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他紧紧靠在我的心口，乌发上的馨香令人心动。一字倾吐，声音带着几分隐忍的喑哑。
疼，应该说的是伤口疼吧。
脑海中仿佛有滔天的巨浪在翻滚，依稀两人的轻语。
“长安，手臂又伤了？过来我给你包扎！”
“还疼么？”
“不疼了……”
不疼了，不疼了……
撕裂般的痛处自头脑中传来，我艰难的抱住头，狠力推开身旁的人用历缩成一团。
谁的歌声悠远苍凉，缓缓开口而唱。
“凤兮凤兮止阿房，何不高飞回故乡，何故在此取灭亡？凤兮凤兮止阿房，……”
我是谁，这是哪里，这是哪里……
哪来的女子，红衣红眸，朝我走来。
“你是……绮里凤芷，你是绮里氏最尊贵的的公主……”
“不！”我嘶吼着。“我是苏青阳，我是苏青阳，不是什么凤芷！滚！都给我滚开！”
“阿芷！”被推开的长安慌忙地起身，将地上挣扎癫狂的我抱进怀里。
“那是什么味道，清雅的香气，沁人如花香……”
半昏半迷中的我脸前一片黑暗。只远远瞧见迷离的远方，一棵古树，一个红衣女子。
女子手中的琵琶轻拨，一个脆音，霎然间树枝上万千花朵齐放。
那是什么花啊？竟生得这般美丽。前端洁白似雪，那娇嫩的花心点点墨色晕染开来，仿佛二月春风的水墨画。
树下的女子低垂着眼帘，绝美的面容隐在斑驳的光影中，她朱唇轻启，轻若耳语。
“后庭花，开了……”
倏尔，无数洁白的花朵瞬间红透，红的滴血，红的骇人……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女子手中的琵琶一声比一声刺耳，一声比一声尖锐。突然，幻境散，尘埃落。重回现实的我，已是泪眼斑驳。
长安紧紧将我拥在怀里，一遍又一遍轻抚我的脊背。口中语无伦次地呢喃着。“阿芷，阿芷。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此刻的温暖成了唯一的依靠，我紧紧回抱住他的腰，哭的凄惨，泪珠一颗一颗滴落，带着我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莫大悲伤。
宛如那女子是我，而我便是那份凄凉的拥有者。
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方才的嚎啕变成了现在断断续续的啜泣。只感到一双冰凉的手拂过我的眼，轻轻拭去残留的泪花。
他就这样紧紧凝视着我，璀璨的眸光中，悲喜不明，正欲抽离的手被我紧紧抓住。
他像是没感到丝毫的意外，任由我定格住刚才的动作，细心地将我的手，紧紧包住。
“长安……，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又是谁？”
他似乎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红衣女子，古树，……后庭花。”
“终究，还是苏醒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却是再也不说一个字。
这突来的沉默令我烦闷，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逼问的近乎疯狂。
“你不能瞒我一辈子，我们很久一前就认识对不对，对不对？你不能就这样让我不明不白的过一生！这不公平，不公平！”
可惜，无论怎样的怒吼，眼前的人却垂着眼，再也不愿多说一个字。
“好！你不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去问！天下之大，我不信我找不到一个真相！”说完，我奋力地挣扎而起，一个踉跄，却又被他拖进怀里。
一个翻转，我感受到脊骨触及地面的疼痛感，冰凉的让人惊心。
而更令人惊心的，是眼前的这个人。
他单臂撑着地面，将我困在这一寸三尺之内，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搂住我的腰，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挣扎与禁锢间一点一点被拉近。
他的眼神有几分迷蒙，像是蒙上一层水雾般喜怒不明。低头，他轻轻揽过我的脖子，一个轻盈的吻落在我的眉间。
轻轻一触而分，像是试探，又带着深情。
“从今往后，我一直都会陪着你，再也不分开。这样的话，你还是想要真相而选择弃了我么？”
嗓音三分喑哑，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
我轻轻抱住他，叹息。
“长安，我是谁？”
“苏青阳。”
“那绮里凤芷又是谁？”
“还是你。”
我望着他，心中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楚。
“此刻，你甘愿拥抱的是苏家二女苏青阳，还是那绮里氏的公主绮里凤芷？”
他沉默着，不说话。
“我是我，她是她。即使真有前世存在，那我也不再是她了。你用对她的感情对待我，谁都不会快乐。正如你此刻对真相的种种隐瞒，不会有人会认同。”
“你是她，不会错。”
“既然你认为我是他，那我就有权利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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