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来大哥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阿亭趴在床上,她的背上一片殷红。/br> 过年了,远远地都能听到剑啸山庄主宅内传来喜庆的鞭炮声,半亩园里却一片寂寥,男人偶尔的怒吼声和女孩的压抑的呻吟使得这个偏僻的小院显得有些渗人,前来叩门的小厮冷冷打了个寒颤,畏畏缩缩认命的上去敲门。/br> “咚咚咚!咚咚咚!”无人应门。连男人和女孩的声音也听不到了。/br> “主宅来人啦,主宅来人啦,家主有召!”小厮为自己壮着胆。/br>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缝,小厮忙往里望去,只见一女子披散着头发,身着一件白衣,衣衫破烂,浑身是血,手提着剑,站在门内,小厮大叫一声“鬼啊”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去。/br> 阿亭刚被大哥从床上叫起,外衣还没穿就被一鞭子打到了庭院,接着又是一顿怒斥,身上的伤口还未包扎又添新伤,这一声“鬼啊”顿时将她满腔的怨气化作了怒火,她双手拿剑,脚尖点地腾空而起,自上往下刺出一剑,直面小厮心口而去,使得是要人命的杀招。/br> 突然周围的气场破出一处,一软剑缠上了阿亭的古剑,将她复又带上半空,阿亭未曾多想本能的回龙一剑,旋身右踢一脚,面前的人收势躲过一脚,她并不依饶,一招‘破月当空’,横扫一记,这一招双手拿剑,加上体内四十年的内力尽出,来人的脸色大变,他呵斥一声;“停手!你走火入魔了!”/br> 阿亭这才看见自己打的竟是子离!她急急忙忙收势却已晚矣,子离不能反击只能接住化解这一剑,他闷哼一声嘴角流出血来,阿亭也因内力反噬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br> 只见周围一圈的竹林尽数拦腰而断,露出一人向这边走来。/br> 子离擦到嘴角的血,收剑回腰,向阿亭走来,他微微一笑道;“破月剑法果然名不虚传。”/br> “我不知是你…。。我真该死。”阿亭虚弱的低声道。/br> “无妨。”他走向那名小厮,那小厮吓得至今软在地上,见到来人连忙磕头谢恩/br> “多谢少侠,多谢少侠救命。”/br> 子离不应,问道;“怎么回事?”/br>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那来人也到了门前,竟是苏珏!/br> “报…。。报庄主,少侠。小…小人也不知怎的,小人奉家主之命前来寻这半亩园的主人上内宅参加年宴,谁知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应,后来出来一女鬼,不,女侠,提剑就要杀小人!”他说着向苏珏爬去,“要不是这位大侠救我,小人早就命丧黄泉了,家主可要替我做主啊!!”/br> 小厮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裤裆之处湿了一片,苏珏嫌恶的一脚踹开他,“没用的东西。”/br> 子离向苏珏冷冷的一点头,走向阿亭,将她扶了起来,见她一身鞭痕,浑身是血的样子,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回事?”/br> 阿亭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自卑的低下了头,闷闷的说;“没什么,练武时不小心碰到了。”/br> 苏珏也向这边走来,对这对兄妹他到底是有些愧疚的,“你这是被谁伤了,告诉大伯,大伯替你做主!”/br> 未等苏亭回应,院门大开,一人坐着轮椅停在门口,“不劳家主烦心。阿亭进来!”/br> 苏亭闻言打了个寒战,也不顾内伤,直直爬了起来拉着子离走到苏止面前。/br> “你还在恨我。若不是我听了秦齐氏的谗言,你的腿也不会。。。。”苏珏颇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br> 苏止闻言握紧了拳头,低声恨恨道;“原来我竟是如此遭了埋伏。”他重重的敲了一下轮椅,“家主请回吧,以后也不必再来。”/br> 苏珏欲言又止,终究是叹了口气走了。/br> “幼妹无知,多有得罪。”苏止冷冷的看向子离。/br> “无妨。”/br> 三人相对,四下无言。/br>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哥哥,我,我站不住了。”阿亭的声音十分嘶哑,夹杂着咳嗽声。/br> “滚回去。”苏止瞪她一眼,厉声道。/br> 看着苏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远了,苏止才抬头望向子离,“奢香兄还有何指教。”/br> 奢香子离微微眯了眼,似笑非笑的望着他。/br> 苏止望着他的眼睛,只觉得似是被人一眼看穿了心中所想,当下四肢发冷,他终是抵不住,冷声道“若无指教,奢香兄请回。”/br> 奢香子离眼神一冷,杀气四发,“令尊杀了我父。”/br> 苏止没料到他会来这一出,心下一紧,正要开口却见他竟回头走了,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又见他回头道;“你不该对她急于求成。”说完顿了一下,接着向前走去,只听得他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以后让她别来找我了。否则……”/br> 苏止提着的心紧了又松紧了又松,只觉得怒火异常,只恨自己没用,他愤愤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腿,向院里‘走’去,一路上琢磨着子离的话——他是要找自己报仇?那为什么不出手。还让自己不要对阿亭严厉,他是在关心阿亭?那为何要阿亭不要去找他?那个否则又是什么意思,他会杀阿亭?为父报仇?苏止想来想去还是一头雾水,直气的要死。/br> 来到苏亭房里,只见她已经换了衣服洗了澡,趴在床上,她把下巴搁在手上,睡得很不安稳,紧紧皱着眉头,还有似有若无的呻吟传来。/br> 苏止上前将她的内衫脱至腰际,只见她背上布满了鞭痕,有的已经好的成为了一道道疤,有的才刚结了痂,丝丝血迹隐在痂下,但的是皮开肉绽的新伤,那些伤口已经被水泡的发了白,血不再流了,却肿了起来,伤口里的嫩肉向外翻来。一道道新伤纵横交错的布在满是疤痕的背上,显得十分可怕。苏止皱了皱眉,冷冷的低声道;“蠢货,受伤还碰水,你这是嫌命太长了吗?”/br> 他说着用手附上了阿亭的额头,“果然发烧了。”苏止暗骂一声,到底还是拿了伤药,往她伤口涂去,一道一道,背上的涂完了,又涂腿上,最后涂肚子,见她胸口上有伤,就拿手至沾了伤药去涂,突然看到两旁有微微的隆起,他的手一顿,突然大脑一白,伤药掉到了地上,他的脸刷的变得通红又继而变得煞白,也不管上药了,急急拿了被子给阿亭盖上,低咒一声,该死的,匆匆使着轮椅往外走去。/br> 阿亭醒来已是夜半,她发现自己只穿着一条亵裤躺在床上,被子只盖了上半身,冻得双腿发白,身上的伤大多被上了药,伤药撒了一地。她用手指沾了地上的伤药,细细给自己胸口和手臂上了药,又把地上整理干净,才躺到床上。/br> 心想;是哥哥来给自己上药了?/br> 阿亭知道哥哥因为腿不好才变得喜怒异常,他虽然对自己严厉,经常鞭打自己,但因此自己的武艺是真的一日千里了,如今还有了和子离一战的本事,让阿亭觉得自己离子离又近了一步,就这一点来讲她还是很感激大哥的。/br> 如今大哥看来给自己上药,阿亭决定也不怨他了……。她暗暗的想着,如果大哥又变回以前那样,自己一定更加努力练武,不让大哥失望,为大哥报仇。/br> 说道报仇,阿亭想起今日苏珏说大哥的腿是因为秦婶才断的,想起自己年前子离把自己抱回来的那一天夜里,大哥一身血衣的从外面回来,阿亭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难道大哥是因为自己对秦婶做了什么,所以秦婶才……她想通了这一切,猛地坐起身来,透过窗子愣愣的望向对面大哥的房间,等回过神儿来已经泪流满面。/br> 她低低的说道;“大哥,我怎么能怨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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