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伸出头看了看,在确定没有人后,给了同在石头后的游水小石一个手势,然后二人才偷偷摸摸地从石头后面钻出来。
“刚才好险,要不是我机智,我们俩肯定会被他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都怪那该死的窦非也,明摆着要我们难堪。”白可抱怨道。
“你们在聊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白可和游水小石顿时一惊,连忙转头看去,原来是窦非也。
白可不怀好意地看着窦非也:“我们在聊,你是如何迫害我们的。”
窦非也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我什么时候害你们了?”
白可怪笑一声:“明知故问。”
窦非也思考了一会,道:“你是说你们在武斗第一轮轮空的事?我明明是为了你们好。”
白可和游水小石一脸不相信地看着窦非也。
窦非也又道:“你们难道不相信?”
白可和游水小石又齐摇头。
“非也非也,世风日下啊。”窦非也感慨道。然后又接着说:“听说你们去了烟洲,还认识了烟洲大王万生?”
游水小石点头道:“烟洲之行,一言难尽。”
窦非也道:“万生的审判结果明日便会公布出来。”
游水小石接道:“结果是什么?”
窦非也想了想,道:“应该会是斩刑。”
听到斩刑的白可,脸上出现了一丝轻松,道:“这也算是弥补他犯过的错。”
※※※
次日清晨,大都统府公布万生的审判结果,的确如窦非也所料:斩刑。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结果会是这样,这也是所有人希望的结果。虽然说,万生的死不能抵过他对七国造成的伤害,但是他的死却能去掉人们心中的愤慨。
普天同庆,这是审判结果传遍古都大街小巷后的盛况。
巷子里的住户纷纷走出家门,与周围的街邻聚在一起,耐睡的人也因为这消息变得精神满满,他们一边满面笑容地说着喜事,一边破口大骂烟洲狗贼罪有应得,骂着骂着突然想起:咦,那狗贼叫什么名?然后又去看了眼公告,原来那狗贼叫万生,这是破名字?再说他一个屠夫,又怎配得上‘万生’这两字?
总体来说,万生的审判结果让所有人都满意,而且还有一个意外效果,那就是让越来越生疏的街邻,变得再次熟络起来。
大都统府,书房。
清晨的雾气粘在琉璃窗上,久久不能散去,老风林只好借着油灯的微光,看着手上的书。
叽吱~书房的们被推开了。
老风林抬头看去,露出了笑容:“星驰,你来了。”
游水星驰俯身,恭敬道:“大都统。”
游水星驰的个性,老风林早已见怪不怪,只道:“坐吧。”
游水星驰这才坐到与老风林正对的位置,看了看老风林手中的书,说道:“大都统,这么早便在书房看书了。”
老风林看着游水星驰,笑道:“没办法,人老了,总睡不着。”
换做常人听到这话,肯定会反驳大都统,然后说一大堆‘大都统老当益壮’之类的话。但是坐在这的是不会奉承的游水星驰,他看着老风林脸上的斑纹,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哈哈!星驰果然是真人。”看见游水星驰点头,老风林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游水星驰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风林又道:“星驰,你这次就不要回南军了,我想让你掌管古都安城军。”
这个消息,还是让游水星驰感到非常吃惊。古都安城军可是七**队中的精英部队,与罗重安城卫那种杂牌军完全不能混为一谈,其编制比普通拳头军还多,共有八万多人。
游水星驰刚要开口,就被老风林制止:“武老年纪太大了,已经没有精力管好古都安城军了,他已向将领院交付了兵权,回家养老去了。”
三五个刹那后,游水星驰站起来身,抱手道:“下官领命。”
听到答复后,老风林笑得皱纹都舒展开了:“好好,我就知道星驰不会让我失望的。”
游水星驰认真地说:“下官定会竭尽全力,保古都安然。”
老风林:“古都有你看守,我也就放心了。”
游水星驰:“下官前来,还有一事。”
老风林:“什么事?”
游水星驰:“七国的数万败军还被关押在三阳府的战败营中,该如何处置他们?”
老风林语气平淡地说道:“你有什么意见?”
游水星驰,直接说出:“放他们回烟洲。”
老风林想了想,认真道:“为什么?”
游水星驰:“昨晚,我去见了万生,他求我饶了烟洲的士兵,我很惊讶,万生居然也会求人。”
老风林没有说话,他知道游水星驰要说的肯定不止于此。
游水星驰接着道:“烟洲地贫,人民生活极为不易,这十万烟洲士兵,几乎就是他们全部的青壮,没有这些青壮,烟洲人生活将会变得更加艰难,甚至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老风林:“这也是万生告诉你的?”
游水星驰摇头道:“是家弟游水小石告诉我的。”
老风林笑了:“游水小石?又是那个‘不错的年轻人’?”
游水星驰面露不解。
老风林没有解释,收拾了笑脸,认真地看着游水星驰,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星驰,烟洲败军就交给你处置了。”
※※※
讲武堂结考总是与万生的审判有所联系,就像万生的审判是在讲武堂公布结考时间的后一个时辰开始,不过这次先后转变了,就在审判结果公布的后一个时辰,武斗也拉开了帷幕。
讲武堂有一个占地颇大的校场,是学子日常操练的地方,也是今年武斗的场地,自从窦非也当上讲武堂大先生后,讲武堂的办事原则就变成了一切从简,若换成往年,武斗可是要在古都中心广场上举行的,而且每次都会特别装饰一番。
较于富丽的装潢以及鲜花和掌声,校场丰茂的绿藤和斑驳的石地好像更加符合结考的历史感。
武斗的第一轮共有一百四十人参加,以抽签的方式分成了二十八组,每组以五人混战的方式决出一名优胜者。这也是事前说过的规则。
武斗还有一个规则,那就是不能使用武器,参加结考都是七国优秀的人才,刀剑无眼,他们中要是有一个人不小心死了,对于七国来讲都是莫大的损失。于是每组的五个人都赤手空拳地站在事先划分好的场地上,每个人都盯着另外四个对手,谁也不敢率先出手。
就在大家还在僵持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第十六组的武斗结束,获胜者是宁庆雨。”
这么快?这是在所有人心底响起的声音,宁庆雨被誉为公认的天才,没有人会质疑他能够出线。但他们没想到宁庆雨会获胜得如此之快,快到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
时间回到武斗开始。
十六组的情况与其他组有些不一样,其他组都是五人站成一圈,而十六组是宁庆雨站在一头,其他四人站在另外一头,整个的局势非常明朗。
宁庆雨看着对面四个紧张的同门,皱起了眉头,语气硬冷地说道:“你们一起上吧。”
其实这也是另外四人在得知他们这一组有宁庆雨时,脑里第一时间出现的想法。但一直碍于面子不好动手,没想到宁庆雨却先说了出来,而且语气还是那么的硬冷,明摆着是瞧不起他们。怎么说他们也是讲武堂的精英,岂容这样侮辱?于是也不顾及同门之情,一起朝宁庆雨打去。
啪!啪!啪!啪!宁庆雨只用了四脚就把他们全都踢飞到场外。
。。。
宁庆雨带来的吃惊也没能持续太久,就像窦非也所说,时机的把握对于新武斗很重要。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宁庆雨身上,这就是一个机会。
有人出手了,在对手防备最弱的情况下偷偷出手了,刹那间,就有人被踢出局。
第一个动手的人就像是引火线,瞬间引爆了整个校场,混战开始了。
陆陆续续,每组都出现了获胜者。
“第二十一组武斗结束,获胜者是沈能。”
“第八组武斗结束,获胜者是雷弘。”
“第十二组武斗结束,获胜者是金羽刀。”
。。。
一个时辰的时间,所有组都决出了获胜者,至此武斗第一轮结束。
武斗结束后,也没有人留下,失意的人垂头丧气地离开,胜利者大多也是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去休息,他们赢得并不轻松。
窦非也看着学子们疲惫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胖先生一路小跑,来到窦非也身边,说道:“经过堂里几位老先生的评卷,将考生们的文试成绩分成了五等。一等两人,二等十一人,三等四十六人,四等八十二人,五等一人。一等两人分别是游水小石和宁庆雨,二等十一人有雷弘古通生金羽刀。。”
窦非也打断道:“五等一人?这五等之人又是谁?”
胖先生小声说道:“白可。”
“嗯。”窦非也皱眉道。
胖先生以为窦非也生气了,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信件:“我特意将白可考生的写的内容抄了一份,拿来给大先生过目。”
窦非也从胖先生手中拿过信件,看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看的,因为内容很短:
万生这人瞻前顾后优柔寡断,若第一日攻城就用尽全力,战果万万不能如此,总而言之,万生太蠢。
窦非也转头看向胖先生,轻声道:“你认为白可写得怎样?是不是也认同其为五等?”
“不。不。。我认为白可考生虽然写得很短,但是。。”
“很精髓。。对,就是很精髓。依我来看,完全可以将其列为四等!”
“哈哈!”窦非也大笑道:“非也非也!此卷乃在一等之上,应为特等!”说完,窦非也大步离开了。
只剩一脸迷茫的胖先生呆在原地,口中喃喃道:“特等。。?窦大先生这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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