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蔡琰不动声色地随意回复了一句,不知道他信也不信。王霸天看了一眼王睿聪,便招呼着蔡琰张彩赵璜去客厅奉茶去了。其余的人由王睿聪和王珍珠陪着走在后面。
客厅里面的人群仍然分成两派,这两派水火不容一般,分成两团而坐。
张彩见带着张山义本按照刘瑾的意思对文怡恩威并施,今日却颜面大失,张山义与葛宏远比试,似乎也没有什么压倒性优势,就不存在对朱文怡构成什么威胁,不过刘公公那儿的高手当然比张山义要厉害得多,只是未曾出场。至于施恩,当然只要朱文怡放下架子,加入他们队伍之中,自然有文怡的另一番前程。而然对于一个清心寡欲的人,这些看似美好的前程,却毫无吸引力,反而平添许多愤懑。
大伙在客厅饮茶,茶毕。王家全家人喜气洋洋,因为今日有三件事值得庆贺,第一件事当然是王睿聪生日,第二件事是王霸天与其子王睿聪病愈康复,第三件事情便是王霸天的官帽依旧戴在头上,一则有赖文怡没有深究狱中之事,二则还赖着上司赵璜设法护着,没有觉得他个窝囊废。每年从监狱里缴收的银子,足可以在京城盖上一栋房子。他还期望王元庆继续努力,发扬优良传统继续压榨监狱犯人身上油水。然而这一点很难做到了,王元庆(王霸天)现在思维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在文怡熏陶下家人现在一心向善。
王家人见天色已晚,晚宴也准备停当,满满地摆了两桌。坐在上位正是文怡与赵璜,首先感谢文怡冒着生命危险的救命之恩,没有他想必王霸天与王睿聪已经到了阴曹地府了。赵璜也是上位,是因为他不仅是刑部尚书,将来还是亲家了。
刑部尚书赵璜与文怡同坐一起,他欠了欠身,道:“这位就是朱先生,果然风采清雅,今年蒙冤入狱,是我们的不对,当然其中原委曲折甚多,在此我就不多提了,还请朱先生海涵,来,本官先敬朱先生一杯。”说完笑着端起酒杯一干到底。
刑部今日也显出难得的低调,这显然与文怡被圣上倚重有关,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刑部尚书也是刘瑾所任命的,我两个手下向你求情,你朱文怡就给个脸吧。
文怡倒也痛快,一杯见底。
张彩见文怡饮下赵璜的敬酒,心里也有些痒痒的,笑语晏晏地说道:“祁山虽说是个小县城,一直以来财政收入总是入不敷出,去年自从贤侄任职以来,百姓安康,民生平稳,全县禁烟,水田种植水稻,旱田种上芸薹现在有些地方准备再种植红薯。要不是贤侄会经营管理,祁山也不会一夜之间变成变成全国闻名之县。本官一直想要禀奏圣上,给贤侄予以嘉奖,只是恐怕贤侄心志清高,不在乎钱财俗誉,故而未敢擅动。”
“钱财是个好东西呀,朱先生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县令而已,正当的钱财他为何不受?只怕有些人来路不明的钱财拿多了,将来要吐出来的。”闷声说这话的是杨一清,他已经在死神面前阎王爷走了一遭,不怕再走一次,他对刘瑾张彩之恨已经是无以复加了,因此再得罪张彩乃至刘瑾一次有如何。
今日的张彩修养到家了,他对三朝元老的杨一清的话未知可否,他依然笑道:“听说贤侄数天之后便返家,我这儿有一封信,还有一些物品烦请贤侄一并带给家兄,和侄女。这里还有两枚和田玉坠,一枚便送给贤侄。一枚便送个侄女竹沁,也请贤侄收下,代我一并转交给他们。”
说罢他从袖中拿出一对玲珑剔透,温润如脂的两个小巧玉坠。
文怡拿着玉坠,转手欲送给葛宏远,突然觉得有些不妥,葛宏远是个粗人。自己留着有十分不妥。
王睿聪上前瞧了瞧,道:“这一对玉坠倒像是一对情侣玉坠,你看一正一反,一阴一阳。”
张彩微微一笑道:“若说是情侣玉坠也说得过去,但若兄妹友人之间也是可以的。”
“如此贵重之物,在下受之不恭,我与竹沁只是普通朋友。”文怡知道自己已婚之人与一个小女孩还来一个各自佩戴情侣玉坠。
“那就有请贤侄将这一对玉坠交给竹沁,至于竹沁送给谁,那就要看她了。”w
文怡知道今生欠竹沁太多,替她捎带一对玉坠也是还了她一份情。
“好吧,在下就替你将这些东西交给竹沁吧。”
文怡话虽然说得有些勉强,不过还是答应了,张彩似乎搬回来一些面子。对着杨一清略略笑笑。
“朱先生虽然在京城呆了几个月,本官听说朱先生喜好读书,特别是古书,藏书阁一定是先生想去的地方,还有上林苑那地方一般人也是不能随意出入的,这些地方很适合像你这样的文人清客了,本官身无别无,一张御赐通行证还是有的,虽说用处有限,不过拿着它东厂西厂的锦衣卫,就不会再问你半句。”赵璜略略一笑,从袖中摸出一块加御章令牌。
赵璜虽然说得谦虚,不过大伙一看那令牌便知道它的分量,然而这个令牌对文怡用处不大,虽说自己喜欢读书,目前王睿聪收藏的书都没有时间读,上林苑那地方是皇室出入之处,自己没必要经常在那儿去见圣上及楚圆。除非有要紧的事情。然而这种令牌竹沁早已给了。
赵璜冷眼瞧着文怡的反应。
文怡并未接受那令牌,抬头微笑道:“在下谢过赵尚书厚礼,不过这令牌于不太合适,因为过几天本人就要回祁山,这贵重礼物还是送给王睿聪做生日礼物比较合适吧。”文怡这个委婉的拒绝,可赵璜非常阳光的脸上立即变得阴沉。
坐在一旁的张彩似乎露出一点得意的笑容。
杨一清见二人与拉拢与朱文怡的距离,心下也是有些焦急,古语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文怡与他们走到太近终究会不会坠入他们设计圈套,或者是被他们利用。
“曾记得刘春曾告诉我说文怡诗词对联俱佳,老夫倒有几本,王摩诘李太白韩愈的诗集,这几本书是孤本,市场上找不到的,老夫的子女倒是不喜好读书,这些书放在我那儿可惜了,不妨赠送给小弟,明日老夫便送上府来,若小弟有朝一日从来京城。李学士在文渊阁所藏之书十分丰富,涵盖古今。”
文怡当然明白杨一清之意,微笑道:“老先生也是爱书之人,一定有不少的收藏,改日在下亲自登门拜访,无须劳烦老先生了。”
几个人在宴席上舌战一番,无非是想与文怡套近乎。至于偏向谁文怡自然心中有数。
数日后,文怡便南下返家。时至二月中旬,祁山一带芸薹漫山遍野,足有个把人高,打着花骨朵,播种较早的地方已经可以看见初开黄色的小花朵,霎时可爱。文怡心想,要不了半个月田野上一定黄灿灿的一片。
闻讯前来迎接的柳青衣周二拐欢喜异常。老早就在祁山北边的小镇伊水镇的马路上等候,见到文怡的马车是便欢喜地跑了过去。拿着文怡的手嘘寒问暖。
“大人,他们没拿你怎么样吧?”柳青衣好奇地问道。
“他们那些人还能怎样?我们大人没有触犯王法,而是他们目无王法擅自抓人,这个罪恐怕是由捏造事实的人但当。”
“这些事已经过去了,我这不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嘛,县衙目前是谁在主事?县里的生产抓得怎么样?”文怡担心红薯播种的问题。自从他离开祁山已经有三四个月了,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计划有没有实施下去。
柳青衣摇头叹息一声道:“自从你一出去,知府大人便安排主簿梁宽管事,可苦了我们这些人。”
“梁宽?”文怡记得这人平时话语不多,但是有些心机,前次捉拿老四时便是梁宽通风报信的。
师爷周二拐苦笑道“就是他,现在已经被裴儒新提拔为县丞了,平时是一个闷葫芦,一旦手中有权就变了,与裴儒新赵追逐一个货色,我们说话一个屁用都没有这还其次,更重要的我们已经三个月没有领薪水了。”
“大人,你回来还是一县之主吧?”柳青衣最担心的就是文怡能否官复原职,他见文怡穿着的是便服,因此心下怀疑。
“这个不用你们担心,圣上没有责怪我的意思,一切官文和恢复我的职务的圣旨均在身上。我走以后老四还在监狱里吗?”文怡担心好不容易将老四抓来归案,要是被释放了这骆伯伯的案子岂不又要从零开始?
“据我所知已经被无罪释放了。”周二拐接下文怡手中的包裹递给柳青衣道。
“无罪释放?谁有那么大胆子?”
“当然是我们的梁宽主簿,现在他一人独大。”
周二拐思虑比柳青衣要深一些,他扶着文怡的马辔头说道“不过释放老四不一定之梁宽的注意,一定是知州裴儒新或者另有其人,说不定张家从中作梗也有。”
周二拐见文怡有些失落,于是安慰道:“大人其实也不必过于担心,前次大人见到的黄百通口口声声说要见你。想必他一定要将张家一些情况向你禀报。”
“好吧,咱们回县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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