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橙十五岁了。
历经长年累月的行商生活,柳橙变得经验老道,活脱脱一个“酒疯子”老爹的“师出高徒”。
有一次老爹头痛脑热,大夏天的不想出门去,柳橙上前安慰道:“爹,今天我自己去,我也正好锻炼下自己。”柳橙爹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淡淡的说,“去吧。”
柳橙学着父亲那样盘点了货物并按轻重体积不同将它们整齐码列在竹篓里用棉花布头盖严,然后把扁担穿进两头的绳子,身子掩到扁担中间,“诶呦!”还没挑起来只见后面的货物滑落下来导致前面的也失去了控制,扁担一下斜歪到了地上。被屋里的老头听的一清二楚,在那大唬道:“贪心砸断腿,你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柳橙听罢,差点眼泪珠子连成串,她还是硬没让它们流出来。她心想,原来老爹每天背在肩上的是这般份量的担子,而且从清晨到天抹黑。这顿时让柳橙第一次感受到了老爹的高大和他所付出的心血。
每样挑出几件摆放回屋里,柳橙轻担上路了。
“烟酒糖果煎饼子儿,好吃多买送瓜子儿…”柳橙学着父亲平时那样的叫唤声拉长了音调将声响传进七胡八同,巷里街头。看上去俨然一个熟络的行家里手。
三伏天里,柳橙穿着去年的碎花裙,今年刚好到了脚踝的位置。裙子是旧裙子,但尺寸大小正合着了身子,让她别扭了长久的心情在这一刻到来之际迎来了疏解。毕竟比起裤子,柳橙通常以裙示人。倒不是她乐于显摆,而是在她生长的环境和家庭下作为成长在花季的少女,她的心情除了以穿裙子来表达没有更好的其他方式了。
“哟儿,是柳橙,你爸今天没有出来?”在不变的那个巷口,小金来买烟。
“不用每次他陪,我自己也行的。”虽然说的不是十足底气,但柳橙不想在“顾客”面前显露出好被欺负的样子。
小金比柳橙大九岁,却是个在城里娶媳妇出入社会十来年的男人,往回小城是照看不愿意搬去城市里住的母亲。长得白净白净的小金被小小的柳橙能说出这样的话语感到意外和欣慰,从毛孩开始这么多年看着她渐渐长大,现在已然出落的小荷露尖婷婷玉立。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小金手握拳头放在柳橙面前。“我也不会知道呀。”柳橙稚嫩而又礼貌地答道。
“看你一脸无辜表情,我就不逗你了。你看,多好看的发夹!”说时小金摊开手,只见两朵晶晶发亮的红色小花簇拥在长条的发夹杆子上。“可真漂亮啊……”柳橙心里默念道,虽然没有发出声响,但小金从柳橙瞪圆的眼睛里却听到了这句话。
“跟你这条花裙子正好相配。”柳橙随即低头瞄了一下自己的裙子,“说的也是。”情不自禁之际柳橙也忘记了羞怯似地感叹出了一句。
“喏,拿去呗,要不要给你戴上?”小金有几分真心实意状。“不用,不用了…”柳橙手举过头顶推脱住小金拿着发夹欲触碰自己头发的双手。
“那你自己戴。烟钱差两角,我下次给。”小金说完,笑嘻嘻地打开柳橙的手把发夹放进她手里,然后转身离去,消失在热浪翻滚的石头巷子里,也消失在同样热浪翻滚面蕴羞涩脸色红扑扑的柳橙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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