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柱人妖妖娆的身段包裹在质地上等剪裁优良的旗袍内,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此刻,他单手微扶着下巴,以撩人的姿态看着坐在对面的殷庆,殷庆显然对对面的美色无动于衷,那天晚上确实对这位气质出众的表演者表露出欣赏的意味,但今天前来,只是因为他想知道,这位以前辈姿态与他合影,又留下联系方式,叫他前来的人,究竟能告诉他什么。
发觉对面的男孩对自己的*无动于衷,人妖先生也觉得有些无趣,遂坐直了身子,将旁边的披肩重新披上。
“也不逗你了,你一个人来的?”
他还以为殷庆会带他的小女友过来,毕竟昨天晚上,他故意表明了立场,自己觉得还有些小激动呢。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能有人觉得自己有威胁,也是蛮不错的。今早刻意打扮了一下,想逗一逗那个小姑娘呢,结果她竟然没来,只有试一试这位小先生了。
“我一个人来,可心她生病了,还在休息,况且,你要说的事,我想不需要她在场吧。”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你认识殷乙,对吧。”
正喝着咖啡的台柱抬眼看了一眼殷庆,慢慢放下杯子。
“你还真是挺聪明的,跟你爹一样。”
“他不是我爹,他不配。”
“那你过来,是想听什么。”
殷庆沉默了,他也无法回答。
的确,殷乙是他的父亲,但是他只是知道这个名字,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抛弃了他和他母亲的男人。但母亲非常地爱这个男人,她一直说他只是失踪了,并不是抛弃他们,还带着年幼的他来泰国找那个男人,但是一无所获。
那天在秀场外,这个人注意到他,要和他合影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个人认识他,或者说,他知道殷寅,而他熟练的中文更是让他加深了这个猜想,所以他才会决定来赴约。
可是一直以来,他都痛恨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所以现在,即使自己坐在了这里,也不知道想在这里知道什么。
人妖瞧着对面的殷庆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料定这孩子还在别扭中,作为生父,十几年没有回过家,照顾过妻子,的确不能称之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殷庆对他有恨,人之常情。
“不为难你了,先给你看一样东西吧。”
边说,人妖边从包里拿出了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不断滑动翻找着什么,想来东西已经是有些时间了,并不是特意为了见他准备的。
“在这里,你看。”
殷庆有些怀疑地凑过身,看向人妖递过来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一幅画,应该说,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幅画。
画里,一个体态有些圆润的少妇,手里抱着一个婴孩,婴孩正在熟睡,长长的睫毛略微有些卷曲。少妇唇角带笑地看着婴孩,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喜悦。
“这是你父亲画的,相信你看得出,画里是你的母亲和刚出生的你。”
殷庆并没有回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幅画,突然觉得,有些事,或许真的与他想的不一样。
“看着这幅画,是不是没有那么恨你父亲了。有时,艺术品就是有强大的魔力,它附着着作画者的情感,在发现它的一霎那,你就会被这种情感包围,感受到作画者当时的心情,他是深爱着你和你母亲的。”
殷庆听着这些话,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幅画上,直到屏幕变黑。
“他人呢?”
在看到这幅画前,殷庆只当这个人不存在,母亲他可以自己照顾,即使没有那个男人,他也一样可以给母亲安定的生活,他不想有什么改变,所以不需要这个人再出现。但是,看到这幅画后,他突然很想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回过一次家,甚至没有给过任何消息,他不信曾经的深爱能够完全泯灭不留痕迹,他不信能画出这样画作的人,可以绝情到抛妻弃子。
人妖并没有立刻回答殷庆,他收回了手机,拿出了一支女士香烟,不过一时找不到打火机,在请求了店员之后,终于点上了火,他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气。在烟雾缭绕中,他盯着殷庆,当殷庆以为这个人已经不打算说话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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