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名医,就此灭。
“爸爸!”
“长安,一定要快乐啊。”
汝鄢长安哭着点了点头,汝鄢城终于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让后眼睛一闭,头歪倒一边,死了过去。
“长安要答应爸爸一定要走出大山,找你的父亲,若是找不到,那就算了。整天背负着仇恨,也挺累的。”
汝鄢城想擦掉汝鄢长安的眼泪,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来。
“长安别哭,哭很不好看的。”
汝鄢长安吓到了,眼泪一下子就飙了出来。
“爸爸,长安求你不要死,长安不能没有爸爸。”
说完这句话,汝鄢城就猛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来,汝鄢城内心在苦笑,当年没有死在那一瓶瓶毒药上,竟然死在了一棵毒花上,这对一位名医来说是何其讽刺。
“长安,其实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我只是你父亲的发小,当年有人害死了你父亲,我和你大伯怕你也被害,于是就让我把你带到这深山里来,他在外面周旋。”
她永远也忘不掉,那天爸爸强压着疼痛对她说的话。
第二天才知道,她是要和别人去毒爸爸。
开始她没有注意太多,只是觉得有可能是去毒老鼠。
想起从爸爸的书里所看到的,她一眼就认出那是一棵狼毒花。
那天汝鄢长安出去玩,碰巧看到林三从树丛里拔出一棵紫色的花。
其实谁都不知道,当年才十岁的女孩,对草药有多么大的了解。
外面的救火声还在继续,汝鄢长安却哭至昏迷。
长安答应爸爸,会笑着活下去的。
长安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哭泣的小女孩了。
爸爸,你看见没有,长安亲手将那对狗男女送进地狱里了。
这边救火救得水深火热,而另一边汝鄢长安却在被子里笑的花枝乱颤。
索性现在是夏天,昨天刚刚下过一场雨,所以并没有烧到山中去,但当人们冲进去准备救人的时候,却发现屋中并不是只有林三一个人,人们好奇那个人是谁的时候,也忍不住对这个人表示深切的同情。
已经入睡的村民都被林晓晓声嘶力竭的声音叫醒,披着衣服出门,看到眼前这一幕,便回家慌慌张张的操起工具,去救火。
“妈,妈……快来人哪,快救火啊!。”
林晓晓呆愣了片刻后,声嘶力竭地喊。
林晓晓朝家的方向走去,忽然间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抬头一看,自己的家中燃起了大火。
但是要是真让她选择的话,她一定会选这个跟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妹妹。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跟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妹妹,她是十几年中对她最好的人,她舍不得伤害,可另一边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她无法抉择。
说完走了出去。
“妹妹,你也别怨妈妈,她穷怕了,怕自己委屈了,有什么气,可以朝我发。”
林晓晓看着缩进被子里的汝鄢长安,犹豫片刻,才轻声开口。
说完缩进了被子里。
“没事了,你还不了解我吗?好了,快去睡吧!”
林晓晓有点不放心,问道。
“真的吗?”
“姐姐,我想再睡一会儿,我这不用人,你也去睡吧!”
她扬起头,对着林晓晓说。
汝鄢长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但片刻即逝。
九点?应该快到了。
林晓晓仔细想了想,说道。
“大约9点了吧!”
汝鄢长安强忍着疼痛,问道。
“姐姐,现在几点了?”
“妹妹,你先别动了,长双姨说你现在尽量少动,有什么事找我干就行了。”
趴在床边守夜的林晓晓醒了过来,看着汝鄢长安疼得冷汗直冒,连忙过来扶住她。
身上的疼痛提醒她,她受的伤有多么严重。
后背不小心碰到了墙上,疼的她倒抽了一口气。
“嘶。”
半夜,汝鄢长安悠悠的醒过来。
……
于是在汝鄢长安昏迷之前,只看到一大伙村民冲了进来,将他们两个人拉开,村里的赤脚医生长双进来帮她疗伤的时候,才放心的昏迷了过去。
林晓晓慌了,她急忙跑出去叫人。
汝鄢长安的笑容在长发的掩盖下越发灿烂,仿佛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说完打的越发狠戾。
“你给老娘让开,不然信不信老娘连你也打了。”
林晓晓慌慌张张的想拉开两人,却被打红了眼的林三一把推开。
“妈妈,你这是怎麽了,为什么打妹妹。”
出去玩的林晓晓刚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向前劝阻。
汝鄢长安沉默的挨着,身上的血肉就像被人撕裂一般,火辣辣的疼。
林三拽着汝鄢长安的头发,手中的扫把一下一下的抽下去,每一道都是一道於痕。
“我姓林怎么着,只要是我嫁了汝鄢成这个死鬼,我就能收拾你,怎么着,你个小贱人,翅膀还没硬就想飞了,想的倒是很美,看我不砸残了你。”
她边打边骂道。
这一句话激怒了林三,她抄起扫把,对着汝鄢长安批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她的脸上还带着前几日留下的巴掌印,依然红的刺眼。
汝鄢长安淡淡的说道,但她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平淡,隐约带着火药的气息。
“我姓汝鄢又不是姓林,你凭什么管我这么多。”
面对林三每天一次的大骂,汝鄢长安一反常态的没有老老实实的挨着,而是顶起了嘴。
“我打死你个小贱人,整天学习学习,真是浪费钱,赶紧去把学给我退了,去给我换个金镯子。”
……。
恍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美丽并致命。
小小的脸上,带着少女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阴沉与很厉。
还有五天,就无需再忍。
距离爸爸的忌日,还有五天。
抬头望了眼一碧如洗的天空,她的脸上出现了疯狂的笑意。
有些草药尚未被揉坏,汝鄢长安从中挑出几片可以消肿的叶子,敷在红肿的脸上,顿时,微微凉的气息便从肿胀处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少了不少。
左不过是个单纯的人。
算了,就留下她吧。
汝鄢长安看到他这个样子,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
林晓晓见她把草药接过去,才如负释重的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跑开了。
汝鄢长安心口有些回暖,她接过那团快揉成渣渣的草药,面部表情有些柔和。
“妹妹,我问过长双姨,这些草都是可以消肿的,你把它涂上应该会好一些。”
林晓晓收回自己的心思,从口袋里掏出一团揉成团的草,走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汝鄢长安淡淡的问道。
“有什么事吗。”
她,不明白妹妹为什么不吭声。
每次被妈妈打的时候永远不吭声,就像被打的不是她一样。
林晓晓看到她的眼神,有些瑟缩的缩了缩身子,说实话,她也是很怕这个妹妹。
林晓晓原本叫做汝鄢长乐,是林三前夫的女儿,比她就大了一点,汝鄢成死后,林三就给她换成了原先的名字,林晓晓。
汝鄢长安皱了皱眉头,她并不喜欢别人窥探她的生活,特别是林家人。
林晓晓从一旁的树丛里跑出来,她的衣服并不合身,一看就是家中兄弟姐妹留下来的,但是却十分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洗的缘故。
“妹妹,你在吗?”
但她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又恢复了平时冷淡的模样。
悲伤的气氛四处蔓延,周围散发着那份浓浓的伤感。
爸爸,长安好痛……你去了哪?
汝鄢长安静静的蹲在一条细细的溪流边,没有呜咽,只有眼泪静静流淌。
伸手挡住太阳,也挡住了流泪的眼眶。
猛然见到了阳光,汝鄢长安的眼睛就像针刺了一般,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此时正好是早上,阳光算不上柔和,有些刺眼。
身后传来了林三的喘息,汝鄢长安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但速度一直加快,最后竟是直直的跑了出去。
汝鄢长安静静的站起来,擦干了嘴角的血,慢慢的走了出去。
“还不赶紧滚去拾柴火,犯了错还好意思在这站着,小姑酿家的脸皮真厚。”
林三满面春光的娇银出生,转头对着汝鄢长安骂道。
汝鄢长安讽刺的勾了勾嘴角,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心里毫无波澜。
“嗯~那今天就听你的,我就不怪她了。”
林三怒气顿消,长舒了一口气,假装宽宏大量的说。
“左不过是一个女娃子,看她不顺眼卖了就是,管那麽多干嘛,我听说村口二狗子家那个女娃子,就是从外地买来的。”
猥琐男子嘿嘿一笑,靠近林三的耳边说。
林三肆无忌惮的说着,看着汝鄢长安就像看着杀父仇人一般。
“你是不知道,这小贱人,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打了还惹这么多事,不打能行吗,要是教不好她我怎么去见那个死鬼?”
一旁的猥琐男子抱住林三,张嘴亲上林三的脸,手也不老实的伸到她的衣服里,四处揉捏。
“好了,好了,别打了。为这么一个小贱人打坏了你的手值得吗?”
细碎的头发挡住她眼中的光芒,却挡不住紧握的拳头。
尽管血腥味再如何刺鼻,汝鄢长安还是将它狠狠的咽了下去。
熟悉血腥味在口中弥漫,甜腥的气味不停的刺激着她的嗅觉,不用说她也知道,她的嘴破了。
汝鄢长安没有防备,被一巴掌打得头发都乱了,狼狈的倒在地上。
一脸横肉的林三,唾液飞溅的骂着汝鄢长安,甚至不觉得解气,撸起手掌就向她脸上打去。
“我打死你这个吃白饭的,整天不干活看什么书,我看你是胆肥了,竟然不听老娘的话了。”
屋子里的汝鄢长安像不觉得疼一般,直挺挺的站着,一动也不动。
清脆的巴掌声远远传来,声音之大,连屋外的人也能听得到。
“啪!”
但……
靠近林区的地方有一间石头砌成的小院,小院并不是很大,四处长这花花草草,显得格外温馨。
第十年。
直到第八年,男主人突然病死之后,一切真相才浮出水面。
十年前,大凉山较往里的地方,来了一户人家,男主人叫汝鄢成,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汝鄢长安,来到了这里。又在三年后,娶了这里的新寡妇林三,一家人过上了和和美美的日子,至少邻居们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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