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说这小子现在会在哪儿?”
刘老大扯过腰间的酒葫芦,咕噜噜灌了两大口烈酒,随手丢给朱老三。
“这块坡崖顶部不过六七平方,三面悬崖,也就东面是个陡坡可以上下。不过这么大的暴雨,他只要不是蠢的寻死,就不可能在雨停之前贸然下山。”
“老二你真啰嗦,一句话:怎么干?”
朱老三咕噜咕噜的饱饮了大半葫芦烈酒,打着酒嗝,不耐烦的说道。
“咱们三个分开,老大跟老三先到东坡慢慢把他朝这边赶,我最弱,就到树顶上盯着。这小子比较奸猾,我猜测他最后应该会选择在三个地方藏身。”
钱玉自负的说道:“要么回到原来那个土坑里,要么躲在这三面悬崖边,要么——”
说道这里钱玉抬头望着头顶这颗枝繁叶茂,如伞般笼罩着树下近百平米的大榕树,“就是躲在这颗大榕树上。”
树上的江流这一刻冷的心都几乎结冰,这个钱玉简直太妖了!
刘老大一把扯回朱老三手里的酒葫芦,又大口灌了一口烈酒:“他娘的,走,干活去;老二这小子要是来爬树不要把他弄死了,万一他把晶石藏起来了;况且噬晶鼠喜欢吃活食,等到明天天晴还要用这小子钓老鼠。”
江流悄悄的看着刘老大跟朱老三朝着东坡跑去,尽力的把自己缩成一团,等着这个叫钱玉的家伙爬上大树。
听刚才树下三人的意思,钱玉应该还没有凝气,不过杀了这个钱玉之后,还要两个凝气期的修者,想想都让江流心肝发颤。
然而,江流已无后路!
“啪啪啪。”
豆大的雨点密集的打在江流周边的枝叶里,江流把耳朵紧紧地贴在树干上,尽力扑捉着钱玉上树的微音。
“咚——”很轻微很轻微的鞋子跟手部轻敲树干的声音。
江流心脏一紧:开始上树了。
“吧嗒。”
钱玉突然从树干上跳了下来,他皱着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右手握住腰间的剑柄,狐疑的望着密叶累累的树冠。
“夺,夺,夺------”
一阵细密的微颤从树干传进江流的耳朵。
他在干什么?——江流纳闷的想着,却不敢把眼睛移出树干,看上一眼。
做完这一切,钱玉又盯着树冠看了一会儿,慢慢的绕着榕树,退到树冠的最外围,坐在了一丛深草之中;蓑衣草帽,又是这样的暗黑暴雨天气,假如不是非常的留意,根本就看不出那片草丛里居然藏着一个人。
“这小子!”
江流唾骂一句,钱玉只是这轻轻一退,不但把自己所有的计算后招都统统作废,而且还要尽快想办法偷偷的溜下这颗大树。
江流可以想见,如若不走,当刘老大朱老三无功而返的回来的时候,就铁定是自己的死期!
可怎么下去呢?刚才那一串‘夺,夺’的微音,虽然江流也搞不清这小子在搞什么明堂,但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让他从树干上溜下来,江流还真的不敢。
怎么办?
此时磅礴的暴雨已经渐渐小了下来,频繁的闪电也渐渐变得稀落,江流仔细计算钱玉的位置,钢牙一咬:拼了!
江流飞快而敏捷的在大榕树上攀爬,渐渐的接近了钱玉的头顶。
前面的树枝已经变得很细,江流身体压着一支,双手双腿各又勾着一支,小心翼翼的移到钱玉的头顶。
江流静静看着正下方头戴斗笠一动不动的钱玉,离地面接近五丈高度的距离,这结结实实的砸在钱玉的身上,估计他不死也剩不了半条命了。
可自己呢?
江流慢慢的等待,等待着有一会没有出现了的惊雷。
头顶天空猛然一亮——
江流一脸狠厉,计算着雷霆到达的时间,嘴里悄声的念到:
“一,二,三!”
“咔嚓!”
“呼啦!”
借着雷声的遮蔽,江流全身蜷缩着狠狠地朝着大地上,草丛里,躲藏着的钱玉,狠狠地撞了下去。
躲在正下方的钱玉在雷声消匿的那一瞬间,耳朵敏锐的扑捉到了头顶枝叶间的摇晃击打。
钱玉的脸上顿时露出及其惊骇的神情,上身猛然后仰,双手交叉着护在胸间。
光秒火石之间,钱玉的身体甚至来不及大幅度的避开,江流的身体就夹着无比强悍的落势砸翻钱玉的斗笠,身体贴着钱玉的额头,重重砸在钱玉的身上。
“哇——”
“咯嚓。”
钱玉猛地吐了一大口鲜血,然后整个身体被死死的砸在地下,身上也不知断了几根肋骨。
“哇——”
江流也被震得狂吐一口鲜血,全身散架一般的疼痛;他来不及多想,身体快速滚到一边。
江流双手撑地慢慢站起来,他晕乎乎的活动了一下全身,只听到身上骨骼一串‘噼啪’的乱响,到处撕裂的疼。
不过,很好,他赌赢了!
江流看着似乎已经死掉,或者晕死过去,甚至只是装着死掉,其实在蓄力接机反扑的钱玉,挪动了一下脚步。
“嘶!”
江流觉得脚脖子一片刀割似的疼。
落下来时,脚脖子没接触到他呀?——江流诧异的想。
不对!——江流的心陡然一惊,警惕的盯着仰躺在哪里的钱玉,慢慢弯下腰。
一条长长细细的刀带已经半截没入自己的脚脖子前端,一头延伸向钱玉躺着的方向,一头远远的不知伸向何方。
“草,这小子真阴!”
在江流的眼里,躺着的钱玉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阴险狡诈之极的五步蛇。
所以江流决定赶紧一了百了,不管他是真死假死,再杀一道再说。
“咳咳咳,”
躺在草丛里装死的钱玉突然大声的咳嗽起来,“真是,咳咳,被我师妹说对了,咳,我早晚会死在自己画蛇添足的谨慎上面。”
“你树干上钉的什么?”江流好奇的问道。
“咳咳,乌钢刀片,泡过绿蚁唾液的。”钱玉咳嗽着解释。
“靠,你小子真阴毒!”江流心中暗呼侥幸。
“咳咳,彼此彼此,还是没有你狠啊!”
江流微微一笑,“对不起,可我还是要杀你。”
“我可以帮你除掉他们两个。”
“你们可真是兄弟情深啊!”江流叹服的说道。
“呵呵,咳,咳,兄弟不就是关键时候,咳咳,拿来卖的么?”
钱玉坦然的说道。
雨虽然依然在下着,可云层已经薄了很多,最南边的天际甚至露出一线浅浅的青白,江流的眼睛敏锐的看到钱玉的右手似乎伸进了怀里。
“不要动!你是逼我现在杀你!”
“别紧张,咳咳,”钱玉缓缓的拿出右手,摊开:“一粒接骨丹而已。”
“我如果杀了你,这接骨丹就是我的了,所以你现在是在想吃我的东西。”江流郑重无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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