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月亮格外的干净圆润,虽然今夜不是十五,但是今晚的月色一定不逊于任何一个十五的月亮。海水周期性的啪打着海岸上的峭壁,“哗哗哗”的声音格外悦耳,给人心里面酥酥的感觉。海风迎面袭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蓬莱是仙岛的原因,再大的海风也不会给人造成不适的感觉,而是软绵绵的,就像牛奶洗过面颊一般,并且不留丝毫痕迹。
在悬崖之上,一位黑衣人抱手而立,宽大的黑袍掩盖了他的头,他的手,没有漏出半点肌肤。黑袍随着海风飘啊飘,月光洒在黑袍的上,给人以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甚是诡异。这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走来了一位破破烂烂,又脏又臭,又老又丑,托着个破碗,拄着根竹竿的乞丐。乞丐弯腰驼背满脸污渍。如刀刻下的皱纹,好似经历了人间所有的酸甜苦辣,花白的头发随风飘扬,好似快要熄灭的烛火。乞丐颤巍巍地走到了黑袍的面前,黑袍背对着他。
不一会儿这干净的月色表面开始出现出现丝丝黑云,黑云快速的移动着,月光若即若离,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时,黑袍打破了这里的寂静,嘶哑低沉的声音,阴森至极:“你没有食言!”
“我是不会食言的,这条命是你救的。说吧,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乞丐淡淡地道。
“我要神魇!”黑袍开门见山,毫不拐弯抹角。
乞丐单薄的身体微微一晃,拄着竹竿的手不停的发抖,托着破碗的手已然失去了承受任何力量的能力。“哐”一声,破碗落地,变成碎片。乞丐诧异地道:“你要神魇作何?”
“这你不用管!”黑袍淡淡道,没有丝毫感情。
“这神魇是亘古遗物,且只能使用一次,中了神魇的人就等于被剃了仙骨,永生永世不得修仙。你到底跟谁有这么大的仇恨,需要用到神魇这种东西?”乞丐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黑袍,仿佛在瞪着恶魔一样。
黑袍丝毫不理会乞丐的疑问,继续问道:“神魇是否有可解之法?”
乞丐愣了一下,心情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可能是他太了解面前的这个人了,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更改的了。突然乞丐神情大变,从刚刚还苟延残喘风烛残年的老人,变成了一个精干如同鱼鹰的老者。只见他挺直了身体,摇着头道:“没有了,没有了,曾经有,现在没有了……
突然,乞丐像触了电一般,身体一抖,低下头来,瞪着眼睛看向自己的胸膛。只见一只手从他的后背穿透到了前胸。然后一道冷漠低沉嘶哑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如此甚好!神魇我就收下了!你的命我也收回了!”随后,那只手从乞丐的胸口拉出,顺便一把扯下了乞丐仍在跳动的心脏。
乞丐一倒地,随即化作了零星飞散开去。黑袍盯着他的那只拧着乞丐仍还在跳动的心脏的血手,狂笑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神魇藏在你的心脏里面!哈哈哈哈哈!”随即跳向悬崖处的深海。消失在了黑夜的阴影之中。
月色在此变得干净,海岸边,悬崖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蓬莱本草宫内。
“秉风,你给我起来!我叫你在这里帮我看着丹炉,你却给我睡着了!你看看,这炉子里炼得丹药全废了。你这个孽障,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收集起来的药材,就被你给毁了!去,去,去!罚你面壁思过十日,另外罚抄门规一千遍!”看着被烧焦的丹炉,济爻真人气得暴跳如雷,再也没有平日里仙人那样的气质了。
秉风从睡梦里苏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听到师尊的责罚,立马下跪道:“师尊息怒,弟子知错!”
济爻真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大骂道:“知错有什么用,你又不改!”
“弟子知错,弟子改错!弟子以后保证不偷懒修习医术,请师尊息怒!”秉风急得连连叩首。
济爻真人朝后一挥手,怒吼道:“不行,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招行不通了!去,思过崖去面壁思过去,不要呆在房间里!”
秉风发现师尊是真的发怒了,便不敢多言:“是,弟子遵命!”走的时候还不忘向丹炉那边望了望,感觉自己这次的确是顽皮得过火了。一炉子的药材全部烧成了灰烬,留下了一些没有烧光的药材,也已经辨别不清楚是什么了。丹炉里散发出杂七杂八的味道,挺呛鼻的。秉风心里暗暗道:“定是昨天晚上陪师姐看星星看得太晚了今天才打瞌睡的。妈的,辛亏丹炉没有炸,不然自己的小命就堪舆了!”
秉风刚要走出本草宫,济爻真人有发话了:“还有,以后搬回本草宫来住。住在外面就知道去谈情说爱,正事什么的都忘了!”
秉风内心一痛,心头暗道:“不要啊,师尊,这样我怎么见我的荠苨师姐啊!”可是正在风口浪尖上,也不好违抗师尊,嘴上却囔囔道来:“是,弟子遵命!”
第二天,秉风带着门规和笔墨纸砚,跟荠苨依依不舍道别以后,准备去思过崖面壁。刚走到蓬莱大习武场时,从对面走过来了三个跟秉风差不多相同年龄的小伙,两边的两个簇拥着中间的那个,中间的那个手持一把折扇,腰间挂着一块玉佩,背上背着一把宝剑,一看就知道是那家达官显贵的公子少爷。
不知道这位公子爷是嫉妒秉风呢,还是看不惯秉风的特殊性,老是爱找秉风的麻烦。可是秉风不想跟他们打交道,因为师尊曾经交代过,如溪是贵族子弟,来蓬莱并不是为修仙的。还不等两方擦肩,那个名叫如溪的贵族子弟就上前来主动“问好”道:“这不是灵枢长老门下唯一弟子秉风师弟吗?最近可好吗?”
秉风淡淡道:“多谢如溪师弟关心,我很好!”上次如溪就是这般向秉风问好的,原本秉风以为这家伙主动向自己示好,看来不像师尊讲的那样邪恶,就很有礼貌和热情的向这家伙会理,哪知道被这家伙冷嘲热讽了一顿。说什么贱民安知我心中疾苦,要不是荠苨出面制止,加上师尊的告诫,那天他就狠狠地揍这小子一顿了。
“真的好吗?我看你气色不佳,硬堂发黑,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祸事。哦,对了,听说你昨天犯了错误,被灵枢长老罚去思过崖思过,不知道此事是否属实?”秉风的确比如溪年幼一岁,按这个理来讲,如溪称呼秉风师弟没错。可是秉风比如溪早入门,按这个理来讲,秉风称呼如溪师弟没错,两人是谁都不让谁,瞪着眼睛相互看着。
“此事与你无关!”说罢,就欲离去。可是如溪一挥手,身边的两个小弟就上前去把秉风给拦住了。
“秉风师弟,我们难得见面,赏脸喝一杯去!”如溪扇着扇子道。
秉风瞪了那两个小弟一眼,那两个小弟心里直犯慌,一股强大的灵力冲击而来,直接把那两个小弟推了好几步路远。本来秉风心情就不大好,完了,如溪这小子还要上前挑衅。秉风心里暗道:“你这小子,凭什么如此嚣张,你有背景那是你爹娘的本事,做人要低调不明白么?”真是越想越来气,不一会儿就把师尊的告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溪惊怒交加,后退了几步,与秉风拉开了距离,手持折扇作出防御的姿势道:“秉风,你这是想要打架吗?”
秉风心里冷冷道:“打架?如果我今天真要打架,恐怕再来十波你们这样的废物也不经我打。”于是脸上故作淡定微微笑道:“如溪师弟不是要请我喝酒吗?好啊!请!”
如溪心中一喜,今天一大早他就听说秉风受罚的丑事,本来心中还暗恼秉风这小子出尽了风头,怎么羞辱他一番的,现在机会来了。他想,要是秉风不答应陪他喝酒,他就可以顺势直接羞辱。如果秉风答应了他,就更好了,他就用烈酒把秉风浇醉,让他去不得思过崖,还要外加一条兹意酗酒的罪名。
到了如溪的住处,如溪拿出了私藏的美酒,酒瓶都是一样的,不过一瓶是兑了水的余杭桂花酿,一瓶是苗疆的烈酒。如溪自然把烈酒递给了秉风,显得格外大方地道:“今日不醉不归,用酒杯饮酒显得太小气了,我们直接用酒瓶喝!”
秉风还纳闷了这如溪在捣什么鬼,此刻恍然大悟,偷偷的闻了一下瓶中的酒味,暗暗一笑,另一只手一把夺过如溪手中的酒瓶,两只手捣鼓了一下,举起酒瓶高声说道:“如今如溪师弟请我喝酒,定要不醉不归。来,干杯!”说罢,递给了如溪一个酒瓶。
如溪尴尬一笑,现在他真的搞不清楚哪个酒瓶该是自己的了。只见秉风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半瓶,装作酒醉的样子:“如溪师弟,你这是什么酒啊,好大的酒劲。”
如溪大喜,一定是秉风中计了,放心的喝起酒来,咕噜咕噜,感觉酒怎么不对:“哎呀,这瓶是烈酒,刚刚我怎么没想起闻一闻,秉风,你这个……,然后就倒下了。
如溪的两个小弟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秉风站起来,走到门口,俏皮地回头一礼:“如溪师弟,多谢美酒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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