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色的电光掠过天际,迅速闪过我们的上端。一只冰洁雪光闪闪的冰雕冲到我们的下面,我抱着露鹿落于冰雕的背上。立即感到寒光闪闪,雕羽闪耀。
啊,佛陀果然仁慈。沙儿惊喜道。我却心绪万千。
冰雕载着我们避过堕落的巨石,俯冲而去。
风雪萧萧,冰雕穿梭在参差的崖壁之间。洁白的羽翼之上凝结着洁白的霜雪,崖壁之上结着晶莹的冰花。悬崖下面云雾缭绕,十分神秘。冰雕轮扇着光明而硕大的翅膀飞进云雾之中。
云雾的世界无边无际。我们横穿于其中,仿佛在幻境之中穿行一般分不清虚实。衣襟及头发都结上了洁白的霜雪。
露鹿伤的有些重,抵御不住严寒,瑟瑟发颤着。我脱下破烂的外衣裹在他身上,紧紧拥住他。
在云雾之中穿行了好久,终于出现了有些树木的郭形。冰雕飞向那些绰绰的阴影,掠过一片又一片的树林,依然风雪弥漫。
森林浩瀚无尽,却听不见一丝树木活动的波澜。风吹得雪花纷纷乱闯,云雾依旧弥漫。
冰雕飞得累了,翅膀扇动的频率越来越缓慢。我拥抱着鹿露站在他的背上泪水滂沱。哥哥你怎么了?沙儿轻问我。
没事。我的心像毒蜂蜇了一样,无比疼痛。我怎能忘了往昔的美好,往昔的挚情。千年以后,冰山已融化,利箭射穿了无数兄弟姐妹的胸膛。这世上既只剩下我一人。
然而今天我又再次和亲人相逢,却是地阔天圆,寒风萧萧。我附下身子轻轻抚摸冰雕柔软纯洁的翎羽。风雪环绕在我们的周围。
鹿露软弱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利齿相碰发出啧啧的锐响。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但是雪雾森林没有边际,怎么也飞不尽。我抱他更紧了些,紧攥着他的手不停地呼气,用体温温暖的气息融化结在手上和脸上的冰霜。
沙儿好像也有些冷,在我的胸口打抖着。
沙儿你冷么?我问她。
有一些,不过这点风雪是奈何不了我的。沙儿傲气地说。
恩。我摸了一下沙儿乌黑的但发着光芒的头发。
我的心里十分焦急,轻声地询问:鹿露,你还能坚持么?你必须要有意志知道吗。
恩,哥哥我没问题的。鹿露艰难的向我微笑了一下。
冰雕的体力终于衰竭了,折腾了一下坠落了下来。可幸飞得底我们摔下来时没有大碍。只有冰雕奄奄一息的挂在树桠上,书上落满雪花,云雾缭绕。我慌忙把鹿露倚在树上,爬上树去。刚好够着它的脚趾时连冰雕一起摔落下来。我爬将起来,满身雪泥。
哥哥,痛不痛啊?沙儿急切地问。
我看见冰雕的眼中水涟一点点泛开来,明眸清澈。静静地躺在风雪弥漫的老树下。
回眸,有万千的命运都已看彻透——
冰雕尽气了,雪纷纷盖过它的尸体瞬间冻成了冰。
我赶紧回到鹿露身边,用身体掩护着他。鹿露的气息越显微弱,意志越渐凋敝。若在生死之间的人是我,我会毫不哀伤。偏偏让这些生命在我的眼前调残,我心如刀绞。
我的眼里交织。
鹿露,你要坚强啊我一定能带你出去的。我说着双手在发颤。哥哥,沙儿见我惶恐便叫道。
没事的,没事的。我压抑着心头的惶恐,话语却在发颤。鹿露对我作强微笑。
沙儿躲在我的胸间默默凝视着鹿露。我俯身将鹿露背起,向森林深处继续前行。就算绕地球一圈我也要走出这片荒谬之地,我咬住牙齿。鹿露在背上剧烈的发颤着,呼吸微弱。
雾气氤氲,寒风凛冽。走了一程,我的体力亦渐渐不支。鹿露的状况已糟糕到了极至,危在意念之间。
若这样下去,救不了命反而在害命了。哥哥,你还行么?不然我们休息一下吧。沙儿关心道。
好。我把鹿露放下来,脱下最后一件单薄的衬衫裹住他。然而这显然毫无作用,鹿露眼眉低沉,昏厥了过去。
鹿露哥哥,叫你不要睡的,怎么睡着了呀?沙儿很气愤地跳到雪地上,身上的光芒和雪辉照映得格外耀目。
不要胡说。我嗔她。
我把鹿露拥在怀里,心里一片焦灼的荒凉。我的之眼冰与火的泪水飞旋而下。冰泪滴落在雪地里立刻把雪地封冻了起来。
一滴炽灼的泪水滑入鹿露的胸口,我慌忙把眼泪拭净。
一会儿,鹿露脸上的冰霜开始融化开来,身体亦渐渐的温热起来。鹿露缓缓正开了眼睛,渐渐恢复了精神,眼眸清澈。显现出不拘一格的美丽。纷雪很快便覆盖了所有的痕迹,谁也不敢计算这片森林的面积。也许是陆地中的太平洋罢。
浓雾笼罩着整片森林,树木像妖鬼一般绰绰地站着,我们只有三寸之眼。一切事实都被浓雾笼罩在黑暗之中眈眈地视着我们。
耳旁有虎狼厮杀的惨烈,有寒鸟啁啾的曼妙。我们拨开浓雾继续向前,风雪在耳旁唏嘘作响。
我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山一程水一程,风雪侵入骨髓。鹿露已是不堪前行。突然,令人发寒的气息自迷雾中响起。幽若熟花零落的微妙,又似蛇蝎相敌的毒促。
这世间到底有多少未得而知的秘密呀。我眉头凝聚轻声说道。什么呀!沙儿奏进耳旁说
岁岁而凌乱的脚步声,恶虎对峙示威的呼呼声,皮骨相锉的铿锵声,骨肉分离的砉然之音。厉风狂起,雪花飞遁,四周一片鼎沸,却不见半个人影。
嗡嗡…。沙儿身形抖动。
别怕,佛光仁慈,我不犯你,你不犯我。我们只是遭难于此,毫无歹图,会没事的。我瞑目虔诚说。
继而狂风咆哮,雪花呼啸。黑雾与树木却仿佛禅思高悟的禅师波澜不惊。
露鹿已陷入半昏半醒的状态,恍目棱波。照此下去非死不可。我扯开一件衣服将露鹿绑在我身上继续上路,一步一个惊寒。突然,哐沓一声,我们掉入冰水之中,身体被重重的水包围起来。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