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婆,婆。”尽管喝醉了酒,便是在政府办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王文才主任此时见了老婆林红蔓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慌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象个做了错事的小大人一样求助似地看着包道守,满是惶恐的样子。
“红蔓嫂子,文才大哥可能有点喝过了,对不起啊!”
“哦,不怪你,大兄弟。都怪这不争气的东西耳根子软,不经劝,只要稍微劝几句,他就不要命地喝!”林红蔓拎起了丈夫的耳朵便往外拽,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说:
“我说大兄弟,这世上好玩的多的是,怎么动不动就非得要喝这个酒呢!喝酒伤身啊,我家老王,脾胃一直都不太好,医生一再警告说不能喝酒的。”
哎!这还不叫怪呀!摆明了就是抱怨是他劝了王文才喝酒的。包道守那个冤哪,还只有打掉牙齿和血吞。他笑了笑说:
“嫂子,你放心吧,下次我注意就是!”
。。。。。。
天并没有黑,然后因为狂风暴雨,清阳市的文艺街上几乎没有一个行人,此刻都躲在超市里或者是路边的公交亭里仰望着这无边的黑色,慨叹着这十年不得一遇的倾盆大雨。然而很快,街上划过一道黑影顿时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那不是烟草局的美女局长王慧吗?她怎么啦?”
“是啊,这么大的雨她还在街上走,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干嘛不打伞啊!”
“敢情家里发生什么大事吧。”
“嘿嘿,你懂个屁,不打伞,就是喜欢被淋湿的感觉。这叫情调。”
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高挑女子神色匆匆地朝前走着,眼神呆滞,雨水无情地打在她纤细的身上,冷风中,雨点时左时右,时东时西,根本没有固定的方向。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钻进了自己的眼睛,觉得眼睛有点涩涩的,很是难受,便用右手顺着额头,抹了抹,眼睛里的水珠便顺着苍白的脸颊流进了嘴角,淌进了舌尖里,啊,真的是又苦又涩!
路面不时溅起飞扬的小水花,飘在空中便成了飘逸的烟雾,让她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是啊,骄傲的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所要寻找的方向。她只知道向前奔跑,不要命地向前跑,至于什么地方是终点,她从来就没有思考过。后面还有一个紧追着她的男子,他一边跑一边呼喊道:“王总啊,你等等我,等等我,有什么伤心的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好吗!”
决定和范小明离婚,她没有告诉家里的人,同样,擅自调回清阳市工作,她也没有告诉家里的人。当家里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已带上小女儿坐上了返回清阳的列车上了。家里人不理解,朋友们也说她傻。面对家里人的抱怨,朋友们的讥笑,她只是芫尔一笑,不置可否。因为她的内心里有一个坚定的方向,有一个让她期待的心愿,那就是为了找回被自己遗弃过的爱情,让包道守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她是自信的,当然这是骨头里面的东西。她从来不担心包道守会移情别恋,当她看见包道守身边站着李茹苹的时候,她从来不曾害怕过竞争,当美丽青春的夏雨婷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包道守的身旁时。她都是那么地淡定与从容,从来没有因为包道守身边美女如云而不安过,紧张过。她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在包道守的眼里是最完美的,他无法忘记她。
就在她打听到李茹苹已经调回省城,而夏雨婷也即将要与张县的大公子走上红地毯上时,对于包到守回到自己的身边,她心里更加地自信,今天是她的生日,要堂哥去请包道守。为了更让他勾起对美好往事的回忆,她还特意地穿上了学校时代的他最喜欢看的碎花连衣裙。嗯,还描了淡淡的妆!然而,这妆却被无情的雨水无情地洗刷着,剩下的只是一颗被失望击打得支离破碎的心。
包道守太不近人情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当着哥哥的面拒绝了她,还把她当作礼物一样推给了他的朋友!虽然包道守今天也没有说什么,但王慧既然这样认定了,那便是这样的了。这是美女的强势思维,你不服也得服!
“你跑吧,只要你乐意跑,跑得高兴,跑到任何地方,老子也要跟着你,这生你躲也躲 不掉,逃也逃不了!”后面的田满山紧紧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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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府。
柳眉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杯盘狼藉,一边数落沙发上懒洋洋斜躺着的夏哲同。他一手悠闲地拿着茶杯,一手紧握着遥控器,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都市新闻。
“哎,女儿下个星期就要举行婚礼啦,你怎么一点也不急啊?亏你还是个当爸爸的,称职吗?”声音很轻,很柔,也很幽怨,同时也很害怕。
“如果我也操心了,那还要你。。。这个当母亲的做什么?”夏哲同头也不抬,只是用余光向她睥了一眼,那冰冷的眼神也足以让她颤抖了好几下。她知道丈夫口下是留了情的。他本来是想说还要你做什么,可能顾及到自己的感受,特意加了个“当母亲的”。这说明丈夫心里还是在乎自己的,说明他开始顾及到自己的感受,这就让她感觉到满足了,让她感到温暖了。
“嗯!那我下个星期就和雨婷定了,全友家私的,整套配送。现代时尚,大器又经典!雨婷一眼就给看上了。老板孙正才,做得大呢!”
“啊,你打住,你说老板是什么?孙正才?”孙正才,不会是表侄李树达口里经常说的那小混混孙正才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哲同?”柳眉看到丈夫惊讶的样子,也十分不解,反问道。这时,响起了尖锐清脆的门铃声。
这不可能那么凑巧吧,再说一个小混混能有什么大的作为,能够当上全友家私的大老总呢。同名同姓的人多着呢,犯不着这样多疑!
夏哲同一向还是洁身自好的。自从当上了排污工程常务副指挥长,他就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与什么老板,还有那些不地道的人走得太近。小心能使万年船,他不想留下什么清名,但也不想让别人戳着自己的背梁骨骂!
“眉儿,没什么,去开门,看看是谁。”他看了一眼妻子,感觉到她有点害怕,有点矜持,就象一个总是担心做错了事害怕挨骂的小女孩,心里顿时感觉到一阵泛酸。妻子啊,是自己终生的伴侣,可他却是这样冷淡地对待她,确实是自己太不应该了。现在女儿都已经要结婚了,自己也早已过了爱与不爱的年龄,还在家里奢望,报怨什么爱情不爱情的,纵算此时心里没有爱,十多年来的甘苦与共也该培养出深厚的亲情啊!
“叶县,怎么是你啊?”
“怎么,不欢迎啊?怕我打扰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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