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无绪,她认为这孩子一定是自己已逝的父母送来的礼物,她的心意也是最好的,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和对方相处,以什么身份和对方相处,其实,她进今年也不过8岁而已。但她发现,对方似乎有点天真过头了——就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懂。该怎么做的,她看着那一直在咬锁着她自己的铁链的家伙。这小东西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有一点她到底可以肯定了——这孩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否则之前她们也不会围绕着布丁的话题讨论好几个小时了,尽管她不停地解释这个问题,但是,这个孩子依旧喊着:“呜!你骗我!你明明说过你有一阵子的布丁的。”
关于这家伙是个笨蛋的结论,她可是观察记录了好长时间才得出来的!所以绝对可信。。
话说回来,她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去了了解。如果说这孩子是星辰传来的信号,那么,应该还有其他信号告诉她该怎么做才对,但是目前为止并没有,所以,她必须自己去了解。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一直抱着铁链使劲啃的家伙,咦?这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她们互相望着对方,这也许是互相了解的一个开始,这小家伙的眼瞳是蓝色的,她是德国人吗?听说只有雅利安人才有这样清澈如水塘的眼瞳,但她有法国口音,实际上,她们之间也一直在用法语交流。她可不相信一个德国人有事没事会往西大街的法文协会跑。而且,她也不相信一个呆板的德国老古董会顽皮成这样,这丁点儿大小的东西怎么能这么顽劣呢?不过,她似乎忘记了自己也不大。
当然,互相了解的话也许应该从最简单的开始:“喂,,你,,,额,,,我是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峰·理子。。。。我记得你叫。。。。”理子想起之前——她是说这家伙之前爬管道的时候应该提到过啊,应该叫,,,爱德华·雪伊?话说当时看起来她也没这么傻啊。
不知打什么时候起,着家伙又开始玩起虫子来了,这座囚室的角落里总有抓不完的甲虫,瓢虫,蚂蚁之类的,她似乎很喜欢玩这个,她又找到了一个虫穴,马上高兴地叫了起来,理子很担忧她听不懂自己的话,不过好在她最后还是回了一句:“我?我是谁?啊?爱德华·雪伊?好熟悉的名字,我认识吗?”理子认为,如果说这家伙傻的话,不如说她是失忆了,因为再傻也不可能忘记自己的名字,更不会花30分钟不知疲倦地抱着铁链啃,她就好像一个新生的婴儿,犹如白纸,不懂任何常识,只会靠自己的天性行事。这也解释了,她为什么会单纯成这样。
也正因为如此,理子才总会忘记自己其实也不大。
“那你以后就叫这个名字好了,爱德华·雪伊。”话说,这么随便真的好吗?
几个小时下来,理子渐渐发现,也许养一只雪伊和养一只小猫小狗什么的没区别,因为她发现三种小家伙之间有些相似,她以前也在家里养过小猫小狗,听过它们各种各样的抱怨。而不管是雪伊还是小猫小狗,他们只要累了都会变得东倒西歪,叽叽喳喳地闹着要回自己的窝里去,然后把自己缩成一团。也许她可以用当初养小猫小狗的方法来养雪伊?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他的方法,而且,还有一点一直让理子很疑惑——雪伊的个头太小了,理子自己就不高,但作为同龄人,她居然还是比对方高了一个头,雪伊必须长得大一些,她想。不过,那孩子的速度却让人吃惊,这让理子匪夷所思,不用拿她比了,所有小猫小狗都不可能比雪伊跑得快,理子实在看不懂就她那小短腿是怎么跑这么快的,在她满地打滚的这种过度尽力来看,如果把她脖子上还是四肢的铁链都拿下来的话,也许她可以直接踏着墙壁冲上天花板。。。。这种速度或许可以弥补她在身体大小上的缺陷。
不过,正当理子开始策划她的养成计划外加记录成长历程的时候,雪伊似乎又对其他东西感兴趣了——她对自己身边唯一一个活人感兴趣了。
“啊?”理子好奇地看着那蹲在水塘旁边的雪伊,这孩子,似乎正在疑惑为什么自己和理子长得不一样。
为什么她的眼睛是棕色的,我却是蓝色的?为什么她的头发是金黄色的,我却是银色的?雪伊很迷茫,也许是因为记忆没有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她本来就傻,总之有太多事情是她的小脑袋转不过来的。
她看着那缓缓靠近的理子的水中倒影,“我和她不一样,我和她不一样?”雪伊的脑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理子突然出现在她的周围。至少,那该死的铁链现在还不至于短到让她们碰不到对方。
理子,刮了刮她的鼻子,刚一开始,她缩了缩肩膀,但她突然笑了起来,一双摄人心魄的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理子。
“哦?你喜欢这样?”理子又挠了她一下,这次她高兴地干脆躺在地上打滚。
“你还要让我重复刚才的动作?哈哈,你果然是我的礼物。”她迅速伸出自己的手挠雪伊的腋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哈哈哈?”欢快的笑声开始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之内。
啾!雪伊欢快地跳了起来,但理子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刚才,她明明看见雪伊那狡狯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
呜哇哇!!!她突然朝自己扑过来了!理子吓了一跳,她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噗通一声被迎面飞来的雪伊扑倒了。。。
“呜哇,呜哇,,好痒,好痒,,好痒啊。啊哈哈?”理子感到自己胸口一团像小猪一样的东西拱啊拱。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啊。。。。。。”她抱着怀里的雪伊到处打滚,她的胸前一个小东西扑腾来扑腾去。
“哈哈啊啊啊,,,啊哈哈哈,,,,,雪,,,雪伊,,你,,,你,,慢点,啊啊啊,哈哈哈,,,,慢。。。。”她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啊哈哈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啊哈。。”但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充盈着喜悦,但她笑得越开心,雪伊就拱地越起劲。她感觉自己的双眼噙满了泪水,多长时间了,半年?着半年以来,除了偶尔偷偷溜进来的罗兰之外,她只有孤独,绝望还有恐惧这几个朋友,但是现在,有人驱逐了他们!这孩子,她的礼物。。。而且,现在,她又回应了!?她懂事了!她会和自己玩了!她嗅到着孩子的气息,深深地陶醉在其中,她想起了那一望无际的银河,想起来那两个和她坐在屋顶上一起凝望星辰大海的人,想起了他们也曾经这么紧紧相拥,然而这一切都不可能再回来,但是理子真的很开心,她甚至很惊讶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小东西这么上心,她曾经以为,经历了那些,她已经不会对任何人动真情了,但她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正相反,她需要一个心灵的依靠,也因为如此,她才会在第一眼看到雪伊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喜欢她,也许是她眼中的那种执着,也许是因为她深沉闪烁着的火花,她只知道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个小家伙,所以,她能看见那火花——那火花还在绽放,依旧笼罩着这个小家伙,她速度快,灵敏,而且可以挽救自己即将死去的心。。。
她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这小家伙的蠕动,她那毛茸茸的衣服蹭在脸上,让她忍不住咯咯地笑。
现在,她明白,星辰的意义是什么,当星辰化为星梯,这就是那份礼物,她决不能死,她要活着,活着来忍受痛苦,活着来记住那在屋顶上陪她看星空的两人,记住这个孩子,还有,那些时光。。。
“啊!好痛!”好吧,这热情有点过头了,如果这由火花点起的熊熊大火有的时候可以再温柔一点就好了。
好一会儿,。。她们终于折腾完了,。,就犹如叠罗汉地平静地趴在那里。
她们四目对视着,“我为什么不像你?”突然,趴在理子胸口的雪伊眨了眨眼睛。
“啊?”虽然理子曾经试过想象着雪伊那小脑袋瓜都在想什么,也认为她应该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当她问出来的时候,理子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像我呢?”她反问了一下。
“可是,如果我们不像的话,如何能一起生活呢?”
啊?这算是一个问题吗?理子想,难道长得不一样就不能住在一起了吗?这是什么逻辑?
“你不知道吗?”
其实,理子也陷入了沉思,她也不太懂,不过,她突然想到着可能是一个小孩子都爱问的问题,就类似于“我是哪里来的”一样,不过,这样的问题应该是问父母才对吧,怎么,,,等等。。。。等等。,。。。突然一个雷人的想法出现在理子脑中——这孩子不会把自己当成她妈妈了吧!?记得以前听过什么固定式记忆——就是一般像雪伊这样的小动物,都会将出生看到的第一个人当成自己最亲近的对线,如果这家伙失忆之后,刚好陷入昏迷,然后醒来。。。。
理子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这,这,这,这是唱哪出儿啊!!!!
好在雪伊又开始抓空气玩了,她似乎已经忘了刚才的问题,但是理子还在想,她开始试着回想,自己当初问妈妈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想到答案,当时妈妈红着脸的回答。爱?也许这就是所有问题的答案,爱。
一阵宁静。。。
“你没有穿衣服,这是为什么呢?”又一小声疑问声传了出来。
“额。。。”理子一时语塞,好像是的呢,她一直都是赤身**,刚刚打闹的时候还把身上唯一一块破布给扔了,但是。。。。拜托!!这是什么问题啊!!!怎么回答!难不成告诉她自己的衣服被人扒了么!!!!这小丫头哪里来这么多问题。
是的,还有好多问题,雪伊感觉那个小池塘里面就有好多问题。
问题,,,,问题。。。。。理子突然一怔,她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安乐窝,更不是什么天堂!锁在她们身上的铁链就足以说明,这个地方。。。。
但她该怎么和这个小家伙解释呢?她不可能直接告诉她这里有吃人的怪物,这里会死人,她们也迟早死定了之类的,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但她必须警告她一下,否则,,她该怎么保护她呢?
到时候。。。
“雪伊,和你说个事。。。”
“嗯?”
当她们的眼睛再一次对视的时候。
“不,没什么。”
她从那幽蓝的眼瞳中不只看见了天真的光,还有漫天星辰,这使她的语言终结了,这双眼睛给她的就是整个宇宙,她别无所求,只希望。。。
但实际上,她自己也明白,这不过是在拖延而已,她最多只能让那孩子,尽量晚一些,接受现实。。
继续,她天真的笑。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