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敏走出了电影中心,来到了地下停车场,找到了高峰太的车子,一辆现代卡普红色跑车,高峰太看到他走了过来,连忙将靠近副驾一侧的车门打开,张铭敏低头坐进去之后,随手就把车门关上了。高峰太早就把车内的空调开到最大,釜山的夏天很热,平均气温在25到30摄氏度之间,不开空调那是纯粹给自己找罪受。
高峰太是釜山本地人,有着典型的当地人的体貌特征,皮肤有些黝黑,鼻梁有些塌,嘴唇厚厚的,颧骨有些突出,尤其是他的眼睛,绝对让人印象深刻,因为他的眼睛与水族馆里枪乌贼的眼睛实在是太像了,这也是他“鱿鱼”绰号的由来,不过多年的**生涯倒是把他的气质给磨练了出来,尤其是那两只酷似乌贼眼的一双小眼睛,透着一股精明干练又不失凶狠的味道。不过在张铭敏面前他通常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看见张铭敏闭目养神的样子,知道他习惯的高峰太抢先开口:“老大,与釜山地方监察厅的许成旭检察官的见面我已经安排好了,时间是明晚8点,地点在釜山郊外的甘穿洞壁画村的一家小饭馆里面,饭馆的主人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给了她一笔钱,明天晚上七点到到第二天早晨七点她不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我已经把饭店的备用钥匙拿了过来,那个地方我去过两次,到了晚上只要挂上关门歇业的牌子基本没什么人来,因为装修环境简陋加上那个老太太岁数大了之后得了未觉失调症,所以做出的饭菜很咸,平常来的人就很少,正好符合您和许检察官见面地点的要求,僻静隐蔽人迹罕至,到时我在门外放哨,就能保证你和许检察官的见面无人知晓。”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他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的,就把放在汽车后排座位上的塑料袋拿过来,从中拿出两罐大枣汁饮料,先给张铭敏递了一个过去,然后才打开另一个开始喝了起来,很快就把它喝了个精光。
张铭敏接过高峰太递过来的大枣汁饮料,却没有学他一饮而尽,只是放在手中把玩着,脸上却是面沉似水,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大概一分钟之后才缓缓开口:“鱿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和许检察官见面么?”
“能猜到一些,是不是因为我们是黑帮而对方是检察官的缘故,如果安排在人多的地方他可能心存顾虑就不会来了?”
张铭敏向高峰太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说道:“不错,放古代来说他是官兵我们是贼,虽然官匪勾结在东方国家已经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不过第一次见面还是谨慎点好。”突然间话锋一转,问了一句:“这次我们公司拍的电影剧本看过了没有?看完之后有什么看法?说错了没关系,对一件事情经过缜密的分析再把它付诸实践才能实现个人能力的进步。”
高峰太知道张铭敏又要给自己“上课”了,也知道他有些好为人师的习惯,当然他并不排斥这种事,他感觉自己跟了张铭敏之后的这一年是自己人生当中个人能力进步的一年,而且张铭敏也不是什么人都教的,只有他看得上的人他才会用心去教他们,据他所知现在能得到张铭敏指点的也就是他和张铭敏的妹妹而已,对于张铭敏这么器重和赏识他感到很感激很满足。
高峰太沉思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得开口:“我对电影公司的运作不太懂,不过电影是看过不少的,像这次拍的《我的老婆是大佬》是一个黑帮色彩的电影,以前的韩国这类电影,还有香港的电影《古惑仔》不都是以一种很酷的结局结束么?要么就是兄弟反目成仇什么的,据说这次电影还是大哥和那位编剧作家亲自商谈之后改掉了结局,以一个很温馨的画面结束了电影,这个我就猜不到大哥的用意了。”
听到高峰太的话张铭敏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高峰太说的那个很酷的结局正是前世张铭敏看到的这部电影的真正结局,电影最后的画面在男主将剪刀递给女主,女主面带杀气得与其他帮派头目决战的场面中定格,整部影片就这么结束了。而张铭敏与编剧姜孝镇商议之后,将最后的画面去掉了,加进了如下内容:某一天女主再次伤痕累累得回到家中,男主作为他的丈夫当然得劝她退出江湖了,不过他自知在女主中的地位不高,就拿她姐姐的遗愿来劝她,因为他知道没人在女主心目中的地位能比的上故去的姐姐,而她姐姐的遗愿就是让她拥有自己的孩子,而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在黑帮火并中不幸流产了,可是女主不退出江湖别说他们之间很难产生孩子,就是有了孩子又谁又能保证不重蹈第一个孩子的覆辙呢?那她姐姐的遗愿岂不是永远没有实现之日了么?男主的这番话有理有据有情,果然打动了女主,没几天之后,她就把老大位置传给了那个自己最好的兄弟,就和男主过安生日子去了,而画面的最后一幕就是安排在十三年后,就是前一张中看到的那个画面,他们之间有了两个可爱的女儿,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中结束整部影片。“首先从人性的角度来说,要是出现你所说的很酷的那个画面不符合人性发展的规律,你想想看,一个女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失去了自己最亲爱的姐姐,还有一个好兄弟也死了,(安镇模饰演的大海)她不想着怎么去实现自己姐姐的遗愿还在江湖上拼杀这合理吗?莫非这女人天生神经病加暴力狂吗?还有男主,他是坚决反对自己妻子混**的,就因为孩子流产了,莫名其妙得被女主拉近了**,要是说为死去的孩子报仇还勉强说得过去,可他们的仇人都死光了,所以这个剧情太突兀了,太不合理了。反倒是像我这样改才符合男女主的性格。”
高峰太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刚想开口说话,张铭敏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目瞪口呆,让他对张铭敏的深沉心机有了更深的认识。
“当然,这个还与我们组织接下来的发展计划有关,其实纵观世界各国的电影,不符和人性的结局那是多了去了,主要是和制作公司的背景和利益诉求有关系,以这部电影为例,如果要是我们组织在**当中想要发展壮大的话,当然可以像你说的那么拍,那么年轻人会觉得混**很酷,兄弟之间也讲义气,自然会有很多釜山的年轻人要求加入我们的组织,那么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加入我们“白虎派”或者是我们竞争对手的后果是什么?要知道我们釜山当地的资源可安置不了这么多成员,要么就是我们釜山当地黑帮之间拼个你死我活,要么就是联合起来向外地发展,比如汉城,那里的资源是比我们釜山多,可大多都是有主的,当地的黑帮能坐视我们从他们的嘴里抢食?当然不可能,最后只能是火并,资源归赢家,输家就只能灰溜溜得退出了。而不论哪种情况黑帮争斗引起韩国民众的不安是肯定的,在韩国这种民主国家有时民意往往代表了一切,在韩国政府的授意下,检察官和警察就会疯狂得盯上我们,黑帮能对抗国家机器的力量吗?最起码在中国韩国香港这种地方再过100年都不可能,我们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不是锒铛入狱就是命丧黄泉,最好的结局就是流亡国外了,所以我们组织唯一的出路只能是转型洗白,其他的都是不归路,你也是和我一样的心思所以当年才支持我上位不是么?只不过你的想法比较模糊,不像我这样清晰罢了。”
其实张铭敏的这番想法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前世张铭敏就比较关注韩国黑帮电影,发现《我的老婆是大佬》是在韩国电影史上第一部叫好又叫座的黑帮电影,在票房收入上不仅韩国本土的票房收入不错,在海外市场的开拓上更是取得了不错成绩,尤其在香港更是火爆,香港自从2000年拍了《古惑仔》之后正流行黑帮电影,这部电影真正是赶上好的时机了,赶上了香港社会的“黑帮热”班车,而且这部电影和不久前上映的《我的野蛮女友》一起发出了要求提高韩国女性地位的声音,这两部戏的主要看点都在女主那呢,两个女主一个比一个野蛮强势,对男主动辄打骂,打耳光什么都是家常便饭,甚至在《我的老婆是大佬》中还会出现女主“**”男主的戏份,所以影评人的评价也是不错的,毕竟随着韩国社会中女性工作者的增多,她们必然要发出提高自己社会地位的声音的,而事实证明,这两部电影的作者想法是对的,事实很好得证明了这一点。而受到《我的老婆是大佬》这部黑帮电影成功的刺激,韩国在今后的几年每年都有票房收入不错的黑帮电影问世,其中著名的还有《头师父一体》《家门荣光》,这些电影都拍成了系列电影,像《我的老婆是大佬》拍到了第三部,《头师父一体》拍到第四部,《家门荣光》更是拍到了第五部之多,但2008年之后韩国就再也没有什么黑帮电影问世了,再联系韩国政府在这个时期重拳出击整治黑帮的新闻,张铭敏的猜测就**不离十了。
高峰太心底赞叹了一声,这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这种联想和分析能力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呢?当然他的心里还是有疑惑的,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得问了句:“那我们先拍黑帮电影赚钱,等察觉到苗头不对的时候再去转型不可以么?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了?”张铭敏有些哑然失笑了,这个高峰太,还是人生阅历不够啊!世上岂能两全其美的事?有还是有的,不过对他们这种尚处在社会弱势地位的人来说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存在的,他不得不给高峰太举了个例子:“香港**帮派“新义安”的老大向氏兄弟知道么?”高峰太茫然得摇了摇头,香港电影他看了不少,可对背后制作公司的老总那就是两眼一抹黑了,要是韩国制作公司的会长他还能记起几个来,毕竟以后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混,可对一个对中文一点都不了解的他来说让他记住一个香港制作公司老总的名字就有些强人所难的意思了。“周润发的《赌神》总看过吧?”高峰太连忙点了点头,现在香港电影热在韩国过去还没几年,高峰太这一代人基本都是看着香港电影长大的。尤其“发哥”在韩国不是家喻户晓也差不多了。尤其他在《英雄本色》中的塑造的小马哥形象和《赌神》中塑造的高进形象实在是太酷太拉风了,绝对是男女老少通杀。
“《赌神》里的龙五你还记得吧?”
高峰太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一个人来:“老大你说的是那个面瘫?演高进保镖的那个中年大叔?”
“就是他!他就是向氏兄弟中的老二向华强!也是香港新义安帮派的灵魂人物!”张铭敏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此人的欣赏和赞叹:“他从80年代起就开始投资香港电影,当然开始的时候只是看到电影赚钱抱着分一杯羹的目的进入了这个行业,可是随着香港回归大陆政府的日期临近产生了危机感吧,从80年代末90年代出就开始洗白了,香港回归之后,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在中国政府的支持下重磅出击,几乎把香港的几大黑社会组织老大都抓进去了,唯有他逃过一劫,他的发家史难道就那么干净么?当然不是,只不过转型开始得早,等政府打黑的时候时间已经把几乎所有的罪恶都掩盖起来了,再加上他还算是文化名人吧,所以在政府看来此人是知趣的,是为祸不大的,不值得为他大动干戈,所以人家现在活得很滋润,而当年比他在道上地位更显赫的老大估计已经在香港赤柱监狱把劳底都坐穿了吧?我估计我们组织要是现在开始洗白估计结局和过程都和他差不多,不有我在我们的结局会比他更好!我们组织谁个没有做过犯法的事?估计不多吧?尤其我和你,别忘了我们组织的前老大还是我俩一起设计死的,我估计韩国政府会在七八年之后就会开始打黑了,不过到时侯咱兄弟俩估计已经顶着各种光环在在大韩民国招摇过市都没问题了!”
高峰太这才恍然大悟,对组织今后的发展战略也有了更清醒的认识,也对刚才自己提出有些“幼稚”的问题感到有些羞愧。趁着这个机会高峰太问出了困扰他多年的问题:“老大,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来着,当年你为什么要挖个火坑让前老大去跳啊,当然我没别的就是感觉有点好奇,毕竟当年他对我俩还是不错的,我肯定是坚定得站在你这一边的,毕竟当年要不是你救我我可能要不知道横尸街头多少回了,就是这个问题不弄清楚我心里感觉不舒服!”
张铭敏的面色忽然变得狰狞起来,语气变得冰寒:“因为他该死,我早就向他建议,让他慢慢得洗白,把那些涉及黄赌毒的产业尽量处理,它不仅不听我的,还更加变本加厉了,你知道多少良家女子被他逼得流落风尘么?你知道因为他走私毒品放高利贷多少家庭被他弄得家破人亡么?尤其毒品这个东西,照那个老东西那个速度搞下去,不用什么政府打黑不打黑的,釜山警方和检察官盯上我们“白虎派”也就一两年的事,那老东西要现在还活着的话估计咱兄弟俩现在不是亡命天涯躲避警察的通缉就是已经在监狱里捡肥皂了吧!既然他自己找死,可别拉上咱哥俩,我俩还年轻,还没有享受到生命的美好呢,而且我也没干什么,他只能说是死于自己的贪欲了,谁叫他一次性吃下那么多毒品的?我只不过是在恰当的时机通过你向许成旭检查官传递了一点他的消息而已。”
高峰太听得冷汗直冒,心里腹诽道:“那可不仅仅是而已吧!你甚至把他隐藏得很深的几个情妇家庭住址都告诉检察官了,他那个时候真的是被你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
张铭敏与高峰太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看他神色哪还不知道他依然没有释怀,他决定给高峰太提个醒,免得把印象好的都当成好人:“而且你不知道吧?那个老家伙可不是你心目中的那种老好人,只不过比较能演而已,当年应该分给咱们哥俩的那一份好处上他可是动了不少手脚的,只不过我当年看你对老家伙印象还不错就没告诉你而已。”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高峰太才完全放下了那一点点心思,也对人性的复杂有了新的一层认识。张铭敏对高峰太的这番话也深刻影响到了他以后的性格,从此之后,高峰太的待人接物果然成熟了许多,当然想要获得他的友谊也变得更难了。
张铭敏接着刚才那个电影的话题,继续说道:“这部电影我把它看得这么重是为什么?因为它并不仅仅是我们组织电影公司推出的第一部电影,更是我们组织由黑转白的明证,毕竟这部电影最后的结局还是导人向善的,是劝诫那些还混在**的人们让他们赶紧回家过正经日子的,在韩国黑帮文化的发源地釜山能出现这样的电影,而且以后我们组织真的言行一致走在黑帮转型的最前沿的话,韩国政府会看到我们的诚意的,总之一句话,我们一定要高举“黑帮转型”的伟大旗帜,积极解决组织成员们的生计问题,团结进取,努力拼搏,导人向善,向韩国民众传递满满的正能量。”讲到这里的时候,高峰太知道这个老大又开始抽起来了,又开始讲自己听不懂的语言了,连十几年后天朝才会出现的正能量都出现了,他哪里又能听得懂呢?不过来自后世天朝政府的和谐语言自有其强大之处的,他虽然听不懂,却有一股不明觉厉的感觉,所以暗暗记住了这番语言,决定回去之后向组织其他小弟宣传老大的思想的时候把这番话用上。(不得不说,摊上个无良老大有时候也是一件挺无奈的事情,先为釜山“白虎派”的其他成员默哀三分钟。)
高峰太知道自己要是再不阻止老大的发言的话,他会滔滔不绝得讲上半个小时以上,那么如何阻止一个话痨发话呢?他突然间灵机一动,想起前几天收看到的周星驰主演的《鹿鼎记》,突然间变得谀词如潮:“老大高瞻远瞩,小弟拍马难及!小弟对大哥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汉江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这段话高峰太是用韩语说的,比中文要长得多,果然展现出了其强大的杀伤力。
张铭敏的嘴角抽了抽,无力得挥了挥手,说道:“呀,高峰太,鱿鱼,我让你多看中国电影是让你多多体会中国文化中蕴含的智慧,不是让你光用它来拍马屁的,而且你就是拍也要用中文原文拍啊,像《鹿鼎记》里就有其他的好词,比如什么老大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还有《笑傲江湖》的老大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等等,用韩文翻译过来说的话我怎么会有一种浑身鸡皮疙瘩往外冒得感觉呢?”
高峰太松了一口气,知道老大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过去了,不在有变身话痨的趋势了,连忙保证道:“我以后一定努力学习中国字,学习中国文化,争做新一代韩国五好青年,忧老大之所忧,急老大之所急,为了早日实现老大的宏图大志而奋斗终生。”态度之虔诚,语气之恳切,就如同向老师赌咒发誓的小学生一般。(当然高峰太是讲不出这番话的,笔者只是小小的恶搞一下,如果能博众看官一笑,让大家能将一天受到的工作压力释放出来,笔者也就能“含笑九泉”了。)
这时张铭敏一看时间差不多了,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也快过去了,想起还剩下要拍的电影的最后一场戏,就把手中的大枣汁饮料喝了个精光,将手中剩下的易拉罐留给了高峰太,淡定得说道:“我要回片场拍戏去了,晚上的杀青宴记得参加啊,毕竟你是明面上的社长,一次面都不露是不行的。明天和许检察官见面之后,根据我们和许检察官的谈判结果来制定我们组织今后几年的发展战略,务必要求组织大小头目集体出席,无故缺席者开除组织,组织对他的庇护也到此结束,让他自己面对自己在道上的仇家吧。”说完淡定得拉开车门走了出去,挥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只留高峰太一个人手里拿着空易拉罐独自在车中发呆。
随着中午的临近,天气变得更热了,可车里是开着空调的,冷气开到了让人打冷颤的程度,就如同高峰太此时的内心一般,拔凉拔凉的,因为张铭敏没有指示高峰太在晚上杀青宴之前干什么。
“难道我刚才那句话说错了,惹老大生气了?老大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还是老大此举有什么更深的用意?我要是体会不到会面临什么惩罚呢?”想起老大以前对自己的“惩罚”,高峰太心中打了个冷颤,身体也跟着哆嗦了一下,连忙闭着眼睛苦思冥想了起来。本来就很深的抬头纹,因为皱着眉头思考的缘故变得更深了,就如同沟沟壑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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