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惊变唬的刘老大身体猛地一震,隐约的黑暗里,他只看到朱老三惊叫一声,然后整个身体就扑到捆绑着的那小子身上,慢慢滑向地面,倒没有看到那张整个儿割下来的脸皮。
然而刘老大毕竟是在牛首高原摸爬滚打数年的老捕客,刹那间就猜测还原出事情的大体原委。
“喝!”
刘老大一声历喝,双脚跺地猛弹,一个侧空翻;同时运足气力把头上的斗笠狠狠地甩向蹲在大树边的**玉。
“嗖——”
一支弩箭擦着刘老大的大腿根窜了过去。
钱老二的弩箭!
——刘老大的心里惊出一层冷汗,这箭尖上的蛇毒还是他帮着填制的,见血封喉,除非当时手起刀落射哪儿砍哪儿,才能活命。
也就是说自己要是运气再差一点,这条命先不说,大腿可是注定要分家了。
江流射出弩箭,身体朝着朱老三的方向一躲,躲开卷着一股狂风飞来的斗笠;同时手里的剥皮刀顺手就伸进趴在草丛里浑身颤栗的朱老三的喉管下方,狠狠地朝上一挑,把朱老三的喉管一割两断。
“呼噜噜——”大股的鲜血喷涌着飙出朱老三的喉管。
“刺啦!”
刘老大抽出手里的长剑,一道真气打入长剑,长剑泛出雪亮的白色光芒。
“法器?”
江流心里一惊,转而满嘴苦涩。
前面的一切设置:小半绑在钱玉身上,大半埋在钱玉前方地下的刃带,插在地下刃带之中的乌刀片;江流都是为了这个凝气二阶的刘老大准备的。
在江流完美的设想里,刘老大进入刃带圈被脚下的乌刀片割伤,而自己趁着朱老三来看自己时,把这支毒弩狠狠地射进朱老三的小腹,同时翻滚着地拉起手里的刃带,把刘老大的双腿搅缠起来。
刃带绑在大树上,刘老大必然猛烈挣扎的结果:就是把刘老大和绑在树上的钱玉割得支离破碎。
可惜,刘老大朱老三显然都没有老实的按着剧本来演。
跑不了了!狭路相逢,勇者胜,拼吧!——江流咬牙站起来,丢开弓弩,抽出钱玉的长剑。
然而刘老大却没有马上冲过来,反而一脸警惕的盯着江流,鞋子‘唰唰’的平擦着草丛慢慢后退。
他是怕地上还有陷阱?——江流恍然大悟。
“小兔崽子,老子就一句话,从今天起你就是老子的专用蚯蚓,不钓出十条八条噬晶鼠,老子绝对舍不得你死!”
刘老大满脸狰狞的对着江流,发狠的说道。
“好呀,有种你别退,我等着你过来。”
江流一把拽掉头顶的斗笠,微笑着说道。
刘老大突然停止了后退,眼睛灼灼的逼视着江流:“看来你所有的陷阱都在钱玉哪里,刚才那支弩箭是给另一个准备的最后杀招吧?”
“嗯,嗯,您说的太对了,你们以一打三确实太不地道了,所以我决定放倒两个,和你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单挑。”
江流一脸正气的说道。
天空中的雨已经停歇下来,在南风的吹拂下,南天那线青色很快的对着北天的乌云使劲推赶,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一道云缝直射下来,整个天地开始明亮起来。
“你和老子单挑?你个小兔崽子也配,我挑你老母!”
刘老大开始大步朝后退:“有种你就一辈子躲在这里别出来。”
“哥哥你真幸运,如果刚才中招的是刘老大,哥哥你现在估计也死了。”
绑在树上的钱玉继续低头装死,低声说道。
“你小子到现在还想脚踏两只船,你就这么不看好我?”
江流没好气的说道。
“天地良心,弟弟现在是铁了心要跟着哥哥混,”钱玉依旧一动不动的装死辩说道,“不过小弟现在就是一个活靶子,万一让刘老大知道我没死掉还能说话,远远的给我一飞刀,我——”
“他身上还有飞刀!”
江流吃了一惊,看着已经退到远处的刘老大一眼,连忙退到大树身边。
“哥哥不用慌,那是一把刻了两道符纹的符刀,一颗白晶只能催发三次,不到万不得已,刘老大这个吝啬鬼绝对不会用它!”
“我们三人虽然是烧香拜把子的兄弟,可所有的好东西都在刘老大的身上;朱老三是个炮仗,只要酒肉管饱,再时不时的掏钱让他到兔子楼玩玩兔相公,别的什么都无所谓。嘿嘿,一柄一级法器冰雪剑,一把符纹刀,刘老大这些年来喝了多少的拜把子弟兄的血肉!”
“刀上刻的什么符纹?”
来到牛首高原三个月的时间,江流总算是慢慢道听途说的搞清楚了一些修者界的基本东西。
“疾风,破甲;刘老大以前的一个结拜兄弟说用了一颗白核换的。”
“嘶,”江流倒吸一口凉气,“你们怎么搞的这东西?都值十颗红晶了!牛首城不是禁止晶石晶核交易,我刚来时为了震骇我们这批新人,特地在城楼上生扒了一个凝气八阶高手的皮!”
“所以没多久那个刘老大的结拜兄弟,一个凝气三阶也被刘老大活活给阴死了。”钱玉似乎很愤怒的说道。
江流微微一笑:“在我面前你不用装,看来这张血咒也一定是张废符了?”
钱玉沉默半响,才似乎很佩服的说道:“哥哥慧眼如炬,小弟真是佩服敬仰的五体投地。”
南风徐来,云破天开。
大片的阳光灿烂的洒落下来,整个崖顶草原千万晶莹的露珠反射出七彩的阳光,闪闪烁烁,非常好看。
江流蹲下来,开始收拾地面插着的乌刀片,心里叹息着可惜钱玉身上的弩箭只有两支,而且都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
想着刘老大凝气二阶的修者身份,还有那一剑一刀,江流就忍不住的全身发寒!
收拾完乌刀片,江流扯着朱老三的大腿,拉倒身边,一番收索:穷,真穷!
除了腰上的那把剑,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靠,他这熊样还是一个凝气一阶的修者!”江流生气的说道,‘划拉’一下拉开朱老三的长剑,居然是最垃圾的脆钢,“他这也叫剑,比你的还差!”
“这次出城时顺手从一个穷捕客手里抢来的,他那柄加了软银的当定情物送给兔子楼的小相公了。”钱玉也有些很无语的说道,“不过刘老大却喜欢他这个性子,所以跟了刘老大快一年了,刘老大居然没想法弄死他。”
“你呢,跟刘老大多久了?”江流好奇的问道。
“快两年了。”
“哼哼,阴死前面的那些拜把子,你也没少出力吧?难怪你昨晚上说兄弟就是拿来卖的。”
江流眼睛瞥斜着捆在树上的钱玉,鄙夷的说道。
钱玉沉默很久,弄得江流都以为他哑口无言,不准备辩解了,突然幽幽说道:
“在龙都的时候,我父亲是一个大地主,在龙都城里还开着一个不小的典当行;不过我父亲生平爱武,对那些传说中的修道成仙更是无比向往;后来有一天,来了一个老道士带着一个小姑娘住进了我家。”
“哟,看不出来,感情您还是赵王朝大地方的富二代;失敬失敬。”
江流微讽的说道。
“那道士长得满面红光仪表堂堂,号称精到各种仙家养身秘术。”
钱玉似乎没有听出江流的讽刺,低着头继续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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