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估包黑子你了!”看看包道守一本正经的样子,他肯定是没给自己带东西来了,田满山有点遗憾,他耸了耸肩膀,喋喋不休地回到了原位,暗暗恨起自己的口不择言来,自己干嘛不说得明白一点,非得要说第六感,换个杜雷丝的说法他就不会产生歧义了不?
兄弟们重又坐了下来,四兄弟这么齐整,安安心心地坐下来吃个饭,自参加工作以后还是第一次。兄弟相聚,不为别的,只是凑到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发泄发泄工作生活中令自己感到不痛快的郁闷心情而已,聚会当然聚的就是时间,而且还要大家都有空暇。不比以往了,大家都得为生活而打拼,要扛起男人的责任,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随心所欲任意挥霍了。孔小明与田满山的时间相对自由一些,包道守相聚的次数也相对多了些,但这老二李树达,每次都是在电话里头说,“你们吃吧,我来不了啦,有个案子在忙着呢!”
“老二,今天不忙案子了吗?”包道守看到抽着闷烟,无精打采的李树达,心想,这是怎么啦,一向精明干练,精力充沛且又英姿飒爽的李树达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脸色阴沉,双目失神,胡子毛茸茸地盖住了整个国子脸,反应有些迟钝,整个人怎么看都看不出一点刑警队长的影子,坐在那里长吁短叹,垂头丧气的,倒十分象一个破产买醉的失意商人。
“他呢,以后没有忙的了,你就等着听他象详林嫂一样地找你唠叨吧!”田满山没好气地插了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树达鼻子哼了一声,两眼茫然地只顾盯着杯里的酒,包道守看了看田满山,问道。
“他明天就要离开清阳市了,离开他的刑侦工作了,他。。。”
“三弟,哪个叫你多嘴!”李树达白了田满山一眼,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举起了手里的酒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热情地说道:
“来,来,来!喝酒吧,咱兄弟难得这样痛快地聚在一起,喝就喝个痛快,不谈别的,今天只管喝个高兴!”
“老二,你到底是怎么啦?你不说这杯酒当哥的又怎么喝得下去。”
“我,我被调到秀山县了。”
“秀山县不差啊,经济发达,又是邻县,不远啊!再说换换环境有什么不好啊!”
“我说也是,换个环境有什么不好的,而且还是到那边当副局长,升官了还不高兴么!依我看,这就是一件大喜事,你老二乍就这样的想不开呢!都说秀山美女不要选 ,新环境好啊,谁也不认识你,想泡哪个美女还不是随着自己的性子。比咱在清阳这么窝着,那是爽多了!”田满山插了话。
“三哥,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不说话,没人说你哑巴。”孔小明扯了扯田满山的衣袖子,使了个眼色,提醒他说话要注意些。
“老四,你也别这样寒碜我,我怎么啦,我哪一点说得不在理了呢。只要对二哥有利,我就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虽说环境生疏,但总比一辈子窝在这个到处充满勾心斗角的清阳市要强!老二的能力哪一点比别人差了,只要县上碰到什么疑案难案,哪一件不是让老二当个组长去冲锋陷阵哪!耶!我就奇了怪了,这他妈的,年年拿着嘉奖的好警察,干嘛,办大案要案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升官提拔时就没有他的份了呢!你看看局子里面油头粉面的那些小屁股们,哪个不是大学毕业进来,不到两三年就解决了副科正科的。而偏偏咱美名为“局子的骨干”李二哥呢,都他妈的七八年的老刑侦队长了,现在一个副科的级别还没有解决,这冤不冤,屈不屈啊!这他妈的张局长口口声声里的人才人才,我看就是曹操眼里的鸡肋吧,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吧!换个环境太好了!树挪死,人挪活!”
“兄弟,话是这样说,道理也是这样讲,但有些工作让我心里放不下啊!”
“三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吧,你看二哥他。。。”孔小明说。
“说他怎么啦,今晚我偏要说他,长得个榆木脑袋死不开窍的笨驴。他以为他是谁,还以为自己是普罗米修斯,是太阳神,把自己当成救世主的,清阳市的刑侦工作少了他就不行了的,告诉你,这地球甭管少了谁,还都是一样地转。。。咱兄弟聚在一起容易吗?这原本就是一桩喜事,你却把它看成一件破事,还整出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害得大家酒也喝不好,我就看你是存心的吧!”
“大财主,你打住!”包道守见田满山越说越激动,李树达还是闷在那里一句话不说,烟是一根接着一根,弄得烟气满屋。
“这又是怎么回事,老四,”他偏过头来问孔小明。
“大哥,二哥这脾气你是知道的,傲得象岩板上的马粪,又臭又硬。其实刚才三哥也说了。事情是这样的,他调到秀山,明为提拨,实际是明升暗降,对他采取的一种打击报复啊!他负责的一起离奇大案子,你知道么?”
“你不会说的是原书记夏浩宇的车祸案子吧!”
“正是!你知道么?这已经是县委常委定性了的,只不过是一起偶然的车祸事件。老二坚持说要立案侦察。这不是存心和领导对着干吗!结果呢,你懂的,自然就被调离了。”
“老四,这么说,你也知道这回事!”看着孔小明轻描淡写的样子,包道守忍不住又问道。
“是啊,我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也知道这幕后人是谁,但这起案子是被做实做铁了的,现场尸体与证据都被烧得干干净净,就是福尔摩斯大人亲自前来,也翻不过来了的。只是二哥非要往这胡同里钻,不是分明在和自己过不去吗?”
当然孔小明也没有再往下说了,这没有根据的事情只适宜点到为止,他不会再说,包道守也不会再问下去了,兄弟之间从来都是这样的默契,心照不宣。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又劝起李树达来,结果田满山和李树达都喝得烂醉了,孔小明和包道守一个接着一个地把他俩送了回去,忙到半夜才忙了个清楚。
“大哥,要不,咱再去茶馆里喝杯茶,醒醒酒?”孔老板的大奔来到了县政府门口,包道守下了车,孔小明问。
“不了,太晚了,我们都回去休息吧!”
“唉!大哥,最近清阳排污工程的项目你。。。”
“什么。。。”
“呵呵,你不知道就不说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你是县长的秘书,可要尽心尽力啊!”孔小明笑了笑说。
“四弟,你好象有什么话要说啊,直说吧!”
“哦,哦,没有没有,就是有,也等以后再说吧!大哥快回去休息吧!”孔小明闪烁其词,挥了挥手,车子开走了。
茫茫夜色里,山还是那座山,只不过树多了,濯濯童山已变得郁郁葱葱了;清江还是那条奔流不息的江,只不过船多了,人多了;城还是这座城,只不过高楼大厦多了,街道多了。人呢,兄弟呢,还是原来一样的吗?答案自然叫做不!
。。。。。。
夜已经很深了,但叶明华的家中还亮着灯,一县之长的叶明华各种睡姿都尝试过了,却无论他怎么辗转反侧,就是找不到一种舒服的睡姿可以让自己安稳睡下来。他又不经意的一个翻身,身子刚好贴在了妻子的胸口上。
“老叶,你想。。。”灯光下,妻子羞红的脸上写满了惊喜的光芒,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一手抓住他腹下面的那软绵绵的家伙,激动无比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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