便献丑了，如果失礼，忘小侯爷宽宥则个。”
舆少爷道：“好说好说。”
话毕，便命人拿来两把硬弓，朝着靶场去了。
校场里众大小将领，听见小侯爷与养方将军约战，众人极是好奇，因为当日投壶在场者，非富则贵，此间众人都只是听闻未有所见，今日见养方要施展神技，谁愿意错过，便都跟着去靶场了。
到了靶场，公子舆道：“养将军要多远箭垛。”
养方思量，方才小侯爷说如果射出好箭，便将自己挚爱的宝珠送与我，我如果今日射地霸道，外人岂不是以为我养方是贪图这宝珠之人，想到此处，心中有了计较，道：“那就将垛摆八十步外罢。”
此时人群中有人道：“哼，盛名之下其实败絮。”
众人循着声音去看，原来是个名叫博起的军士，这博起也擅长射箭，在军中也有些名气。博起早先也耳闻养方威名，今日听养方只射八十步远，便觉得养方也不过尔尔，心中便有了于他一争高下的想法。
舆少爷看罢，心想，这博起在军中也素有些神通，让此二子比箭，有了对照，更能看出这养方能耐。便道：“近日我城父多事，晋军无故伐我，众军士一心为国，今日小侯便顺势设下这场比试，若果能胜出养方将军，这颗宝珠便当是奖赏了。”顺势将发冠上宝珠摘下撑在手上，让众将士观赏。
此话一出，又有几人呼号着出列了。
公子舆心道，出来越多人比试越好，待我也能像秦国孙阳一般，相中几匹良将宝马。
片刻，靶子设在八十步外，那里撑起一块板，板上有一个红心。博起也不谦逊，第一个便拉开强弓，一连三箭都正中红心，博得围观的人一片喝彩声。博起也洋洋得意地向养方拱拱手说：“养将军，请多多指教！”
养方微微一笑，说：“而今再射八十步外的红心，忽然觉得目标大近太大了，还是射百步外的柳叶吧！”博起与众位将军一听他要射一百步外的柳叶，觉得他是在说大话。
养方道：“成与不成，等着瞧吧！”
说罢，他指着百步外的一棵杨柳树，叫人在树上选一片叶子，涂上红色作为靶子。接着，他拉开弓，眯着眼睛，瞄了片刻，只听“唆”的一声射去，众人只见那箭如风似电，正好贯穿在这片杨柳叶的中心。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这种不可思议的箭术惊呆了。
博起心想：这怎么可能呢？世上根本没有这么高明的箭术。于是，他便走到那棵杨柳树下，选择了三片杨柳叶，在上面用颜色编上号。道：“方才那杨柳树叶若让某来射，自然也有的放矢，如今我在柳叶上做了编号，养将军若是还能射中，我便心服口服了。”他想：这次看你怎么射？上次只是你的运气罢了！
养方向前走几步，看清了编号，然后退到百步之外，拉开弓，“嗖”“嗖”“嗖”，连续三箭，如流行坠地，靶场众人似乎都没看清那三箭是如何搭弓如何瞄准如何上箭的，养方已经射出。此时，早有人跑去柳树边上，看得真切，那三箭分别射中三片编上号的杨柳叶。
博起与校场上众将看到这种情况，大声惊呼：真是从所未见的箭法啊！在场的人在惊呆了一下之后，都发出了喝彩声。
公子舆道：“养方将军果然神通，这百步穿杨的弓射之技，以我来看，举世罕有，如果我楚**士都有这等技法，还惧怕那晋军小丑作甚。”
说罢，便鼓励了众位军士各自勤奋操练，众将士今日见了这养方神技，都羡慕的紧，一个个心里都想练就这神射之技，公子舆鼓励罢，众人胸腔充满信心动力，各自回校场勤奋练习不提。
舆少爷将养方拉至校场一侧，见四下无人，道：“将军端的神勇，不过似将军这般武艺，只留在军中负责教授射箭之技，不知到牛年马月才能加官封爵，今日我眼下有个谋划，今夜你我两人，整顿些死士，随你我去晋军劫营，如果能杀了广龙操亦或是戗寒便是大功，即便杀之不得，捞翻一些小贼也是爽快。”
养方听罢，道：“唐突去了，小侯爷若是有个长短，我这里便怎么担当；再者，侯爷无命，私自行动，便是不奉军令，这也得军法处置。这行不通，行不通。”
舆少爷心想，这养方初到军中，事事不敢违拗，上头令他向左他不向右，命他渡河他不翻山，今日必定说些噱头才能唬地了他，便道：“昨夜有贼人探营，想要对侯爷和王耒将军行刺客事，不知养方将军可知晓。”
养方听罢，怒道：“那贼厮着实可恨得紧，昨日冒充信使欲要行凶，我今日已听了校场兄弟谈论，想要刺杀侯爷，如果我时下在场，便要手刃那贼厮，岂容遁走。”
那古代，男儿能建功立业，便是光耀门庭的事情，养方蒙受芈公错爱提拔，知遇之恩没齿难忘，听有人行刺侯爷，便顿生怒气。
公子舆见此招见效，又道：“昨日刺杀不成，那贼厮死性不改，必定仍要行凶，你我怎能坐视不理，与其让那贼人赚我，不若你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何。”
养方思量，侯爷知遇之恩不得不报，如今便是时机，心里下了决心，拱手对公子舆道：“那下臣便全凭小侯爷吩咐。”
公子舆见事已成，便与养方说了梗概行程，叮嘱了些细节，两人当即便敲定当天晚上亥时在城外小河滩汇合，二人商议定了，便各自回营准备，慢表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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