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一口浓痰狠狠地吐出在了一片苍翠的绿叶之上,随后拉丝,恶心的令人要命,坠落在一片刚刚绽放不久的花骨朵上。
一道矮小的老者身影,在这密林之中缓缓地穿梭。他的神色猥亵,此时脸上神色更是一片恼怒,缓缓地踱步在丛林之中,脚步放得极轻,甚至是每迈出一步,便要侧耳倾听许久,待确定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后,他这才再次迈步。
偶尔或许从草丛中钻出一只野兔,都会让这老者猛然间大惊,冷汗湿透三重衫。
他没有轻举妄动,任凭那只兔子悄悄地离开后,呼出一口气,这老者竖起耳朵倾听了许久,这才再次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浓痰,“呸!”
“该死的,这该死的地方是什么仙境,他奶奶的,这根本就是一处死地!!那些该死的圣域修士,是什么玩意儿,哼!敢在老夫的面前的张牙舞爪,真他奶奶的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要不是老子在这里,老夫定要让你们好好尝试一番老子的手段!!”
这老者不断地小声骂骂咧咧,神色慌张,一边走,一边还向后望去。
拨开一人高的无名绿草,老者神色戚慌,继续走着,“说来若不是那该死的鬼如来招惹了圣域之修,我等还不知道此地的诡异之处!!”
“那该死的最后一式手段,咳……呸!”老者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须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养伤,只要离开这里,老夫发誓,绝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
这老者赫然便是那寒夜残狼古登。
这些日子,他显然过得十分的狼狈,满头的发髻散乱了不说,神色中更是有一股深深地疲惫之态难以言明,犹如惊弓之鸟。
就在他打算向前离开的时候,老者的鼻子忽然嗅了嗅,显得极为的滑稽,但是在这滑稽动作之中,老者的脸上神色却是露出少有的凝重。
“是血…的味道。”老者轻声呢喃。寒夜残狼并非浪得虚名,即便是寒夜之中,眼睛看不清了,但是他还有鼻子,他的鼻子,要比一般的修士要灵敏得太多,更何况,他的眼睛,也绝非一般的修士可以比拟。
或许,这鲜血的源头是在数十里之外,但,只要顺风,即便是隔着百里,古登也能从风中嗅出鲜血的味道。
有鲜血,那就意味着杀戮。
“会是圣域之修麽?”古登低垂着眼睛,深处掠过一道锋芒。
打定决心,他还是要看看,或许未知之地,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杀戮,或许,那里也有躲避的下狱之修。若是第二者可能……想到这里,古登的脸上露出一丝残忍。
此时的鬼如来,肉身历经了上百次的崩溃和重组,此时已经到了一种不破不立的境界。可若是破了,却不能立,那他就永远得身死道消了。不过此时的鬼布,心中全然忘记了生死,他的脑海中,完全是关于此地正反规则的感悟。
“镜子!”
正反,和镜子中的你和镜子外的我,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可便是这最为简单地道理,却深深困惑着鬼布,让他沉迷,让他无法自拔,让他心中的谜团,难以解开。
“或许我可以这样…”鬼布的心中默默地沉吟,以他如今对于正反规则的理解和领悟,此刻已经达到了瓶颈的地步。
在他肉身的双手开始崩溃的刹那,一直闭眼感悟的鬼布蓦然间睁开眼睛,他的左手,缓缓地弯曲,向着自身所在的虚空猛然间一拍。这一拍之下,顿时鬼布肉身所在的虚空,便是完成了一个诡秘的变化。
这种变化,是正反的变化,不是简单地上下颠倒,而是质的正反交换!
在这交换的刹那,鬼布的上半部分肉身,彻底地崩溃。
但,他的元神,依旧不灭,虽说此时已经很是虚弱。
不过,这样做的后果,便是让鬼布身子所在的虚空,由镜子外的环境,变成了镜子内的环境。换句话说,这样的环境,是适合鬼布生存的环境。这样的虚空,和下狱中的虚空,一般无二。
“既然我改不了自己,那我,只能改变这天地!”鬼布背负着双手,脸色苍白,一袭青衫,默默看着不远处的清幽小石潭,低声轻吟。
他先前向着虚空的一拍,其实是他感悟的神通。
“换天!!”
只不过,如今的换天神通,其威能和刚开始的换天神通,已经有了质的改变。先前的换天神通,其原理是以虚空的上下颠倒的刹那变化,对修士的肉身造成巨大的伤害。而如今,换天,所改变的虚空,是由内到外的巨大的变化。
这样一击,和圣域修士所拥有的最后一式手段,有着极大的相似。只不过圣域修士是凭借着诛仙阵的霸道来完成的,而鬼布,此时却足以凭自己的手段去做到。
但,鬼布依旧意犹未尽。
因,此时的他,在感悟正反规则之道的时候,察觉到,他对正反的领悟,不过刚刚渡过了第一个层次。第一个层次,便是看山只是山。第二个,看山不是山。第三个,看山还是山。这三个层次,有着极大的差距。如果说,感悟正反规则之道分为三步的话,鬼布,不过是刚刚走出了第一步。
看山只是山,但他和别人眼中的山,却大大的不同。
他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风景。
“如果说集境窥涅入涅碎涅三步,那么,集境之修,便如同感悟正反之道一般无二!”
鬼布灵心异动,若有所悟。
此时他刚刚突破,达到集境窥涅期的修为,不过数月。但此时的他,赫然于普通的窥涅前期的集境之修不同。因他感悟正反,他看到的,要比寻常集境之修要深远。对于集境的了解,他在别人处于茫然的时候,便已经有了自己对于集境认识的轮廓。
“此时距离琉璃仙境和下狱交错,尚还有三年。这三年,我得找到老疯子。”鬼布执着涤罪,如今的涤罪,多了一把剑鞘,变得更加的锋芒不显,大器无工。
不过就在鬼布打算离开的时候,从那密林中走出来一人,“鬼如来,你也有今日,哈哈哈!!”来人赫然便是寒夜残狼古登,看着鬼布苍白的脸色,他捂着嘴,强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怪不得老夫两只眼皮子一直狂跳,原来是遇到了你鬼如来这个混蛋,哈哈!好,很好!”
毫不犹豫地,古登的神识在鬼布的身上游走了一圈,察觉到他如大病初愈一般,体内没有丝毫灵力的波动,古登的脸上神色变得愈发的残忍。
“你也有今日!!”古登眼中冒着愤怒地火焰,一看到鬼如来的身影,他就想到自己这上千年的耻辱!!
“你真是该死,若不是你,老夫怎能一直放屁千年,浑身恶臭,和旁人难以交流!”古登恶狠狠地说道。
鬼布淡淡得道:“千年前,你的麾下,不是尚还有些小辈之修麽?”
“休提!休提!!”古登愤怒地嘶吼。想起自己那些忠心耿耿的小弟,古登就觉得他们死得冤。千年前,古登寻得秘法,终于不让自己放屁了,可自从带领着自己的小弟进入此地后,忽然间便又开始放屁了。
而且,屁,来得是那么的突然。
犹记得,那是千年前的一个早晨。那时,自己意气风发,带着数十号小弟从鬼域进入了琉璃仙境,本打算着带着小弟干一番事业,怎么说也要将这琉璃仙境的仙缘寻个遍。
但,意外来临得太突然,让他都没有丝豪准备的时间。
那天,早晨,阳光明媚。
古登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气,懒洋洋指着琉璃仙境苍茫的大地说,“小的们,跟着古登爷爷混,准不会吃亏!是时候,该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忽然间,古登觉得肚子里有一股气。
紧接着,突然地,便是惊天动地的,无法抑制的一个屁!
噗!
当年,他一个屁能将自己崩飞三千里,可见此屁的威能。
可怜跟在他身后的小弟们,在这一屁之下,直接被吹得魂飞魄散,一些侥幸没死的,却被那弥漫的恶臭气体熏死,死后扭曲的面容令人心悸。
“鬼如来,你也有今日!你该死,真得,你真的该死!”古登深吸了口气,看着鬼布,“不过我不打算杀你,我要将你囚禁,像对待一只畜生那般,狠狠地蹂躏你,折磨你,虐待你!哈哈!放心,古登爷爷的禁制很强,很强,即便是集境之修,他也逃不出你家古登爷爷的手掌心!”
矮小猥亵的古登,伸出自己的右手,成握的姿势,仿佛,此时的鬼布,已经成为了他手掌心中的囚徒。
当然,怨不得古登会有这样的心思,毕竟,谁都知晓,鬼如来被那圣域之修头孢子重伤,是诛仙阵所致,生命垂危。即便此时的鬼布看起来,并没有彻底地死亡。
但谁都会认为,此时的鬼布,赫然便是……
“强弩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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