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陈夫人也没有说出杀害丈夫的原因,或许,这件事将会成为她心底永远的秘密。陈夫人被带走后,陈老爷的葬礼也只是冷冷清清。紫云曦看着眼前的一切,叹了口气,有时候,我们做错事,是因为该用脑子的时候却动用了感情。
“娘……”陈小姐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全身轻微地颤抖,眼泪不能遏止地往外汹涌。
紫云曦勾唇笑了一笑。
县衙的人将陈夫人带走,路过紫云曦面前时,陈夫人说了一句:“谢谢你。”
“把两人带下去!”
陈夫人只是笑了一笑,转过身来:“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夫人,您和老爷感情一直很好,为什么会害老爷呢?”老管家眼中充满悲悯,他跟在老爷身边有好几十年了,老爷和夫人一直相敬如宾,夫人怎么会……
“女儿……”陈夫人颤抖地伸出手轻轻摸着女儿的脸:“对不起!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随后她走到灵堂前注视着陈老爷的灵位,不揪不睬:“我为了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了,我以为我已经做得很完美,没想到还是被发现。”
人群里弱小的身影晃了一晃,她慢慢走近自己的母亲,这短短的距离,仿佛走了一个世纪:“娘……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什么?”所有人都仿佛晴空霹雳一般。
“哈哈哈哈……”陈夫人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想不到我计划了这么久的事居然被你看穿了。”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没错,是我杀的老爷。”
紫云曦冷眼看着他:“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的罪行了吗?我早就知道你昨晚会来大堂,昨晚是我故意引你出来的。还有你,陈夫人”紫云曦转身说道:“你和他的罪行已经瞒不住了,包括你凌晨来这里动过陈老爷的尸体,我也知道,快认罪吧!”
那男子看了一眼陈夫人,随后又低下头不回答。
紫云曦径直走到那男子身边,一把抓住他的右手。男子脸色变得苍白。郭捕头过来拉起他的衣袖,发现他右手手臂上有好大一块淤青。放下衣袖后,郭捕头质问道:“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姑娘,他……怎么会懂武功?”老管家不可置信,平时沉默寡言的他只是在后院帮忙,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可疑的举动,怎么会……
紫云曦冷笑一声:“夫人,你还要隐瞒多久?”
此时的陈夫人死死的咬住嘴唇,眸中的恐惧越来越深。
一会儿功夫,郭捕头的手下回来,身后却跟着一个男子。当这位男子走进大堂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因为此男子的确有6尺3寸不止。
紫云曦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如果是有一个身高在两米并且会武功的人帮你呢。”说完,给身后的郭捕头说了一句什么,随后郭捕头便吩咐手下出去。
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此时的陈夫人反而变得平静了,温柔的笑道:“就算这些你说对了,那我杀了老爷后又怎么装成上吊自杀的呢,之前你们也做过。”
“这可不难。”紫云曦笑着说道:“这对于一个懂医术,会针灸的陈夫人来说并不难。这只是半根绣花针,还有半根还在你右手手指的顶针里吧。你很早开始计划这件事情,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便将凶器换成绣花针,将它藏在你的顶针里。别人肯定不会怀疑。”
“姑娘,你可真会开玩笑,绣花针怎么可能用来杀人?”
“哼,那么,这个呢。”紫云曦拿出一样东西,众人看向少女手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绣花针怎么可以当作杀人的工具,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姑娘,这些事情只是你的推断,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是我杀害老爷!”陈夫人似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说话的音调比之前高了两倍,是因为你在心虚,对吧。”紫云曦没给她回答的机会继续说道:“一般人在记印象深刻的事情时往往会把事件记得很清楚,而时间却很模糊,你刚在说的时间却非常精确,这说明这一段说辞是你早就想好的!”
“姑娘”陈夫人问道:“你说我是凶手,你又有何证据呢?况且,那晚我是亥时初一刻给老爷送的点心,那时老爷还在书房查账,初二刻时便离开书房了,之后一直在房间里,怎么可能去杀害老爷!”
“原来如此!”郭捕头恍然大悟。
“no,你再仔细看看。”紫云曦将手帕递给郭捕头:“项链上的痕迹是刻意留在死者的指甲里的。是吧,夫人。”紫云曦转眸看向陈夫人。
“但这不就证明李嬷嬷是凶手了吗?”
“项链上的痕迹和死者指甲里的金属碎屑吻合。”说着,紫云曦拿出手帕,手帕了里装的正是那项链的碎屑。
李嬷嬷拿出项链递给郭捕头,郭捕头接过项链,突然发现了什么:“这里有指甲划过的痕迹!”
“李嬷嬷,你把项链给郭捕头。”
身后的辰紫枫只是站在那儿,眸子里透露出的全是冰冷。
“就是啊,你判案也不能乱说!”周围的人完全不相信紫云曦的话,毕竟,陈夫人和陈老爷的感情一直很好,并且,以为柔弱女子怎可能杀自己的丈夫呢!
陈小姐上前问道:“紫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娘怎么会?”
话音刚落,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陈夫人。顿时,陈夫人淡褐色的眼眸中隐藏着深深的恐惧:“呵呵,姑娘,你可能是弄错了吧,凶手是李嬷嬷,她都已经承认了!”
“凶手利用利器将陈老爷杀害,而且现场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这说明,杀害陈老爷的人是他非常熟悉且非常信任的人。”紫云曦不紧不慢的说道:“杀害陈老爷并模仿他的字迹伪造遗书的人,就是你了,陈夫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事到如今,李嬷嬷犹豫了。见此,紫云曦转身对陈夫人说道:“陈夫人,你还要让李嬷嬷替你顶罪吗?”
大堂的人此时都一头雾水。
郭捕头看向紫云曦,才发现此时的她,眼眸中尽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紫云曦冷哼一声,反问道李嬷嬷:“现在看来,你还打算替她隐瞒?”
此时,陈夫人突然指着李嬷嬷道:“我的项链怎么会在她那儿?”随着声音,左右人的目光回到李嬷嬷身上,她身上的确戴着项链!
“不……不”面对紫云曦的逼问,李嬷嬷只能慌乱的摇头。
“你说你是用绳子勒死陈老爷的,但是陈老爷脖子上的勒痕根本不是勒死的痕迹”紫云曦继续逼问道:“你谎称是自己杀死的陈老爷,是在掩护着谁吗?”
紫云曦勾起嘴角,眼眸中透出些冷意:“你在回答我问题时,眼神飘忽,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右上方,而且”紫云曦顿了一顿,看向李嬷嬷的手:“你的手不自然的揉搓,正是你说谎的证明!”刚说完,李嬷嬷慌乱地放下手,但又不知道怎么摆放。
李嬷嬷慌乱道:“没……没有,我没有说谎!”
“你分明是在说谎!”紫云曦走近李嬷嬷说道。
李嬷嬷有些惊慌的退后了几步。原来是陈夫人,陈小姐把她拉住说道:“娘!”
紫云曦正想说什么,突然窜出来个人影,摇晃着李嬷嬷说道:“你怎么这么狠心,老爷平时待你不薄,你居然为了钱财,杀害老爷!”
“是我贪财,我本来是想找老爷借些钱寄回家治我孙子的病,可老爷不肯,我便起了杀心,杀了老爷。”
听到这些,紫云曦只是笑了一笑,继而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啥杀陈老爷呢?”
“就是,平时老爷对她体贴入微,未想到……唉……”
此话一说,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没想到是她!”
李嬷嬷低着头,双手不停的相互揉搓,说道:“我……我是用绳子把老爷勒死过后,爬上几案,然后将老爷的尸体吊上去的。”
紫云曦走到她身前,问道:“哦?那你是怎么杀害陈老爷的呢?”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的话,李嬷嬷却站出来说道:“是我杀的老爷。”
“就是啊,这怎么可能呢!”
“李嬷嬷怎么可能是凶手?!”
“凶手是我!”突然一个颤抖的声音打断了大家的对话。众人循声看去,说话的人竟然是伺候陈老爷多年的李嬷嬷!
忽地,老管家想到了什么:“我想起来了……”
“陈府里怎么会有这么高的人?”
“6尺3寸?!”众人一阵惊呼。
“那如果是身高在两米,也就是6尺3寸左右的人呢?”
郭捕头上去亲眼看过之后,还是有些疑惑道:“那是这样的话,凶手是怎样将绳子挂上去的呢?”
经过一番动静,郭捕头的手下站上几案正准备挂绳子,却突然惊讶的说道:“头,这个横木上有一圈绳子勒过的痕迹!”
接下来,郭捕头安排手下照着紫云曦说的做,由于房梁的高度,想要挂上绳子,必须借助几案之类的。
“好的”
紫云曦只是笑了一笑,随后看向身后的郭捕头,郭捕头点点头,从随从那儿拿来一根绳子。紫云曦说道:“那么请郭捕头将绳子尾端系上重物,然后将另一端挂上房梁,然后用力拉。”
“可是,姑娘,你说的这些都没有证据证明是真的!”
紫云曦看向大堂的所有人:“凶手利用利器将陈老爷杀害,随后伪装成陈老爷自杀的假象,之后,凶手又模仿陈老爷的字迹写下遗嘱误导人,以为陈老爷是上吊自杀。”
陈夫人晃了晃:“怎么会?”她身旁的女儿抱住她,担心的看着母亲:“娘!”
只听见大堂内一阵抽气声,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然后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如果是府内的呢。”紫云曦紧接着说道。
管家颤颤巍巍的回答道:“是……”管家想了想,又说道:“怎么会呢,老爷人很好,并没有得罪过什么啊!”
紫云曦淡淡瞥了她一眼,继而又说道:“根据死者身上的尸斑显示,死者是在晚上9点到10点之间,也就是亥时被害。而陈老爷一直有一个习惯,他从酉时三刻开始便不再会客,对吧,管家。”
被紫云曦这样一问,陈夫人脸色煞白:“我只是想早点让老爷入土为安。”
紫云曦反笑道:“夫人,你那么急是要干什么?”
此时,陈夫人却一脸镇定地说道:“可姑娘仅凭这些就断定老爷是被人害死的吗?”
紫云曦的话说完之后,大堂突然变得很安静,似乎都在思索方才紫云曦说的话。
紫云曦见此只是轻轻一笑,然后说道:“我会给你们证明郭捕头说的是真是假!”说着,紫云曦走到放着陈老爷尸体的木棺前,说道:“一般自杀的死因是颈部血管受阻,从而使脑部无法从肺部获得氧气和供血,头部无法得到足够的供血,所以上吊自杀的人的脸色通常会变得煞白,舌头也会由于绳子的挤压而出来。而陈老爷的脸色暗黄,舌头在口腔内,这说明陈老爷是被人杀害后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样子。”
陈夫人脸色微变:“郭捕头,老爷,这怎么可能?”
“什么?”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郭捕头。
辰紫枫只是瞥了一眼身后的郭捕头,郭捕头会意道:“井官府前几日的调查发现,陈老爷并非自缢身亡。”
陈小姐站起身来:“皇上……这……”
“皇上……”陈夫人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手不自觉的抖了一抖。
刚说完,官府的人已经进了大堂,随后进来的便是身穿青衣的皇上和绿衣女子紫云曦,紧随两人其后的是隐和郭捕头。
“什么?”
陈府千金跪在灵堂前,眼眶微微发红,站在她身侧的陈夫人正偷偷流着眼泪。此时,门外忽地传来整齐的步伐声,进门的却是老管家,老管家慌慌张张地进门,说道:“夫人,不好了,官兵来了!”
陈府上下挂满白条,大堂内一片寂静,只能偶尔听到啜泣声。
一袭浅绿色衣裳的少女进入后院,从地上捡起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显然来过。
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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