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的转过身,就看见罗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背后,她就杵在我面前直勾勾的盯着我,脸上的表情非常僵硬,如同一个死人。
“刚刚…;…;刚刚我听见药房里有些奇怪的动静…;…;就过来看看…;…;”
我一边说着,一遍不住的向后退,心中掀起了惊天波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婷没在说话,她盯着我看了会,然后僵硬的走过来,打开了药房门。
“喵——。”
就在开门的一瞬间,一道凄厉的猫声在我的耳边响彻。
我全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药房里什么时候有了一只黑的发亮的猫?
“今天来上班的路上顺手买了一只猫,刚刚你听见的动静,就是它在用爪子挠门。”
罗婷把黑猫抱在怀中,看着我淡淡的说了一句。
“哦…;…;是这样…;…;”我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没事了,我先回去休息会了”。
“咯咯…;…;”
我才走到医生室的门口,突然,身后的罗婷莫名其妙的冷笑了一声,我的双腿瞬间有些发软,就停下来,转身问她是不是还有事。
她只是静静的盯着我,没有说话。
在罗婷盯着我的时候,被她抱着的黑猫一双眼睛也把我瞪着,昏暗的环境下,发黑的眼睛冒着绿色幽光,而且黑猫的嘴角还十分人性化的挂着一抹暗笑,十分的吓人。
“没事。”良久,罗婷终于是开口了,她说完就走进了药房。我注意到了细节,她走路的时候,她的膝盖始终没有弯曲。
她把药房门关了上,我想回房间,却发现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最终我还是艰难的挪了回去,坐在床上,我头皮发麻的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幕,今天罗婷实在是太诡异了,尤其是她刚才抱着黑猫的时候,简直跟鬼片里的演的红衣厉鬼一模一样。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赶紧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给抛到了脑后。
经历了这么一出,我是没有任何的睡意了。
第二天一早,等我走出医生室的时候,见罗婷正好从洗手间出来,此时她已经穿上了上班的白大褂。
见到她,我不禁疑惑的问:“你昨晚上是怎么一回事啊?”
“昨晚上?什么事啊?”罗婷一脸的不解。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摆了摆手,我已经可以确定罗婷是梦游了。
在秀玉上班还算比较轻松,只要上一个夜班,就可以休息二十四小时,在和上白班的护士交班之后,我就准备回家。
令我意外的是,罗婷竟然和我同小区。
就在这天的午夜,我醒来上厕所,听见小区公园里有谁在唱《嫁衣》,声音就像冤魂索命似的,我当时透过卧室的窗户望向公园,没想到唱歌的人竟然是罗婷!
大半夜的,她穿着一身就像寿衣的白色长裙这样唱歌,让我不由得心里直发怵。但当时才睡醒,有些迷糊,寻思可能是罗婷的梦游毛病又犯了吧,也没想太多,上完厕所躺下就睡了。
第二天我是白班,刚巧在小区门口碰到了罗婷,发现她的脸上裹着一层层的绷带,并且不断有鲜血浸出,甚至把衣服都渲染的一片鲜红。不过她仿佛是感觉不到痛苦一般,反而是笑嘻嘻的和我打招呼。
我惊的直冒冷汗,随即拿出了手机,大叫道:“罗婷,我说你怎么回事?赶紧去医院啊,我帮你叫救护车!”
谁知道,罗婷前一秒还微笑着的俏脸,突然凶狠起来,冲我尖声咆哮道:“不许你多管闲事?我…;…;我在给自己换皮!”
说完后,她还一脸陶醉的轻轻抚摸了一下脸上的绑带。
当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见罗婷的脸皮被剥了,她就站在我的床前,诡异的笑着,问我要不要也像她那样,把自己的人皮换过,我当时就惊醒了,汗水湿透了睡衣。
第二天,我刚下楼就看见小屋门口听着几辆警车,一问门卫才知道,昨晚上小区有人自杀了。
自杀的就是罗婷,据说死相非常的惨,脸皮完全被刀给剥了下来,还穿着寿衣,死人绣花鞋,灵异的是罗婷那失去了脸皮的嘴角上,还挂着一抹满足的诡笑。
我想起来罗婷昨晚上的诡异,不禁和张雅联系在了一起,张雅在办公室里也放着《嫁衣》,或许罗婷的死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虽然我心中有了吓人的猜测,但猜测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从那以后,在‘秀玉’里,我对张雅都是敬而远之。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渐渐淡忘了罗婷的死,但是,更加令人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这天,我该上白班,早早的就起了床,可当我坐着公交车,在距离‘秀玉’不远的公交车站下车后,看见的一幕让我彻底傻了眼,有种非一般的感觉。
妇科诊所居然不见了,就这么从人间蒸发了,就好似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妇科诊原来的位置,那二层小诊所不见了,多出来了几颗槐树,枝干纵横交错,密得像一把巨伞,完完全全遮挡住了外面的阳光。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处于一种极懵的状态。
这是什么情况?被城管强拆了?前天我还在‘秀玉’上的夜班啊,一直上到早上八点多,即便是强拆,树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长出来吧!
过了几分钟,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和蔼的嗓音:“孩子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
我这才猛然清醒过来,回过头一看,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婆婆,白发斑斑,神色慈祥,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情绪有些激动的抓住她的手,歇斯底里的吼道:“秀玉,秀玉,这里的秀玉妇科诊所到哪里去了?”
老婆婆看我的眼神说不出的怪异,她上下打量我一眼:“孩子,你这么关心这个妇科诊所干嘛啊?”
我意识到自己失态,擦了擦额头急出的冷汗,拖着瘫软的身子,靠在旁边的墙上,颤抖着说:“诊所消失了,可我昨天还在这里上班啊…;…;”
听见我这话,老婆婆眼睛中的瞳孔瞬间变大无数倍,满脸的震惊:“孩子,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在几年前,这里的确是有一家妇科诊所,不过后来大地震,整间诊所没一个活着出来的…;…;”
我有点不相信,急忙冲槐树前,把重重叠叠的枝叶扒开,果然看见了满地的残墙颓壁,还有一块断裂的招牌,上面写着弯弯曲曲的三个字——“秀玉妇…;…;”。
“我听说,这里经常有不干净的东西,以前有个房地产公司要开发这里,他们想砍掉这几棵大槐树,但在砍树的过程中,几个工人全莫名其妙的死了,好像是吓死的,槐树本来就属阴,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老婆婆啰啰嗦嗦的跟我说。
我丧魂落魄的回到家中,躺在沙发上,心想,这一定是个梦,一定是一个梦,我使劲掐了下大腿。
丫丫的,疼死老子了。
我又想到了什么,立马跑向我的卧室,想找出一切和诊所有关的东西,比如上班穿的白大褂工资卡员工胸牌工作日志…;…;。
这些也都全不见了,仿佛根本就没存在过。
我在诊所足足工作了快一个月,要是妇科诊所根本就没存在,那我这个月到底都干了些什么?难道诊所那些同事也不存在?
又或者她们存在,但根本就不是人?
心中五味陈杂,我的手机中还存了几个同事的电话号码,想到这里,我赶紧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一翻开通讯录,我的脸色变的毫无血色。
我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张人脸…;…;
一张看着我阴笑,没有脸皮,血肉模糊,布满各种蠕动肉虫,异常狰狞的人脸。
她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的蠕动着,似乎是在说着什么,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手机贴在耳边,随后,听见了一道让我内心的恐惧上升到了顶峰的女人干涩嗓音。
“不要急,就是今天晚上,我等你,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我啊!就在你身后,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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