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猪八技艺日渐精
进,高老庄就不再适合他进一步修行了。他们不得不移到福陵山云栈洞来。原来这福陵山其势如卧虎,西北云栈洞山势如虎头,高高昂起,那云栈洞,位于虎口处。若无腾云驾雾,飞转腾挪的本事,一般人连洞口也到不了。真是一处险地。此刻,猪八坐在那里酣睡,天蓬的神魂醒着,独自发愁。自从猪八开始学艺并且有所成就后,天蓬开心了一阵子。现在,随着猪八技艺日渐精进,已经到了学习兵器的阶段。既然到了练习兵器的阶段,那就找一件兵器练呗。话说起来容易,真的做起来就难了。
原来这天蓬所用的兵器是“上宝沁金耙”:此钯原为伏羲大神的“裂地矩”所化。与女娲所用的“分天规”同为太古星神器。在女娲炼石补天时,为劈裂莽古大陆,拯救亿兆生灵,由太上老君执锤,使用裂地矩改造而成。
若问西游记中,哪件兵器是第一神兵,百分之九十的人会认为是金箍棒,当然还有些人会认为是太上老君的金刚琢,打悟空时只一下就将悟空击倒在地,但绝少有人会认为是上宝沁金耙。但事实却是,九齿钉耙确实为三界第一神兵。单说便利而言:那金箍棒虽然说可以随意变化,平时可以缩小为绣花针,放在耳朵里,可上宝沁金钯却已有了器灵,本身便是独立生命,可以融入主人灵魂,不用念咒,只要意念一动,那钯就可以随意变化,聚为神兵,上阵杀敌。
一切都表明:那上宝沁金钯无疑第一神兵。有诗为赞:
举起烈焰并毫光,落下猛风飘瑞雪。
天曹神将尽皆惊,地府阎罗心胆怯。
人间那有这般兵,世上更无此等铁。
随身变化可心怀,任意翻腾依口诀。
说来无论哪方面,上宝沁金钯都优于金箍棒等宝物。可是问题就出在太高级上。特别是他随身变化可心怀,任意翻腾依口诀。也就是说,那钉耙已经有了器灵,他已经不是一件死兵器,而是有了自己灵魂的器
物,是一个生命。既然是一个生命,那他也就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远近厚薄。不只是主人可以选择他,他也要选择主人。上宝沁金钯的器灵叫“宝宝”。平时他附身在天蓬的神灵内,须臾不离,早已融入天蓬血脉,化作天蓬生命的一部分了。
自从猪八移居到云栈洞后艺业更加精进,到了学习兵器的阶段。既然天蓬本来就使用上宝沁金钯,猪八也可以就近练习,不幸的是,上宝沁金钯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因为他看不上猪八,认为猪八又蠢又笨,将来成绩有限,没得辱没了自己。而且猪八又脏又臭,融入他的灵魂,上宝沁金钯想想都恶心。天蓬又不能强求,只要天蓬一坚持,宝宝就唉声叹气,于是天蓬就有一种强逼眼泪汪汪小孩子的感觉。事儿就卡在这里,已经半个月没进展了。
坐在云栈洞前的天蓬,怀里抱着上宝沁金钯。“对不起!让你跟我受委屈了。”天蓬愧疚的喃喃自语。远方的山峦,还有那山后的蓝天,天上漂浮的白云,把那不断变幻的时空,错落离乱的影像映射在他的身上。天蓬就这样抱着上宝沁金钯,一动不动,默默地坐在云栈洞前。
“为什么你不要我了?”一个声音轻轻问道,怯怯的,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天蓬不用抬头就知道是“宝宝”---上宝沁金钯的器灵。宝宝继续说道:“我不记得你说的什么裂地矩,什么太古星,我只记得我诞生在不周山下,诞生在滔天的洪水和烈火中。当你握住我的那一刻,我觉得我们的灵魂是相通的;我们好像共同经历了亿万年的守候,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我觉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永远不会分离。不管你是伏羲还是天蓬,不管是在不周山下那四洋定,五洲裂的辉煌时刻,还是在天河边的黑暗里,在几十万年的寂寞岁月中,我们都不曾分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你要我离开
你?你不要我了吗?难道仅仅因为这个猪头怪。”上宝沁金钯沉重地诉说着,伴随着低低的抽泣声。
这一刻,天蓬的心好像被绞碎了,他紧紧地抱着宝宝,紧紧地抱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宝宝受委屈。为了对猪妈妈的承诺,为了让猪八活的像个人,我要另想办法。
天蓬站了起来,望向远方,长舒了一口气。他正准备转身进洞,宝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要是你太为难,那……,我可以让他使用我,我可以用我的力量帮助他,但我绝不融入他的灵魂。这个世界上,我只融入你的灵魂,唯一的灵魂。”宝宝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他必须靠努力练习才可以使用我,他还要……扛着我!”好像怕天蓬不同意,宝宝赶紧补充:“你看谁用兵器不都是用手执着或扛着,哪有融入灵魂的。”这一刻,天蓬觉得心被搅了一下,有泪水从眼里流了出来。
“哈哈,你觉得对不起我吗,还流泪了”。正在这时,猪八醒了过来。宝宝几乎瞬间就隐身了,他实在是讨厌这个猪八。丑不算你的错,但脏绝对是你的错!而且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混混样,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天蓬严肃地看着猪八,似乎在重新评估猪八是否有资格使用这件上古神兵。过了好一会,他才严肃地说:“从今天起你要练习兵器!这是上宝沁金钯,你要尊重他,爱护他,时刻把他握在手里,扛在肩上,放在心中。”
“什么呐?整个一个战斗脸,好像谁欠了你的钱似的。不就是一把钯子吗,虽然看着比街上卖的好看一点,还金光闪闪的,但还是一把钯子不是。”猪八还想接着说下去,突然他感到嘴好像被捏住了,一声都发不出来。
天蓬的脸色阴的像蒙上了一层乌云,“你对他要像对世界上最尊重的人一样。如果我发现你不尊重他,我就饶不了你。”
“像对猪妈一样?”
“对!”天蓬斩钉截铁地说:“如果有人对猪妈不好,你会怎样?”
“砸烂他的头”。
“对,砸烂他的头!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天蓬赞同地点了点头。说着天蓬举起上宝沁金耙,向着洞口的一片山崖劈去。随着这重重的一击,一大片山崖劈裂开来,轰隆隆地滚落下去。
望着劈裂的山崖,猪八吃了一惊,不仅仅是这一击之下的威力,还有天蓬那认真到有些冷酷的表情。自从猪八和天蓬混在一起之后,他还从没见过天蓬这样严肃过。
“为什么?她又不是我妈。”猪八心虚地喃喃嘀咕道。他还摇了摇头,一对猪耳朵,啪嗒,啪嗒地两边扇了扇。
“因为……,他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在我心里,他就像我师父一样。你对他不好就是对我师父不尊重,就像有人对猪妈不好一样,我就要砸烂他的头!”天蓬肯定地说。这一刻,猪八觉得天蓬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他的身上散发出凌然神威,连猪八也不由的随之肃穆起来。
“噢……!”猪八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他感到如果对这件兵器不好,没准天蓬真的会砸烂他的头。尽管以前自己可以对天蓬嬉皮笑脸,尽管到现在猪八也没弄明白天蓬为什么这样严肃,尽管到现在为止,自己对天蓬这个师傅也从来没有尊重过,但当天蓬把上宝沁金钯递过来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伸出双手郑重地接了过来。猪八的心里突然有一种生命之重的感觉。
从此,猪八的形象就固化为一个肥大的猪头怪扛着一只九齿钉钯的形象。不管他是猪八还是八戒,甚至最后取经成功后的净坛使者,都再也没有改变过。
从此,猪八开始练习
器械。在天蓬的指导下,猪八进境很快。他不仅掌握了钯子的套路,还正在练习掌控沁金钯的能力。沁金钯是有生命的,要想掌握并使用他,首先必须和他建立感情和沟通。刚开始时,猪八常常犯老毛病,有时练着,练着就懈怠起来,每逢这时候,沁金钯就会莫名其妙地脱手飞出去,然后重重地打到猪八的身上。虽然每次都是钯子杆,但还是很痛的。这样挨了几次打以后,猪八也明白了并不是自己失手,而是钯子有意打自己的。
这一天,猪八偷懒,又被沁金钯打了几下。他一生气,举起钯子就要摔到地上,结果他刚刚把钯子举起来,还没有摔,那钯子却自己飞了起来。猪八赶紧去抓钯子。等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钯子抓到手里,想不到那钯子却向天上飞去,连带着猪八也飞上了天。猪八这辈子脚就没有离开过地面,这下子可把他吓坏了。他差一点就松开手掉到地上,可是当他低头望向地面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地十几丈高了,这要是掉下去一定是十死无生。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赶紧闭上了眼睛。就这样,猪八觉得自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在天上开始飘荡起来。过了好一会,他偷着慢慢地睁开眼,只看到脚下山川河流匆匆而过,慢慢地猪八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能拥有超越自然的能力,能在天上自由地飞翔是多么好啊!他喜欢得手舞足蹈起来,谁知他刚刚一松手,就从天上掉了下来。“啊!救命啊”,猪八大叫了一声。就在他吓得魂飞魄散的时候,他感到上宝沁金耙勾住了他的腰带,然后慢慢地落到了地上。
当猪八的脚落了地,当猪八意识到这是一件神器的时候,他的心里发生了变化。他突然跪到地上,向上宝沁金钯当当当地磕了三个响头。“钯呀钯,我错了,你别嫌弃我,以后我一定尊重你,好好地恭敬你,只要你别嫌弃我”。
那一刻,天蓬和宝宝相对笑了。也许猪八真的欠揍,真得有人像宝宝这样收拾他!天蓬不由暗暗想到。
“我要学飞”刚站起来的猪八突然说到。这一回明显是和天蓬说的。
“学飞是好事,但你要先背会【腾云诀】”。
“那你快教我”。八戒急切地说。
“听着!我只说这一遍:“体本凡身,修炼而灵;心本愚蒙,感悟而通;吐纳之气,在于调息;驾云之术,抱元守一;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念而行;往复循环,息息生生……”念着,天蓬只一纵,就直上云霄。当他们转了一圈,刚刚落地,天蓬就听到猪八念叨着:“体本凡身,修炼而灵;心本愚蒙,感悟而通;吐纳之气……吐纳之气”。
“奇了怪了。猪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记性了。”就这样天蓬稍加引导,只一炷香的功夫,猪八就背会了【腾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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