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我就准备出发去古玩市场逛逛。天气晴朗,阳光灿烂得像是从童话故事里偷来的。我搭上公交便到了古玩市场。现在刚上午九点,古玩市场里的人流还不是很多,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看客在打着地铺的小摊前晃悠。我也随便边走边看,说实在的,古玩这东西水太深,咱纯粹就是个外行看热闹,看哪个物件儿做工不错,或者一幅画的构图精巧,总之就跟逛2元店的感觉差不多。
走走停停,我就来到了老陆昨晚跟我提到过的那家门店。那门脸上挂着一张幌子,上面写着看相算命定阴阳宅等等字样,大门敞开,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正懒洋洋地半靠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我走了进去,那道士居然瞬间就睁开了眼睛。他整了整自己的道冠,撩了撩道袍,一手扶着宽大的袖口,一手伸平,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我慌忙坐了过去。刚刚坐定,那道士开口了。
“不知先生有何事请教?贫道阴阳五行,八卦遁甲之术略知一二,先生有事尽管吩咐,小道定全力相帮。”
我听了暗暗好笑,听这道士的谈吐倒像是有两把刷子。忙解释说;“不不不,我有一朋友,他说他把一个黑色的布袋放在咱们店了,我今天顺路,他托我给他带回去。”
那道士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压低声音问道:“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忙低头寻思了一阵,然后说:“我朋友叫陆阙。”
那道士微微点点头,闭上眼睛想了一下。跟我说了句跟我来,起身朝后堂走去。
我跟着他来到后堂,这房间大概有十平米左右。房屋正中央墙上挂着一副太上老君的肖像,前面桌子上摆着瓜果贡品,以及一个积了慢慢香灰的香炉,香炉还残留着半截未烧完的残香,冒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桌子旁边地上堆了一些杂物,那道士弯腰在那堆杂物里捡拾,一会便抽出来一个黑色的袋子。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袋子就是老陆的摄魄袋。
那道士将袋子递给我,沉思了片刻,说道:“小道这里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拿过袋子掂了掂,好像里面还装着其他东西,挺沉,再看看道士,说:“您就说吧,我没什么避讳。”
那道士说:“小道自鬼谷山修炼多年,这世间万物也见识了不少。可不知道先生这袋子是从何而得,小道阅尽天下宝贝,却没有一件似这件东西阴气逼人,若先生不知这袋子的来历,我看,还是早点丢掉吧,免得他日阴气沾惹,或恐有血光之灾啊。”
我听得心里一沉,心想没这么严重吧,再说这袋子是老陆让我拿的,他终究不会害我,便打哈哈道:“有劳道爷费心了,这东西既然能让我来拿,那我自然是有些道理的,多谢道爷挂心。”说完,我还像模像样得跟这道士作了个揖。
那道士听我这么一说,忙回礼道:“如此说来,那便是小道多嘴了,还望先生见谅。”
“嘿嘿,没事,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道爷您也是一心为我好。”我看着道士心底倒是不坏,便接着盘问道:“道爷您真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那道士点点头:“小道确实不知,这袋子不过是一个道友托付于我,说不日便有人来取。小道自然用心保存,只是……”那道士似乎有难言之隐。
“只是什么,道爷您直说。”
“小道直言了,只是此物自打来到这店里,一到晚间,这店的附近便时常出现妖魔邪祟,要么就是无主孤魂。本来,此处供奉的是太上老君,平常莫说这些妖魔不敢靠近,就是稍微往这附近走动,都会损失阴元(鬼魂的元气),妖魔避之唯恐不及,而最近却有此反常之举,实属罕见。所以,小道认为定是这袋子作祟。而小道孤陋寡闻,实在看不出这袋子的门道,才特意放在这内堂,用太上老君的真元之气镇压这股邪气。刚才看先生不像是我道门中人,怕先生不知此种玄机,枉费了性命,故才有此一问,多言之处,还望先生包涵。”
我一听不禁咋舌,心说这摄魄袋怎么这么大的邪性。这太上老君的堂口都镇不住它,这要是拿到我家,那帮子孤魂野鬼会不会一起到我家闭关修炼啊。
我摸了一把冷汗,强装镇定,心说应该不成问题,好歹有老陆罩着呢。再说老陆昨晚都跟我说了,等我拿到这摄魄袋就回家,回家之后就能见到他。我心说他不会就在这袋子里面吧。我低头看看这袋子,材质很像是皮革,通身乌黑,只在绑口的地方,拿金丝线缝出两条绳子,需要系口的时候,俩绳子一紧,便能系住。此时这袋子系得严丝合缝,看不到里面鼓鼓囊囊装得到底是啥。
我跟那道士寒暄了几句,留下了那道士的电话(这道士深山老林待时间太长了,用的手机还是诺基亚1200,就这都是后来出世后自己恶补现代科技的成果)便把那袋子往肩上一搭,告辞回家。
公交车上,现在还是三伏天气,本来就炎热难熬。公家车你推我挤,人群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可我却偏偏发现了这摄魄袋的好处。貌似这袋子温度永远处在那么个不冷不热的位置,贴身位置凉飕飕的,但也不会是那种数九寒天刺骨的冷。我肩上扛着它,半个身子都贴在了一块,整个人倒感觉清凉十足,跟喝了雪碧后碰啥啥变洗澡水似的。
我就这么冰力十足的回了家。一到家门口,先侦察敌情,确保家里人都出去各忙各的了,我才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然后缓缓揭开了那袋子。
刚打开那袋子一个小口,忽然一颗黑色药丸似的的东西,从袋子滚了出来。那药丸的外面还裹着一张纸,我撕下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若想见我,把这药丸吃掉。
我看着这颗黑药丸直皱眉头,再把这药丸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怪味道扑鼻而来,这味道像极了饭店放了十天半个月的泔水味儿,这让我可怎么吃啊。
不过我心想,既然老陆在纸条上写明了情况,估计除了吃它之外,我是很难看见老陆的。想完,索性一闭眼,我捏着鼻子一口便把那药丸吞了进去。
那药丸入口即化,像融化掉的巧克力似的,瞬间便顺着脖子灌了进去。我被那股怪异的泔水味折磨的死去活来,恶心呕吐的感觉一浪浪从胃底翻出来,就在我忍不住冲进厕所,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时,
我就感觉左肩膀一沉,一只带着冰冷寒气的手,紧紧得捏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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