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口是一处在边墙上开辟的关口,位于锦州城西南约50里地,因为紧邻女儿河南岸而得名。它一面临河一面倚着小虹螺山北面是连绵的丘陵险山;南面是辽西走廊的东端,一马平川。
女儿口是辽西边墙防御体系中的一环,隶属于辽东镇边墙。
辽东镇边墙由垣堑台空四部分组成。西起山海关东至宽甸内的鸭绿江,延绵两千里左右。
垣是边墙;堑是壕沟;台指敌台,也称为敌楼烽火台;空是在边墙途径的交通要道,山川河流等处特别修筑的设施,如:关口。它的附近常常设有城堡,驻有伏军。
女儿口就是一种空的形式,它的附近有座大福堡来加强它的防御。
女儿口边墙有三座敌楼,分别是女儿口台子女儿河。这段边墙大约长2里,全部用砖筑。边墙高约2丈,宽约1丈1步。外侧是垛口墙,内为女儿墙。女儿口是城口空,在女儿口敌楼东北四丈外处在边墙上开有一个方座圆形的洞门,供边墙两边的人们通行。洞门高约1.2丈,宽近1丈,进深约2丈。
女儿口不是关城。在洞门西侧,靠着边墙筑有一墙院。墙院为长方形,靠边墙的两面,宽约18步;另外两面长约17丈。院墙由砖石筑成。高约1丈,开有一门,西邻女儿口门,距边墙约一丈外。
一进院门,靠着边墙与院墙有一长宽高各1丈左右的石台。石台两面有石阶可上下,石台上有一座靓丽的风雨榭。
石台靠着边墙筑有石阶与敌楼内侧的箭窗改为的箭门相连。这段石阶是敌楼与墙院内的军卒上下的通道。
墙院里主要有馆苑营房马厩等。西北角有一座玄帝庙,因为莫峰向来崇敬关公,就在玄帝庙内加了一处关帝祠,往日里,没少来焚香祭拜。
莫峰是在崇祯五年,公元1632年春来到女儿口的。说起来,他能驻守女儿口,也是在一场狼狈逃窜中,用命搏来的。
崇祯四年初,莫峰还未满十八岁,在宁远卫登记入伍。成为辽东镇的一名普通军士,一名戌守曹庄驿的军士。彼时,在辽东镇,大明实际上也就掌控者一块辽西走廊。
由于多年的战事等缘故,时下辽东镇的兵役制度十分混乱。卫所兵募兵营兵搅混在一起。传统的卫所兵制几近消亡,的军士源于募兵制。各地有权势的将领,却浑水摸鱼,把募兵军士弄进卫所兵的名册中,以便占取耕田。莫峰入伍一事,虽由舅舅一手办理。但也稀里糊涂的被编为卫所兵。
崇祯四年秋,广宁中屯卫(锦州)的祖大帅在修筑大凌河城时,被后金兵勇围困,宁远总兵吴襄山海关总兵宋伟奉命率领明军解围,莫峰也随着大军于9月初,从曹庄驿的递运所押送军需物资来到大凌河畔。
莫峰到时,正赶上大凌河城的第三次解围之战,明军与后金军队一触便是激战,到处是人喊马嘶声。
那时,初临战场,就逢激战的莫峰,懵懵慒慒。心中有些忐忑,有些兴奋,更有些不知所措。听着前方的喊杀声越发激烈,他也越发觉得刺激,几次跃跃欲试,拎着单刀要跑到前面去,结果惹得带队的旗官,不住大骂:
“他娘的,你这个疯子,想死啊。”
“要不是看在你舅舅的面子,老子现在就劈了你。”
军营中,令行禁止,哪容个人肆意妄为,更何况,是在如此险峻的战场上。旗官骂骂咧咧,见莫峰老实了,看他也是个浑人,再加上他舅舅的缘故,就没再深究。
自此,莫峰虽然热血澎湃,很想杀几名奴寇。也只能眼巴巴的呆在队营中,毕竟,他们的首要任务,是看护军需物资。就这样心有不甘的呆了一阵。不知什么时候起,莫峰发现,有军士从前方疯狂的奔来,特别是那些骑兵,跟着了魔一样,一边狂喊,一边挥舞手中的马刀,凶猛着挥向一切挡路的军士役夫。
莫峰虽然是愣头青,可也心知不妙,在几名相熟营兵的提醒下,他开始没命的向广宁中屯卫逃跑。
大路不敢跑,那就是死路,那是骑兵的夺命与求生之路。仓慌间,莫峰随着一群散兵游夫,奔向一旁的荒山野岭。拼命地狂奔,并不时与追来的后金兵勇乱杀一通。起初,他也没什么念头,只知道跑,无畏地跑。谁敢挡路,就玩命地砍了他。跑着跑着,杀着杀着,莫峰越来越兴奋,觉得这样很过瘾。
于是,莫峰不跑了。开始大呼小叫,以引来后金兵勇,猛杀一通,过足瘾。
“他娘的,疯子啊!求求你,别叫了。”
“人家奴寇根本听不懂,你就瞎掰吧。”
周围人又惊又怕,可看到莫峰彪悍,并不敢来横的,只好连蒙带哄。后来,莫峰乐了,也安静了。
历经磕磕绊绊,一路又惊又险。当莫峰终于瞧见广宁中屯卫的城墙时,身边相熟的人也没有几个了。有人开始放声大哭,连递运所的吴大胆都鼻涕泪水稀里哗啦的。
一时间,莫峰木然,傻傻的站着,凝望着前方的城垣。若久,整个人儿才清醒过来。
“终于跑回来了。还他娘的,挺刺激。”莫峰哈哈大笑。
缓过神后的莫峰马上就感觉到了痛,火辣火辣的痛。左肩处,被奴寇劈了一刀,战袄早已被鲜血浸透。他查看了下伤势,又把系在腰间的两颗人头紧了紧,把结打实。
这一战,莫峰虽然狼狈而回,还负了伤。可也有所收获,除了斩获两颗奴寇人头外,还在慌乱之中救下一位官员。后来,伤势好后,因功升了小旗,经过运作,来到女儿口做了楼长,再之后,又累功升为总旗,肩负女儿口守卫之责。
莫峰刚来女儿口那会儿,这里的边墙还在重建之中。
原本女儿口边墙只是一段土筑的长城,不足两里,也没有设关口。但随着前些年辽东局势的崩塌,魏家岭关镇远关等一批担负商贸职责的关口丢失,女儿口等一些原本稀疏之地逐渐变得商贸兴盛起来。所以特设了关口。
女儿口的兴建,与原辽东经略孙承宗有莫大关系。自崇祯二年末,孙承宗绶兵部尚书衔,再次经略辽东后,辽西的一些险要关口堡垒得到了重筑和加强。女儿口也鸟枪换炮,原本已经有些残破的土筑边墙全部改为砖筑,并设敌楼三座。
如今,女儿口的地位越发显要。尤其自大凌河城修筑失败以来,广宁中屯卫城一线的安全局势日益险恶。在辽西走廊的东部,它几乎成了眼下唯一一座相对安全的关口。这里,边墙内,是大明的势力范围。边墙外,主要是曾经与大明友善的蒙古人朵颜三卫的势力范围。至于后金势力,尚在三百里之外的三岔河辽河以东以北地区。
一夜风雪,莫峰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一早,就在秀才的催促下,开始吃早饭。
早饭的主食是浓浓的小米粥,热气腾腾的黑面馒头。还有几样小菜,几个咸鸭蛋。
莫峰不紧不慢的吃着,留意到秀才不时的偷偷瞄他几眼,有些纳闷的问道:“秀才,瞧什么呢?还鬼鬼祟祟的。”
“呃,呃……”
秀才不住地打着嗝。莫峰的话好像让他噎了一下。
看着憋得满面通红的秀才,时不时稀奇古怪的“呃”一下,莫峰觉得妙趣横生,哈哈的朗朗大笑起来。
等“嗝”缓和了一下后,秀才有些恨恨的望着莫峰说道:“本来觉得五爷近来有些变化,秀才高兴,也留心察看。原本还希望五爷能更文雅些,可五爷还是原先那个五爷。”
看着一本正经的秀才,貌似楚楚动人。莫峰心中一动,低声说道:“秀才,别生气了,俺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看着秀才面上神情变化,好似阴转多云,莫峰又小心地问道:“秀才,你说俺最近有些什么变化?”
默默地看了五爷一会儿,秀才轻声说道:“五爷近来是有些不同,人好似机灵了一些。”说到这里,秀才顿了一会儿,接着细声说道:“也好似更坏了一些。”
“晕。”莫峰此时就是这种感觉。
饭毕,秀才匆匆离开,大约还是心有不平,莫峰也慢慢地吃完早饭。这顿饭他足足喝了五大碗粥,吃了七个馒头。现在,他正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沉思。
很快的,莫峰想好了一条适合自己的经典绝句:虽然是大块头,也要做小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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