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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回、精灵铲不平 神符绝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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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焦氏奶奶一大早就来到了少公子柳千寻的聚灵居。大家一见床上的柳千寻,不免又是一阵柔声的呼唤和落泪痛哭。

    柳千寻不惯这场景,又无法与家人用言语勾通,自然也不能安慰家中长辈。他能看到家里人,别人都看不到他,又没有人能听他说话,如昆在一起,只能徒增烦恼。百般无奈,三魂六魄飘出了聚灵居,直往府外而来。在一无人的柳树脚下,他依树临风直叹息。

    柳树树叶已枯黄,随风飘落。失去青绿的枯黄叶子披离枝头,撒落了一地,一片惨败的景象。这让他更是倍感凄清,感到人如落叶,无依无靠了。

    “为何愁眉不展呢?”一个小小脆脆的声音柔柔地问道。声音好熟悉,柳千寻回头一看,是那个可爱的小精灵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旁说道。

    蜜蜂小精灵,总是一脸笑,似乎永远没有烦恼。柳千寻看到她,被她的笑容感染,心儿也被她的笑容融化了。他浅笑着说:“我已不能象正常人一样与人勾通了,说话也没有人听得见,一个人飘来飘去,如孤魂野鬼,能不犯愁?”

    “原来为这个?你不能与人勾通,但你有别人没有的能耐。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走别人无法走的路。人家一天到晚,会为一日三餐而拼命忙乎,你可用不上。你看那条街上,人们为了吃饭打架吵骂,你大可不必。你只可以闻闻食物的香气就可以饱了。”小精灵指了指前面的街道说。

    柳千寻果然看到前面街道上的小吃摊前有人在打架,桌上还摆着一桌子菜肴。他忽然感到有点饿了。

    “我们去看看吧。”小精灵说。

    “好的。几天没有吃,想吃点什么。”柳公子说。

    “闻闻饭菜的味道,你就饱了。你现在的柳公子不是以前的附着**的柳公子,不必吃什么。只需闻一闻味道就行了。就象我,以前只是小蜜蜂,非得天天去採花酿蜜,为食物奔忙。如今我只闻一闻花香,就可以几年不饿呢。”小精灵说,“不过,你还没有到这个功力。现在你只是一个不能附回原体的生魂。但你比普通的鬼魂强,你不怕白天,鬼魂怕。你能看到阳世的一切,有的鬼魂能看到,有的不能看到。”

    小精灵带着柳千寻,飘然地来到了这个有人打架的小吃摊,果然闻到了一股相当浓郁的饭菜味。

    “你拼命地闻一闻吧,我看打架去了。”小精灵对柳千寻说。

    柳千寻随意地闻了闻,果然感到腹肚饱涨,不饥不饿了。

    “哎呀,打得好厉害啊!”小精灵拍手叫道。柳千寻不由得向打架的地方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年青的叫化子将一位阔少给掀翻在地了。叫化子拍着手中的泥土,一身皮衣烂衫抖起了一阵灰尘。那阔少倒在地上哇哇大叫,弄得花衣绸衫全是灰泥。在一旁围观的人,都一轰地起哄起来,拍手的拍手,大笑的大笑,叫好的叫好,叫打的叫打。

    原来阔少嫌客栈饭菜吃腻了,不够特色。见外面小吃摊头有特色小吃,就包了下来,不让别人沾边。这叫化子不知好歹,路过此地,向阔少讨食,不想让阔少一阵暴打,直打得头破血流。尽管如此,阔少犹不解恨,还用脚去踢,用剩菜劈头盖脸地向叫化子泼去。并叫道:“吃吧吃吧!要吃都给你吃了!臭叫化子!”

    叫化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用哀求的眼神着他们,希望他们放过他。阔少还仍不放过,要拿开水来泼他。旁人无人敢拦,因为恶少无奈,独霸一方。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事情此时却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被欺的叫化子,一反平时窝囊样,从地上一跃而起,挥动双拳,纵跳到阔少面前,将他打倒。被打的阔少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还不快给我上!”阔少倒在地上手脚乱蹬。跟从随仆扶起了阔少,听主人如此叫骂,便一拥而上,对叫化子拳打足踢起来。此时叫化子又被打翻在地了。

    “看我的!”小精灵飞到路边屋檐上,精致可爱的小手,只轻轻一扬,柳千寻就看到有一道微光射到了叫化子身上。满身是伤,倒在地上,佝偻着身子的叫化子忽然从地上又是腾地站了起来。他一反无力还手的猥琐样子,拉开的架式,向攻击他的打手们奋力还击。那起打他的人都被打得东倒西歪,抱头鼠窜。

    围观的人又是惊异又是好笑。

    柳公子笑着对小精灵说:“原来是你这小精灵捣的鬼啊?!”

    小精灵笑道:“我不帮这叫化子,谁帮他?不然他只有白白地挨人打了。”

    柳公子想不到这么一点点的小家伙,却心怀着侠义,让人佩服。他心想,要是他妆初能救出云彩她们,她们也不会结局悲惨。他看了看这乞丐,感到这乞丐长得相当面善,年龄与他相仿,也不过十五六岁,虽说一身破衣烂衫,却也长得不错。也可能是因长期漂荡无着的生活吧,使他总是满目藏满了凄凉,行动显得有些滞呆。

    “他是一个相当帅气的哥哥,只是贫穷漂泊的乞讨岁月,模糊了磨损了他年少的光华。他与你不同的是,你长得白,他长得黑;你不胖不瘦,他很瘦;你衣着光鲜,他衣破烂缕;你风度翩翩,他行止猥琐。你是公子,他是叫化子……”小精灵说。

    柳公子笑说道:“人本无贵贱,有品当自高。荣华本浮云,衣障障俗人眼。愿发菩提愿,众生有佛缘。”

    “柳公子心怀慈悲,定能济世渡人!”小精灵树起两个大拇指夸赞道。

    柳千寻说道:“此是疯和尚所言。以前我常一人独在幽独亭静坐之时,常看到疯和尚到此,与我讲经说道。这便是他常对我讲的话。”

    “柳公子在幽独亭修习身心之时,我也常常光顾,只是你不认识我罢了。”小精灵说道。

    “既然常常会面,如何又不能认得你呢?”柳公子说道。

    “你聚灵居内四季花常开,往来采花的蜜蜂千千万万,公子又如何认得哪只是我呢?我修习身心之时,也得疯和尚的点化,故此也懂得一些道行了。”

    二人正聊着,柳公子见打少年叫化子的恶人们都跑了,才笑道:“这世上也是缝善的欺,缝恶的怕。”

    “人世间不是有这样的一句话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就是人世间的人们,心中魔佛相扰之过。只怕的是这叫化子太软弱,又要受人欺凌了。”小蜜蜂说道。

    二人且行且言,街上人来人往。二人在人缝中穿来穿去,丝毫不受影响。他二人的来去,似乎并不占用人世的空间似的。

    “出来的时间太久,我身子乏了,我们还是回去歇息吧。”柳公子说道。

    “哦,回去若是遇到不开心之事,你且叫我。你连叫三声叫翁翁,我就出来了。”小精灵说完,便与公子道别。

    柳公子正往回走去,还没有走近柳府,就感到头晕目眩。刚要走进门,忽然门头上一道光亮刺向他,让他无法进入自己的府中去了。他抬头一看,有一道黄符,帖在门口。黄符金灿灿。他只要的走近,黄符上面的红印光闪闪亮铮铮,逼人眼目,使柳千寻头晕目眩,无法前行无法入府了。柳千寻知道,现在的他只是生魂漂游,没有能力驾驭肉身,让灵符所阻,无法进入府中了。他好想去自己的聚灵居休息休息了,于是,绕开柳府正门,要从柳府后门进入聚灵居了。

    他绕过前门,正要从侧道过去,看到府中的婆子们在府院墙外和老仆人们说着话,说府中的老太太,叫外面的高道,发了几道灵符,镇在府中,以防妖邪侵了病重的孙儿。柳千寻听罢,心中直叫苦。老祖宗心痛他,却害了他。他心急如焚,希望后院没有贴灵符,最少要在他回去之前没有贴就好。他恨不得一脚踏进聚灵居,心念一动,身法飞快,转眼就到后门首,才要迈脚进去,又让一道强光逼了回来。老天啊,后门也贴了灵符。灵符象刀丛火海,对他来说。他彻底地绝望了,如今可真是有家归不得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府中的熟人上上下下,来来往往,他既不能与他们对话打招呼,也不能回家了。他已没有地方可去了,他现在彻彻底底,要成了一个漂泊流浪的人了。他想起了中午看到的那个挨阔少打骂的少年乞丐,心中无限感概。他感到自己可能会变成他这个样子了。他此时心中焦灼万分,无有主张了。他满目凄凉,心酸无比。

    他的小仆人隆儿往这边走了过来,他想叫住他,可隆儿走到他身边,打了个冷禁,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就走开了。他知道,隆儿根本就看不到他。这是多么痛苦的事啊!世上的一切他可以看得,可谁也看不到他。这时,一只小狗从后门跑出来,对着他汪汪直叫。这是他养的小狗旺旺。他这才开心地对着旺旺吹了吹口哨,招手让它过来。小狗摇着尾巴,很快就跑了过来,对着他晃着脑门,扭着身子,欢快地直蹦哒。

    一会儿听到有个女孩子声音在叫唤:“旺旺快回来!”柳千寻抬头看了过去,原来是小丫头珠儿。珠儿招呼着小狗,赶它回去。小狗却围着柳千寻直打转,不愿离开。珠儿看不见柳公子,只能看到小狗在一个地方直转转,不听她的呼吹幻,也就感到奇怪,生气地骂道:“不回家,就不给你吃!快回去!”

    柳千寻和珠儿打招呼,她也理不理他因为她看不到他的样子,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珠儿追了狗无数遍,才将旺旺给追到了院子内去。临走时,狗还回望了柳千寻几次,口中还发出鸣鸣声,大有难舍之意。

    柳千寻在心中叹道:“人不如狗啊。狗情重于人。我不如狗啊,狗还有人让他进屋,我却是有家难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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