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事在第三天就结束了,不像在现代一来就是五天以上,还月月都会不厌其烦的来看望她一次,真的很麻烦,不过这也是西秋国女子所拥有的体质吧,想到这里她不免再多爱这个国家一分。
广寒宫传出一阵琴声,绪乱的琴声似信手拈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是被什么分心了?
他弹琴一向专注,从不分心,这回却把一首好好的琴曲弹奏成这样,令她微微有些诧异。
枫树下,柔美男子,长发在风中飘散,泪滴顺着脸颊滑下,一滴,两滴,滴落在琴弦上,清澈的眸子不自觉的流露出哀愁,在她的心头刮起了心悸的漩涡,一阵揪疼。
无声的站在他的身旁许久,似乎他已神游很久,始终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她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他,心温暖了,满足了。
秋风瑟瑟,火红的枫叶轻轻摇曳着,琴音停了,他蓦地转身,四目相对,他的眼底划过愕然。“枫儿,你几时到的?”
泪滴还停留在双颊,来不及抹去,她的心刺刺的,就像是被针扎一样,捧起他的脸,与他对视,无须言语,她香软的唇瓣吻住了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泪是咸的,咸的有些发苦。
她吻干了他的泪珠,再次望进了他的眼中,他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住了,流露出惊愕的表情。
再次吻住了他,只不过这次的目标不是脸颊,她将吻落在了他被秋风吹得有些干涩的唇瓣上,舌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舔着。
“枫……”他未开口的话语在她温柔却也霸道的吻中被吞没,她的吻,冰冰凉凉的,甜甜酸酸的,酥酥麻麻的,令他不觉沉溺其中,甚至是忘记了呼吸。
几乎过了一个世纪,他已完全瘫软在她怀中,她恋恋不舍的离开他香甜诱人的唇,与以往相反,她将他抱坐着,双手环着他。
好不容易回过神,“你……你……”他挣扎着要跳离她,那双环着他的手却紧紧地禁锢着他,令他动弹不得“枫儿,你放开我。”贪恋着她的吻,她冰山融化后的温暖,真想永远沉溺其中,可是他不能,他是女皇的妃子,按辈分,他也就是她的爹爹,他不能和女儿发生感情,更不能做出荒唐的事情,那是有违伦常的,就算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一样。
取出随身携带的纸和笔,“枫儿不想放开月哥哥,一辈子不放。”是的,她想要和他在一起,她执起那双白嫩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八个字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上。
看着白纸上秀娟的字,他被震撼了,心里甜却也苦“枫儿,你不要这样,你将来还要娶夫的,不可能永远和月哥哥在一起的。”这一句话就像在挖他的心一样生疼,虽然他不知道这句话实际的意思和他所理解的意思是否一致,但是只要想到她娶别的男人,过着幸福的生活,而他却只能苦涩一笑,这幸福与他无缘心底就像被刀割开一样。
“我喜欢你,我要娶你。”这是她一向对感情看的很淡,但这一次,她是认真的,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的心意是如此强烈。
桑月慌了,他从来没想过她会那么认真的说要娶他,如果他不是月妃该有多好,掩去眼底的痛苦,他假意怒斥道“枫儿,你怎么可以说那么荒唐的话,我是你母皇的妃子,也就是你的父妃,你万万不可再说这大逆不道的话来。”他可以感觉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抱着他的身子微颤动了一下,可他更知道他的心在流血,每说一个字就像在心上划上一刀,他的心就痛上一分。
她没有说话,禁锢他的双手就环得更紧了,半晌,笔又动了起来“你不是我父妃,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父妃,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一个男子看待,一个我想要保护,想要爱的男子。”想要保护他,不忍心伤害他,他开心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是浸在糖水中一样甜,他难过,忧伤的时候她的心一阵阵的疼,种种迹象已经标明,她已经爱上了他,她清楚的知道若放手了,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不,你不能,我更不能。”桑月用尽全身的气力挣脱了她的禁锢,退开了,站在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与她对望,却望见她眼底的坚定。
“为什么不能?”秋枫挑眉抿唇,眼底透着疑惑。
“会被他人唾弃的。”他将头压得低低的,不让她看见他此刻的表情。
“月哥哥,不要在乎他人的眼光好吗?你不是我的亲爹,母皇也没有宠幸过你,所以我们不算有违伦常,我是真心待你的。”唾弃,她不在乎啊,这一世她是皇女,身不由己的装哑巴,剥夺了她一生中唯一的乐趣,如果不是因为阎王告诉她十八岁后就能开口说话,她说不定还真不活了,因为作为一个哑巴活着对于爱好唱歌的她实在是太残忍了,太痛苦了。她是皇女被困在皇宫,无法呼吸自由的空气。
她是爱他的,不知道从何时起,或许在遇见他之初,对他就已动情。如果爱非要在乎他人的眼光,那么她活着不是太痛苦了吗,她可不做这种累己的傻事。
“你叫我如何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我在乎,很在乎他人的眼光,他人的看法。”他可以不在乎他人如何看待自己,却无法不在乎他人如何看待枫儿,若是与枫儿在一起,她会被人看不起的,他绝对不能让她为了他变成那样。
她将纸和笔收入怀中,用手语比着“我爱你。”缓缓从石凳上站起,走至他的面前,捧起他柔美的脸庞,她冰眸含笑,将他搂在怀里。
冰眸一笑如冰山融化般,如一缕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他再一次沉溺在她的温柔中。只是一想到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障碍,他苦涩一笑,推开了她“你走。”对不起,枫儿,我不得不对你狠心。
她轻轻摇了摇头,十多年的相处,她不相信他会对自己无情。
“我只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你走吧,以后别来了。”他硬逼着自己说出违心的话。
听着他的违心话,她的表情瞬间阴沉,女儿,她不相信他对自己就只有父女之情
为什么还不走,他心慌了,怕泄露了自己的心事,怒斥道“你再不走,我就死给你看。”一把切水果的刀抵在了雪白的颈上,见她仍然不动,一用力,颈上立刻显现一条红痕,血从红痕上渗了出来。
鲜红的血刺进了她的眼帘,那条红痕就好似划在了她的心尖上,刺疼着,神色更加阴沉。
见他情绪如此激动,他颈上那条血痕煞是刺眼,还有架在颈上的刀,大有她若不离开,便会随时再划上一刀的架势。她知道他需要时间冷静,好吧,她先离开,她会给他时间好好想想,过几日再来吧,看了他一眼,她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
“枫儿,别怪我,我也很痛苦,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黯然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不禁失神呢喃道。
他知道,从她离开的那一刻,已经无法回到,枫树下,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聆听着他弹琴的那份纯粹的幸福的日子了。
冷宫就是他永远的归宿,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宿命了。
他爱她,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爱她了,十多年来,他从来都不曾停止过爱她,看着她用她的表达方式诉说着她爱他,他的心是甜蜜的,酸涩的。
他狠心地将她赶出自己的生活,如他所愿,她离开了,她不会在来了吧,想到这儿他的心在滴血,他告诉自己,在未来没有她的日子里,这些将会伴随他度过悠长岁月。
刚走近凤祈宫的宫门口,便见宁心迎了上来“主子,宣旨官在宫里候了很久了。”
秋枫没有说话轻点着头表示知道了,便径自往宫内走去
宣旨官正危坐于大厅内,在秋枫踏入凤祈宫便起身了“臣叩见二殿下。”宣旨官跪地叩拜。
秋枫冷然地扬了扬手,宣旨官有些不明所以,仍然跪着。
秋枫向宁心使了个眼色,宁心会意上前解释道“张大人,主子是让你起身呢。”
“谢二殿下。”宣旨官起身,手执圣旨,正色宣道“二皇女秋枫接旨。”
秋枫微微怔了一下,回神后跪在了地上。
“奉天承运女皇诏曰,现二皇女已成年,尚书之子品貌双全,朕将张尚书之子张鹤指给二皇女秋枫,三日后成婚,钦赐。”宣旨官宣读完便合上了圣旨“谢恩吧。”
又来这一套,又赐婚,难道经过夕羽的这件事,她仍然不吸取教训吗?还将这一套用在了她的身上。谢恩?难道她要任人摆布她的婚姻吗?
不,她不会接旨的,她要娶的是桑月,挥开圣旨,她疾步步出了凤祈宫,宁心紧跟其后,留下呆愣一旁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宣旨官和孤伶伶躺在地上的那道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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