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华到最后也没有收回那块玉牌，而是留给了沈萱自己处理。
毕竟那是沈萱自身所带之物。
而两母女经过刚才的事件后，关系不仅没有变得疏远，反倒有愈加亲密的样子。
就连沈烟华身上的冰冷气息，也仿佛随那面纱脱下般褪去不少。
至少，当她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换过那被元玄景吐血污秽的素色衣裙，穿上一身淡蓝色的长裙，那扮相简直是——
就像一朵孤傲的水仙花！
高贵典雅，不可方物！
连夏延连卓飞扬等都为之一呆。
“从...那时候开始，似乎从未见过小姐穿这样的衣裙啊？”
卓飞扬有些感叹，而沈萱则是高兴，此时的沈烟华才让她觉得更加亲近：
“妈妈好漂亮！”
沈萱小精灵一般甜腻的夸赞道。
而沈烟华则是有些隐隐的后悔，自己...怎么会换上这样的衣物？
到底是出于刚才对沈萱这‘天之宠儿’的一丝嫉意，还是...
想到这里时，她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某位...他正躺在老槐树下的宽大椅子上，微眯着眼，似假寐一般根本未曾注意自己这边的动静...
可恶！
沈烟华银牙紧~咬。
......
同一时刻，晋阳太守府，一处静室之中。
柳书正坐在一面墙壁之前，闭目盘腿，悠然无比。
突然之间，‘嘎吱’一声响，静室的门被打开。
英气少女走了进来，然后不声不响的坐到一旁，良久之后，柳书正才缓缓的睁开了眼。
“父亲，您对刚才的天地异动有何看法？”
少女虽然语气不急不缓，但眼眸中一点急切亮光却是显示她的心中并不像话语那么平静。
“非常人。”
柳书正终于开口，然后吐出三个字。
“您是说...”
柳惜文拧眉。
柳书正这次没有再回答，只是伸出一只手指，然后再面前墙壁的虚空中，缓缓勾画。
随着他的手指滑动，一道白色华光凝聚空中，到最后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字：
静！
柳惜文看着父亲的动作，以及眼前虚空中的大字，欣喜的道：
“文华成字，虚空不散！父亲，没想到您竟然已经到达了这种境界！恐怕假以时日，就算是凝练法相，成就‘文圣’之位，也并非难事！”
听得女儿的话，柳书正终于是开口了：
“成就‘文圣’...说来轻巧，但是何其之难啊！想那数万年前，三帝分封十八路诸侯，人族开始兴起，但世间却多妖魔作乱！直到后来孔丘以而立之年成就‘文圣’之位，引得百家争鸣，诸圣诸子横空出世，浩荡文华三万里，这才肃清天下，妖魔大多彀亡或有少许隐匿大川僻野，但再也无力为患...那个时代，才是文人最好的时代啊！”
柳书正娓娓而道，眼中充满了华光，随即暗淡下来：
“可惜盛世过后，必有大劫！至始皇帝雄才大略一统天下，焚书坑儒之后，文道大衰...再到后来摩严骑白马西来，于少空山面壁十年悟得七十二神功，建白马禅宗，数十年后袁天宗感应天机，在武疑山创立武疑道门，自此天下武道大兴，文道更是没落...到现在，想要真正接触文之大道，除开在‘潇湘学派’还能寻到些蛛丝马迹之外，其他地方，已经成为不可能了...”
柳书正的话语仿佛穿越了时空，流经数个时代，遗留下的只有说不尽的沧桑，道不完的遗憾。
“连上京圣院都不行吗？”
柳惜文疑问道。
“上京圣院？”
柳书正淡淡一笑：
“那只是当朝太祖立国时感叹‘潇湘学派’势大，欲要抗衡才推出的仿品而已，论实力论底蕴，它都差得太远...要知道，当今朝中地方官员，十之有六与那‘潇湘学派’有关联...比如刚刚被傅五尝抄家问罪的司马沈馥沈苍生，就是‘潇湘学派’最传统的一支势力...这还仅仅是其中之一而已！丞相之下有三司，三司当中除开掌管天下后勤粮草的‘司马’沈馥，另外还有辅丞‘司空’姬如晦‘司农’林朝正都曾在潇湘求学...据传就连那傅严傅五尝当年也曾前往潇湘之地，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潇湘学派’二十八大儒拒收门下，这才含恨而归...甚至有人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傅严傅五尝对潇湘学派有极大的恨意，于是才会下死手对付本就互为政敌的沈馥！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敢对沈馥的家眷出手，否则必被群起而攻之！所以昨天才会在晋阳码头边看到她们...呵呵，那傅五尝也只是现在才敢开始对付潇湘学派而已，要放到二十多年前那人还在的时候...”
柳惜文听父亲不再往下说，连忙问道：
“二十多年前那人？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父亲，你倒是快说啊！”
“你这个小家伙！”
柳书正无奈的摇了摇头，但看柳惜文那急不可待的神色，于是继续道：
“二十多年前，‘潇湘学派’有一根顶天柱，他被称为天底下最接近‘文圣’的人！而且如果不出意外，他也必将成就‘文圣’之位！而且他连武道境界都高深莫测，甚至传言不下于他的文道修为，将来必成摩严袁天宗那样的‘武神’...而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他的名字叫做...”
说到这里柳书正看了看柳惜文，柳惜文脸上也是露出期待激动的神色。
“他的名字叫做...燕归人！...他以一介布衣，与当时的仁皇齐名，号称‘人王’！燕人王一言，天下莫敢不从，无论是武者，还是文人，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且据传他的手中有当年诸子百圣合力编著的一部旷世巨著——大道之书！”
“大道之书？那本传说中的‘大道之书’？”
柳惜文口中喃喃。
“对，就是那本大道之书！”
柳书正点头道：
“只是很可惜，后来燕人王不知道什么原因消失了...一个绝世人物啊，到现在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且那本传说中的‘大道之书’也又一次沦为传说，不过听说还存放在潇湘学派的某个地方...”
听着柳书正口中娓娓道出的密辛，柳惜文听得是心旷神怡。
然后她握紧了拳头，道：
“父亲，我决定了！等我及笄之后，也要到‘潇湘学派’去！”
“哦？你真的决定了？”
柳书正看着她，柳惜文坚定的点了点头。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柳书正话未说完，柳惜文已是抢着问道：
“父亲，不过什么？”
“至少，你的武学修为要到达‘天境’才行！”
柳书正朗朗道，看着柳惜文的眼中充满了慈爱：
“不然的话，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远行？”
“呵呵！”
柳惜文轻笑，然后站起身来：
“父亲，我已经是‘天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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