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要死!”
鬼魅的歌声中,那白色的背影突然发出一阵怨毒的尖啸声,如若能刺破我的耳膜,一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弥漫在我的心头,让我心跳骤然加速,似乎这声音能让我魂魄出窍,眼前陷入一片模糊,我意识到了有些不太对劲,狠狠咬了一口舌尖,这时才算清醒了一些,实在有些后怕。
“不要走…;…;”
陈若寒紧闭双眼一只手死死的扯住了我的衣袖,生怕我会弃她而去,我不由得握紧了她的小手,坚定的与她站在了一起,这才让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许。
“姐姐,过来吧,和玲儿一起走吧。”鬼童玲儿笑嘻嘻的伸出手,那是一双僵硬而冰冷的手,如同沾满了石灰,没有半点血色。
陈若寒额头冷汗直冒,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是鬼使神差的往前迈出了一步,一只手僵硬的抬了起来,似乎准备伸手握住那只惨白的小手。
“嘻嘻嘻,新娘子盖红盖头喽,小哥哥要盖白盖头喽。”
‘玲儿’咯咯咯的怪笑,高兴得一阵手舞足蹈,傀儡娃娃一般的面容随着歌声的起伏变得狰狞。
“不要过去,一定要记住你自己是谁!”我一把抓住了陈若寒的手腕,在她耳边低语,陈若寒一怔,神情恍惚:“我…;…;我是陈若寒,不要过去,那是鬼在叫你,不要过去…;…;”
说完,陈若寒猛然中迷茫中回过神来,刚才那诡异的感觉着实让她现在想起来后怕,不敢相信要是再晚一点,那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真扫兴,小哥哥是坏人,是坏人就…;…;”鬼童阴森的冷笑,而这一次发出来的声音竟然更像是成年人,低沉中带有沙哑,继续说道:“都要死!都要盖上白盖头!”
鬼童所说的红盖头让我想起了身穿红嫁衣的新娘,而白盖头却让我联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那就是葬礼上盖着死人的掩面布。据说一些横死的人并不会立刻闭眼,而且眼珠圆睁,比起平时要足足大上一倍,简直眼球都快脱落了出来,十分狰狞,极为容易吓到人,所以才会被蒙上掩面布。
据我所知那是因为人死之后魂魄并没有立即完全消散干净,并不相信自己已经死掉,也是残魂对阳间的迷恋,不肯接受已死的现实。
对于这种横死的人,除非在葬礼上请僧人念往生咒一连超度七天,最后到头七那天魂魄轮回才算是能真正的合上眼,否则将会有可能化为害人性命的恶鬼。
“是在说我一定会横死吗?或许吧…;…;”
鬼童怨毒的眼神让我神情微变,确实我从来没遇到过真正的厉鬼,一直以来我都只将其想象为另一种状态下的孤魂,但现在看来,我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同时我更加清楚的是这个时候不能有丝毫慌张,绝不可能因为一两句话而乱了分寸,索性干脆挪开了目光,不再去搭理这个诡异的女童。
“呜呜呜…;…;”
此时那道不断哭泣的背影依旧在抖动,看背景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若是孤魂厉鬼,那生前定是个女人,还穿着白色的衣服,黑色的长发垂落到腰际,可就是看不见面容,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午夜凶铃中的白衣女鬼,顿时让我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我…;…;我受不了…;…;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凄厉的哭喊声让陈若寒十分害怕,不过她陈若寒可是陈昌荣这彪悍男人的女儿,绝不属于那种坐以待毙的花瓶。
陈若寒神情骤变,从极度的害怕再到极度的愤怒,整个过程仅仅只过去了一秒钟,陈若寒一脸怒气,猛然一睁眼,这让我大吃一惊,这丫头竟是伸手想去扯那哭声让人心头发毛的白衣女人,试图用行动击碎心中的魔。
“若寒!”见势不妙我一咬牙,跟着豁了出去,先若寒一步将从单肩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没有丝毫犹豫就猛砸了上去。
噗嗤…;…;
嫣红的血液溅得座椅上和车窗上全是,一股极度恶心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中,那白色的背影仿似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疯狂扭动了起来,阵阵白雾蒸腾而起,就像是冰雪消融了一样,那白色的身影刚准备回过头来,露出半张没有丝毫皮肉的骷髅脸,黑洞洞的眼眶中闪烁着怨毒的火焰。
白衣女鬼在鲜血中不断挣扎惨叫,一对骇然的骨爪伸了出来,猛地冲我掐来,然而那瓶鲜红的血液正在侵蚀着白衣女鬼骸骨一般的形体,短短片刻间最终竟然是化为了一滩粘稠的脓水。
“雄鸡血,对一般厉鬼有奇效,果然不错!”我见状长呼出一口浊气,心底暗叹一声,还好事先有所准备,要不然就真有大麻烦了。
雄鸡血属于极阳之物,我这瓶雄鸡血并不一般,只有那种每日迎着朝阳打鸣的雄鸡的血才可以用,要知道太阳散发光可以说是任何‘脏东西’最为惧怕的,雄鸡的血却能不断压缩当中的阳气,久而久之就有了克制阴邪的特殊作用。
车厢内雄鸡血所溅起的任何地方,皆是一片雾气夹杂着恶臭,不断有让人后背发冷的惨叫声响起,数十道鬼魅的身影被惊动,纷纷朝着车厢的另一头逃去,十分忌惮鸡血中蕴含的阳气。
仅仅过去了几个呼吸,整个车厢中的孤魂野鬼尽数散去,不知所踪,这节车厢再度恢复了平静。
这一幕,看得陈若寒一脸惊奇,就连我也没曾想这瓶鸡血效果这么大,心里不禁有些肉疼,早知道就少用一点,没必要一整瓶都扔了,浪费可耻啊…;…;
“不见了?还有那个怪吓人的小屁孩呢?”陈若寒惊疑道,就一眨眼的工夫,那个叫做‘玲儿’的鬼童已经消失在了眼前,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靠,是不是有病啊?什么鬼东西,红墨水?妈的,溅得老子一身!”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咒骂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大有我只要敢还嘴就马上过来揍我的架势。
按照我的脾气自然是能避免麻烦就避免,不过身边这位大小姐可不同,一转身丝毫不给那人半点面子:“有病的是你吧?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你这臭…;…;好好好,算我倒霉!真晦气!”那中年人刚准备叫骂,却看见陈若寒精致得不比任何明星差半分的容颜,瞬间就没了脾气,丝毫不用怀疑要是他真敢还口,立马就会激起其余乘客“英雄救美”的决心。
我不得不感慨,这真是一个看脸的时代,人跟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咧?
我眼睛一眯,敏锐的注意到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连忙蹲下去捡了起来,这东西正好是在那一滩女鬼所化的液体中,显得很特别。
“咦,这是什么东西?好恶心。”陈若寒一脸恶心的捏着鼻子,我则是眉头紧皱,这竟然是一张被卷成一团的纸片,从纸质上来看好像是祭祀用的冥纸。
我和陈若寒相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诧异,十分奇怪一个诡异的女鬼怎么会变成这种东西?
我将纸片打开,顿时一行红着蝇头小字出现在纸上:“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张昊。”
忽然一股寒意席卷我的全身上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急的陈若寒一把抢过去看,瞬间也愣在了原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咳咳…;…;张昊,你和刚刚的女鬼到底什么关系?”陈若寒这个神经大条的丫头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都有点毛骨悚然,这丫头还真是敢乱开玩笑。
“要不然怎么会想着跟你玩游戏?”陈若寒一脸好奇,我却在暗自揣测这张纸条到底代表了什么,是陷进?谁设置的陷进?对陈叔使用脱魂术的人?难道那女鬼也不过只是此人手中的棋子?
还有…;…;他为什么会认识我?
我不大喜欢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就好像我正在逐渐对事态进展失去掌控了似的,这让我甚至有些恼火,从来到城南地铁站开始,节奏就被一只无形的黑手所掌控,而我就如同被猫戏弄的老鼠。
“到底是谁再布局,虽然我先前就知道陈叔的魂魄是一个诱饵,但我不能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这不是我张昊的风格!”我暗自攥紧了拳头,收好了这张纸片。
“又是你!”
我忽然转头看向雾气还没散去的车厢另一头,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鬼童玲儿似乎根本就不惧怕暗含极阳气息的鸡血,开口冲着我诡笑:“张昊哥哥,游戏开始了哟。”
“哼,装神弄鬼。”
这一次我没有再被动迎击,伸手一挥,从单肩包里掏出一把白色粉末,猛然朝那鬼童撒去,很明显比起神出鬼没的鬼童来说,我的速度实在太慢,非常轻易的就被躲了过去。
鬼童玲儿邪气的笑了笑,像是在嘲讽我的无能,不过出现这样的状况依旧还在我的掌控之中,只因为我的目标并不是它,而是…;…;
呜…;…;
白雾当中突然溅起一阵火星,白色粉末正是温度超过四十度极易燃烧的白磷,哪怕是在空气中稍有摩擦就能燃烧。
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一根黑色的丝线暴露了出来,火焰随着那根几乎透明的丝线越烧越大,啪塔一声,透明丝线被烧断,那鬼童的冷笑也随之凝固,无力的瘫在了车厢过道边。
“你杀了这小怪物?太好了!”陈若寒见状一脸惊喜,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说:“刚刚我们都想错了,它不是什么鬼,它只是一副被人操控的傀儡。”
再恐怖的厉鬼也不可能无视阳气十足的鸡血,刚刚的‘鬼童’能将其无视,因此从那时我就开始怀疑到了这所谓的‘鬼童’,其实是一具被人故意设置在这里的傀儡,看来我的猜测并没有错,那根链接鬼童的透明丝线正是用来操纵傀儡的手段。
操控傀儡杀人那是南疆毒蛊的一种分支,唯一的区别只在于一个种的是毒虫,一个是用的丝线,但我更惊异的是竟然有人能将一副傀儡演绎得如此生动,要是再逼真一点,简直如真人一般,而不是看起来像鬼。
“要玩游戏吗?我陪你就是,我会亲自将你逮出来!”我暗自攥紧了拳头,既然无法摆脱被人戏弄的命运,那倒不如掀翻这盘棋局,按照我的方式来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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