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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归此处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柳墨有些入迷。张开手，丝绸的柔顺的感觉瞬间充斥了整个手掌，柳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衣服。
并不是很华丽的白色素裙，但是看着夏谨叶把衣服送来的时候心疼的样子，看起来这衣服价值还挺高的，柳墨伸出手，又摸了摸这件衣服。
叹了一口气，柳墨还是有些犹豫，夏谨叶这厮一直求着自己穿上这件裙子，但是内心的排斥感，让柳墨有些拉不开脸。毕竟从根本上认为这该是女生穿的东西，如果柳墨真的穿上了的话只能让柳墨潜意识的认为自己是个女生了。
这也是柳墨一直不能接受裙子的原因。
“你怎么了？”夏谨叶有些奇怪，柳墨居然在望着这衣服发呆。夏谨叶其实还是有些心疼的，这衣服真是很贵啊，本来打算给他一直念想中人的女儿的，但是既然柳成以阻止了他，夏谨叶还是挺尊重柳成以的劝告的。
但曾相见不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夏谨叶不是说不喜欢她了，或者是不想她了，只是夏谨叶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去打扰她，去打扰她的家庭，去打扰她的生活。
所以夏谨叶停下了脚步，只想在这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静静地待着，直到时间停止。
柳墨抬起头，眼眶有些微红，摇了摇头说：“我想我还是不能接受裙子..”
夏谨叶有些头疼，当自己拿裙子来的时候，李雪对自己说的话：“裙子吗？好看是好看，但是我家墨儿估计是不可能穿的。”
“哎，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敢穿，就是裙子不敢穿。”
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在意，小孩子嘛，哄哄总是会听话的。但是夏谨叶显然是忘记了，眼前的小孩子可是把他坑了不少次的小娃娃。
“为什么一直不穿裙子呢？”夏谨叶一直认为小女孩，就应该穿着裙子，然后吵吵闹闹一点，笑着多好呀。
裙子可是上天对于女孩儿的馈赠，也是最美衣服。
所以柳墨这个孩子，如果穿不上裙子的话，可是暴殄天物啊，简直是浪费！
想了一想，柳墨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总不能大咧咧的说我是个男的吧。
“想想原因吧，为什么不愿意穿？可以先告诉我，没准我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夏谨叶有些着急的问道。
秦娘这时打开门，进了屋，看着柳墨将手放在柳墨的手上，轻声问道：“为什么不愿意呢？”
前世的你，穿着一身青衣之时，让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而你的素裙样，我也记忆犹新，为何此世，你要这么排斥？
柳墨揉了揉头说：“一旦我穿上裙子，我感觉我就好像是否定了很多东西的存在，就好像一场梦泯灭了似的，所以我并不想否定有些东西它是存在的，有些人是活着，尽管他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柳墨伸出手，抓了抓，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自己总是使不上劲的双手，也渐渐变得有力气起来。但是柳墨也知道，自己内心的桎梏到现在还是存在。
秦娘叹了口气，伸手抚平了被柳墨自己抓的有些乱了的头发，然后说道：“但是，既然他已经回不来了，为什么还要一直为他留一个位置，珍惜眼前不好吗？”
其实一直柳墨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变回去了，而以前的自己也随着岁月的蹉跎渐渐消失。但是柳墨就是舍弃不了。
柳墨甚至有时候认为，哪个自己是真的，哪个自己是假的。
“我...我不知道。”
柳墨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太久太久了，柳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前世的自己，今生的自己。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柳墨一直都没有参透，或者是柳墨不愿意接受自己现在的这个情况。
二十多年养成的每一个习惯，柳墨都可以说很难改掉，现在的柳墨可以说在自己最大的一个习惯上还没有改正，所以柳墨心中的疙瘩在这个习惯没有改正前，是不可能被解开的。
看着已经深埋进自己胸口的柳墨，秦娘心中也是微苦，秦娘不知道柳墨的心里到底藏了些什么，这孩子啊。
双手轻轻拍着柳墨，对着夏谨叶努了努嘴，让之先出去之后，秦娘低声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虽然有些残忍，但是迟早是要认识到这一点的不是吗？”
“我知道啊！！！”柳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一小会儿就沾湿了秦娘的衣裳。
“咳！！！我都知道啊！！但是我就是忘不了啊！！！忘不了啊！！！”咳嗽着柳墨大吼着，咳嗽着，用力地吼着。
拍着柳墨的背部，秦娘继续说道：“既然知道，那就要想清楚了，别一直钻牛角尖，你可以怀念，但是别活在那里，毕竟你现在身处这边。”
柳墨越哭越厉害，没有回答秦娘的话。
知道现在说话也没什么用的秦娘，只是抱着柳墨说着一些柳墨听不清的话语。
过了半小时，柳墨抽噎着抬起头，泪眼婆娑。
“我一直都知道，我回不去了，那个也不是我了，但是我忍不住去想这些。”柳墨抽噎着解释道。
点了点头，秦娘静静地听着柳墨的话语。
看着秦娘，柳墨静下了心，“就算是说得再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我自己，我怕别人叫我怪物，我总是感觉自己是个怪物，甚至于别人转眼间就能发现我与平常人的不一样。”
“不会的，我家墨儿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怪物呢？”秦娘伸出手抹去了柳墨面颊的眼泪，冲着柳墨微微一笑。
柳墨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所以我一直不能接受自己，我一直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栋危楼，稍微有些倾斜，整个人就崩塌了。”
秦娘摸了摸柳墨的头发，静静地说道：“不用担心了，看看你的父母，看看我们，我们都是在你身边，实际存在的。”
“嗯...我尽力调整自己就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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