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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五章 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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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河远处的天际边刚刚露出一脸红彤彤的太阳。大雪昨夜就停了,边墙上只余下一层浅浅的积雪。

    一早起来,莫峰就提着弯刀走出了敌楼。在边墙上练习武艺。

    一把弯刀,始终泛着冷冷的青光。无论莫峰蓄势以待还是游走四方。或立或行,或急或慢。

    晨光下,莫峰动若狡兔,静如处子。手中的弯刀被舞动的仿佛如鱼得水般与整个身影浑然融为一体。

    “好,妙。”

    “太棒了,五爷太棒了。”

    “太让人震撼了,俺都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莫峰本就有一身好武艺。原先,在它事上,一向马马虎虎,可唯独对待习武之事,特别认真。每每一有功夫,就耍耍弯刀,往往如痴如醉。此刻,莫峰手中的弯刀被舞的寒光闪闪虎虎生威。

    莫峰手中是一把不凡的弯刀。是一把由他爷爷传下的宝刀。

    莫峰这时看到了熊阔海,一阵亢奋,喊道:“大熊,来,哥喂你几招。”

    大熊脸色唰的一下,霎时变得惨白。心里嘀咕:“娘呀。陪你练,你不是疯子那是我疯了。”

    其实不怪大熊怯场,莫峰耍起刀来,那就是六亲不认。兴头里,不把你剁死,那狠劲,也能把你吓死。

    熊阔海虽然是个笨人,可也知道“吃一堑,长一智。”曾经的不堪往事让他牢牢记得绝不给那疯子当陪练,除非有莫大的好处,而且只能用拳脚。

    “峰哥,我还是和羊排练练吧。”熊阔海毕竟是个爱面子的。不想太掉价。

    杨柏微微一抬下巴,细长的眼睛瞄了一眼熊阔海,说道:“大熊,小心了。”

    晨练过后,早饭又吃了不少。之后,莫峰健步来到墙院的官厅内安排事务。

    不一会儿,四眼楼的马开远与三眼楼的洪九也先后来到。

    “连日大雪,我们与新庄大福堡的道路积雪难行,需要尽早疏通;还有,墙外也要尽快疏通一段路出来,出去探查的弟兄们不容易,万一有事,也便于俺们及时接应。”

    听着莫峰一一娓娓道来马开远洪九都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

    两人也是总旗官,手下都有十来个军士。与莫峰又议了一会事,两人就匆匆离去。

    莫峰亲自领着手下军士清扫积雪。不少军士都有亲人在新庄,大雪封了几天路,大家都眼巴巴的想见亲人。一时间,女儿口院墙外,一片雪块纷飞雾霭腾腾,大伙干得热火朝天。

    新庄大福堡都在女儿口东侧。由女儿口向东,1里地的位置有条小青河,小青河由南向北流入女儿河。过了小青河,就是岔道,向着东南大约2里地,到新庄;向着东北方向2里地左右,就到大福堡。

    众人清扫过小青河。马开远就叫唤手下军士转向大福堡。莫峰看着一脸水珠的马胡子,哈哈道:

    “胡子,还不快歇一会儿,你那一把胡子都成水草了。”

    “嘿嘿。嘿嘿。”马开远傻笑几声,一边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一边来到莫峰身旁。

    “马哥,也不用这么卖力吧。”莫峰身旁的朱杰不紧不慢地说道。

    “小猪,老哥可是担心万一有紧急军情,会耽误正事。”

    “马老哥,恐怕你也盼着崔守堡能看到你这幅辛辛苦苦的样子吧。”

    听了杨柏阴阳怪气的话语,马开远怒形于色,刚要发作。就听莫峰说道:“好了,兄弟们。大家有劲,要往一块使,哪里呢!当然是奴寇身上,要见一个灭一个。是吧,胡子兄弟。”

    “疯子,说得好。”

    连日来的大雪,在地面上足足积起了一膝盖深的厚雪。众军士从女儿口到小青河,一路过来,清理出了一条宽约一丈有余的走道,此刻,也都有些疲惫。见两位总旗官和几位小旗官凑一起调侃,而且示意大家休息,也都一个个停了下来,或小声地说着话,或静静的看着周围景致。

    眼前的小青河被积雪遮掩了大半面容。一座单拱石桥冷冰冰地横跨两岸,两岸松木林立,本来茂盛的花草植被已被厚实的积雪覆盖。小青河原本宽约十丈,水势一直平缓。在天暖的时候,两岸郁郁青青,一片生机勃勃,而且经常可见有飞鸟从空中俯下捕鱼的情景,让人叹为观止。眼下,小青河除了中间大约两丈宽处有水流可见之外,别处应已结冰。上面覆盖的厚厚积雪与岸边混为一体,若不留神,很容易使人滑落其中。

    一盏茶的功夫后,莫峰带领手下的十余名军士开始向着新庄方向清理积雪。

    新庄,顾名思义,就是新兴的庄子。它是一处新兴的军屯,是随着女儿口的重筑而兴建的。里面的居民几乎都是戌守女儿口边兵的亲人家属。人员多为老幼妇孺。平时主要生活就是开垦新田地耕种已有的土地。

    新庄在莫峰和众军士眼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因为他们是大明的卫所兵。

    大明的卫所兵。也叫屯兵。平时是不发粮饷的,一应吃喝用度,全部出自自家产的粮食,而且还要上税。大明的卫所兵,主要出自军户们代代相传。可随着时光流转,沧海桑田,这些军户的先辈所拥有的田地大都被官宦乡绅占有,造成广大的卫所兵如今几乎都成了佃农,生活普遍困苦不堪。

    在这个年头,莫峰和女儿口的官兵们既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不幸的是,他们是卫所兵。幸运的是,他们有军田,而这些军田都在新庄周围。

    每名军士都有军田50亩,军官有军田一百亩。其中,多出的五十亩叫养廉田。而且,原先不是军户的也不必转为军户。这真是羡慕死其它地方的卫所兵啊。说起来,真要感谢万历末年经略辽东的熊廷弼。正是熊大帅于1609年施行的新的军屯法,保证了大家有田地。

    如今是傅宗龙担任蓟辽总督,其一直秉承熊廷弼的军屯法。其法度摘有:督兵耕种,查接牛种,收租为响,令其且耕且战,军分一份(五十亩)的军屯制度。

    在新庄,有一块《创建新庄碑》:其中就刻有:军田五十亩,官一百亩。

    正是这样,新庄在女儿口军士们的眼里,即使算不上天堂,但也是他们的根基所在。那就是他们的生存与希望之地,是需要他们用全部热血和生命去捍卫和守护的。

    这个年月,老百姓的要求实在是可叹,很多时候,仅仅是要求一顿饱饭。

    众军士一路斗志昂扬,更有媳妇在庄里的,已是归心似箭。大家干劲十足,半个时辰后,新庄就在眼前。

    “五爷,快看那里。”

    莫峰顺着军士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在新庄西侧的土墙外,几个黑乎乎的家伙象喝醉了酒,慢吞吞地晃悠着。

    “黑瞎子。”

    “这些冬眠后刚醒过来的熊,凶着呢。”

    “这些熊在庄子外面转,一定没安好心,老子绝不放过它们。”一名壮实的军士狠狠地说道。引来了一片同仇敌忾之声。

    傻傻的熊,因着连天大雪无处觅食的熊,即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即使是面对熊,也要讲战略战术。此时,为了铲雪,军士们几乎人手一把铁锹,这东西,既能做农具又能军用。除此之外,有三名军士带着三眼铳。

    了解基本情况后。莫峰很快把众军士分成两小队,一队6人,一队7人,分别由杨柏和朱杰统领,每队配一名铳手,另一名铳手机动。

    分队完毕。莫峰高声道:“弟兄们,本次行动,代号为东北熊。目的是:驱逐为主,俘虏为辅。具体由杨柏率队主攻,朱杰率队相辅。”

    一盏茶的功夫后,新庄的西南方响起了一阵巨大的吼叫声,间杂着几声沉闷的铳声。

    莫峰用力抽出弯刀,又一道血柱随即喷溅而出,接着“嘭”的一声,硕大的黑熊仰面倒地。

    众军士眼里,莫峰还是那个莫峰,满腔热血,遇敌奋勇向前奋不顾身的疯子。

    此时,莫峰心里不住的念叨:“冷静,他娘的,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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