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距离江流六丈开外的刘老大,说不清自己心中此时的滋味。
就这样一个连修者都不是的小老鼠,居然敢堂而皇之,理直气壮的笔直站立着,面对面的怒视着自己;而不是理所当然的应该去逃跑,来讨饶;反而朝着自己高高的亮起了明晃晃的长剑!
刘老大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这小子不像是个傻子啊?还是被吓坏了脑袋?仰或是虚张声势的想吓唬爷爷?——爷爷是吓大的?你一个小爬虫还真以为自己有逆天的本事!
刘老大诧异有之,嘲笑有之,但的却是一个上位者对无礼小爬虫的愤怒!
于是刘老大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了,太阳就要落山,既然打算用钱玉来钓噬晶鼠,赶在天黑之前,还有很多的陷进需要布置。
于是刘老大朝着江流一声狞笑,手腕一抖,白骨符刀离手而出。
‘疾风’,‘破甲’!
整个天地在这一瞬间,似乎猛然定格凝固下来,符刀这边才离开刘老大的大手,那边就狠狠地穿透了江流的心脏。
一条乳白色的环形气流甬道,架在刘老大的大手和江流的心脏之间,昭示了江流的必然结局!
江流高举着长剑,在他眼睛的余光里,自己的心脏处刹那炸出一朵鲜艳的血花,然后才听到音速的鸣啸,接着无边的剧痛汹涌将他淹没。
“再见,这个该死的世界,不要有来生,让我永世沉沦!”
江流颤抖着疼痛而抽搐的唇,艰难的说道。
然后,在漫天的夕阳里,直挺挺的重重仰砸到草地之上。
“你娘的个鳖孙小兔崽子银枪蜡烛头千刀杀的混账王八蛋,老子的晶石哟,你他娘的好歹多蹦跶几下,老子心里也舒服点哟!”
这样的结局把刘老大气的直想吐血。
刘老大心里现在那个憋屈的悔呀!本来就是手起剑落,轻飘飘一剑两半的菜货,硬是把自己给唬的用了这最后三分之一的白晶能量!
刘老大满脸血红怒火中烧,他喘着粗气,大踏步的向着已经死翘翘的走去,不把江流斩个七八十来段,难消他心中的滔天恨意!
突然,仰卧在草丛里的江流抬起一只白嫩的胳膊。
“咚!”
剧烈的心跳差点把刘老大震出一口血出来。
“咯咯咯咯,”
刘老大的牙齿不听使唤的‘咯咯’乱响,满头的热血几乎要把天灵盖给顶开,只觉得裤裆一热,尿崩了!
那只惨白的大手,如兰花开瓣,在风中摇曳,一只青翠欲滴的笔管突然在指间出现。
“鬼呀!”
刘老大惊惧的一声惨叫,扭头,拔腿,拼命逃跑。
手腕轻动,笔意漫写,横,弯,点,点,点;
然后猛地直直一竖,纵贯其间。
天空猛地一闪!
一道儿臂粗的紫色闪电直直的劈上刘老大的天灵盖,刘老大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一声惨叫,瞬间被烧成一堆灰烬。
“咔嚓!”
这个时候,庞大的雷声才滚滚而至。
“哗啦啦。”
头顶那片薄薄的灰云化作一片雨水,顷刻就漫天的浇落下来。
——
江流睁开眼睛,头顶一轮皎洁的满月。
他慢慢坐起来,脸上带着似哭还笑的怪异表情,摸向自己的心口。
果然,前后衣服破出一个完美的圆形,心口和背部结着两团杯粗的大疤。
这样居都死不了!
——三个月以来,江流受过很多次致命的重伤都没有死去,但是这一次是最重的。
江流静静的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依然强壮而有力,似乎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一点伤害!
既然还没有死,那么生活还得继续下去,江流朝着月色下草丛里的一处明亮里走过去。
一阶法器冰雪剑!
剑柄上镶嵌的一颗卧雪石,在月色的照印下,闪着雪亮的光泽。
江流捡起这柄冰雪剑,眼尖的发现在冰雪剑的附近,铺着一层细碎的黑渣。
江流静静的站了一会,转身来到了大榕树下。
钱玉已经醒来,靠在树下望着慢慢走过来的江流手里拿着的冰雪剑,还有心口那道圆形的疤痕,眼神惊惧,纷杂闪烁。
“看到了?”
江流一脚把钱玉踢翻在地,“哗啦”一声抽出冰雪剑,割开钱玉双脚的绳索:“怎么不趁机溜走?”
“弟弟也是才醒,没赶上瞻仰哥哥的神威;哥哥的绳艺简直巧绝天工,弟弟确实动不了!”
钱玉‘呼次呼次’的站起来,声音里充满着剧痛中的颤抖。
即使里面有装的成分,可被砸断了几根肋骨,又捆又割的,此时确实一条命也没了大半条。
江流走出大榕树的阴影,从腰间钱玉的虎皮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滚出里面最后的一粒一品接骨丹。
“张开嘴。”
“哥哥真是菩萨心肠,呜呜;弟弟就是肚子饿了,给弟弟一粒辟谷丹就可以了,这粒一品丹还是孝敬哥哥吧。”
钱玉感动的泪流满面,涕不成声。
“再装我就用你钓老鼠!”
江流现在的心情及其烦躁:“张开嘴!”
钱玉身子一颤,立马乖乖的大大的张开嘴巴,狗一样的叼住江流丢过来的接骨丹。
江流也掏出兔皮袋里的一粒核桃芝麻辟谷丹,慢慢嚼碎,咽了下去。
“你什么时候醒的,说实话;你小子没半句真话。”
江流沿着直线,一路搜寻。
“刚才下了一阵雨,把弟弟给淋醒了。”
钱玉跟在江流的身后,眼珠子飞快的滴流转着,然后就突然看到江流后背上那一个圆圆的大疤,“噗通”一声,惊骇的重重摔倒在草地之中。
江流回头望了钱玉一眼,沉默着继续向前走。
大约走了,江流突然停住了脚步,那只白骨符刀静静的躺在草丛之中。
江流大喜,居然还真被自己给寻到了!
江流拿起符刀。
“咔吧!”
符刀柄上镶嵌的白色晶石,如同蛛网般密密龟裂,随即化为一堆细细的白色粉末。
“你坐一会。”
江流丢下一句话,朝着一处凹坡走去。
钱玉目光闪烁的望着江流的背影,嘟嘟的低声自语道:“看来刘老大是被他弄死了;被符刀在心脏上射了个对穿,居然还死不了?而且还跟个没事的人一样?怎么可能?这家伙是人是鬼!”
钱玉浑身重重的打了个哆嗦,心里哀叹着自己看到了这么多的东西,这位心狠手辣的小爷难道会放过自己?
可要是现在让钱玉逃跑,他还真不敢,受了这么重的伤,双手又被死死捆着,怎么下山?
而且他确实是被江流的凶残给吓住了!
大约小半柱香的时间,江流走了回来,微笑着问道:“那个老鼠洞在哪里?”
钱玉浑身一颤,小脸顿时失去了颜色,脸色卡白的咽了一口唾液,艰难的说道:“哥哥跟我来。”
说完,踉踉跄跄的,朝着北崖走去。
身影:细瘦,孤单,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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