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慢慢开始边喝酒边聊天,什么都说,主要还是老黄说的多一些,讲他一些过往的故事趣闻,杨中平认真的听着,偶尔也接两句。一时间,连个年龄上相差快二十岁的人,在酒桌上其乐融融。
几杯酒下肚,老黄也有点熏熏然了,不再说自家的事,反而问起了杨中平:“小杨啊!老哥我都没问过你,看你年纪也不算小了,怎么也没见你交个女朋友啊?”
原来是老黄见杨中平总是一个人来这边吃饭,以为他是孤家寡人一个,再看他家境也算不错,怎么也不应该啊!一时便起了好奇心。
杨中平乘机大倒苦水,说自己女朋友是个事业狂人,一忙起来就不着家,以前还个他做饭的,现在都不回家吃中饭了。
老黄放下杯子,面色严肃的说道:“小杨,我得说你两句,你别不高兴。”
杨中平笑呵呵的说道:“老哥你说,我听着呢!”
老黄轻轻拍了一下桌面,说道:“要我说啊,女人就不能惯着,你给她点颜色她就敢开染房,你得好好训训你那个女朋友。我看你也不是缺钱的人,用得着你女朋友一天到晚的奔波吗!”
杨中平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玩笑话,竟然惹出了老黄如此大的不满。不过想到老黄也是为了自己好,杨中平心中还是颇为感动的。那句话怎么说的,不因辞害义,不以名忌拳。虽然老黄的话自己不认同,却也不能误会别人的一片心意。
杨中平举起酒杯,和老黄碰了一下:“行了,老哥,你的话我记下了,我回去好好跟她说道说道。”
两人正喝着酒呢,老黄突然叹了口气,低下头去不说话。杨中平看出来了,老黄这是有难事了。毕竟是朋友一场,算一个忘年交,老黄有事自己怎么也得帮一把。
杨中平敲了敲桌面,说道:“老哥,你要真当我杨中平是朋友,有什么难事你就跟我说,我虽然不敢拍胸脯承认一定办到,但是能帮的我一定帮。”
老黄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吞吞吐吐的说道:“是杨笑(他儿媳)的事,她一个年轻女人,跟着我们一起在这小破店干活,我心中不忍啊!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我儿子却私下跟我商量,让杨笑另外找份轻松点的工作。”
杨中平抬头看去,只见杨笑正挽着袖子在洗碗池清洗碗筷呢!一边洗还一边和小黄说说笑笑。杨中平能看得出来,这杨笑不是一个捏轻怕重的人,想来这也不是她提出来的,应该是小黄不想让自己媳妇吃苦吧!
“嘿!”杨中平拍着老黄的肩膀:“我当什么事,这事我能帮上忙,我一朋友在省城开了几家超市,去他那,至少收银员是绝对没问题的。”
说着,不待老黄回话,杨中平摸出手机给乔伟打了个电话:“老乔啊!现在有空吗?”
……
“嗯,好!我在XXX小区,黄家菜馆这呢,你过来一趟吧,我找你办点事!”
……
“行,我等你!”
杨中平挂掉了电话,看着一脸希冀的老黄,肯定的点了点头:“他刚好在附近,马上就过来,我再和他说说,应该没问题。”
杨中平没把话说死,虽然自己把手下的娱乐场所的烟酒饮料等生意都交给了乔伟,但超市毕竟是人家开的。两人虽然是同学好友,杨中平也不能指挥乔伟做什么。
老黄把事情简单的跟家人说了一下,老板娘和小黄很高兴,拉着杨笑来给杨中平道谢。杨笑犹豫了一下,但看出婆婆和老公确实是真心为自己好,就端着杯子敬了杨中平一杯。
老黄向杨中平打听乔伟的位置,一听离这儿还真不远,开车只要十几分钟就到了,连忙回到厨房,说是要再弄几个菜。杨中平笑了笑,没有拒绝老黄的心意。婆媳两人和杨中平说了一声抱歉,有去忙事情去了。
看得出来,杨笑这人虽然勤快,不怕吃苦,但是能有份轻松点的活计,谁也不会拒绝,走起路来也轻快了许多。小黄则坐了下来,继续陪着杨中平喝酒。
小黄是个老实人,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长相家境也一般,能娶到杨笑这么一个漂亮贤惠的妻子,自然是打心眼里的爱护。杨中平看小黄都笑眯了眼睛,不禁打趣了几句,倒把小黄弄的满脸通红。
杨中平看着小黄,仿佛是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如果不是连番的变故,字应该也是和小黄一样吧!
……
不一会儿,乔伟就风风火火的来了,一来就和杨中平连干了几杯。放下杯子,乔伟就开始埋汰杨中平,说什么贵人事忙,忘了老同学,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干嘛,也不说出来聚聚。杨中平自然不会生气,反而心中很开心,现在能和自己这样毫无顾忌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了。
杨中平连忙举着杯子,跟乔伟有喝了一杯,然后不住的道歉,表示以后一定经常聚聚,这才把乔文安抚下来。
然后说起正事,乔伟一听完,拍了一下桌子,看上去不太高兴:“老杨,你也太不把握乔伟当朋友了,你开口了,我还好意思让小杨去我那当个收银员,你这不是埋汰我吗?”
小黄和老黄吓了一条,还以为乔伟拒绝了呢!听完乔伟的话,总算是放心了。
乔伟继续说道:“明天你就让小杨去我那报道,我找一个老会计带她。”
现在想找一个老会计当师傅可不容易,好多公司招财务根本不堪你是不有会计师证,而是看你会不会做账,有个老会计做师傅,可比一本中级会计师证强。黄家父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得到乔伟的承若,心中大喜,连忙具备敬酒。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酒桌上的气氛也热烈了起来。
就在这时,五个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乔伟和杨中平都看见了这几个人,看着他们统一的服装,整齐划一的步伐。乔伟对着杨中平挑了挑眉头,眼中掩饰不住的笑意。杨中平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对着那几个人点了点头。
没想到,杨中平的热脸贴上了人家的冷臀部,仿佛像是没有看见一般,对着老黄叫道:“黄老板,你过来一下,我们找你有点事。”
老黄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小声跟乔杨两人说了声抱歉,然后走了过去。乔伟轻轻捅了捅杨中平,小声道:“看来你这张脸还不好使啊,人家都不搭理你!”
杨中平啐了一口:“我又不是人民币,不是每个人都认识我的,袍哥会上下几万人,每个都要认识我吗!”
没错,进到老黄店里的几个年轻人正是袍哥会的成员,他们身穿着炮哥会统一的制服,胸前还带着袍哥会会的会标——一个怒吼的狮子头。因此杨中平一眼就认出来了,没先到人家却没把杨中平这个少帅认出来。
乔伟笑笑不说话,饶有深意的看了杨中平一眼,然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杨中平莫名其妙,不知道乔伟葫芦里卖的事什么药。不过,很快杨中平就发现不对劲了。
老黄和那几个袍哥似乎起了争执,低声跟他们在说些什么,杨中平侧耳细听,只听到什么“……都好几次了……”。小黄挽着袖子,似乎想上去跟他们理论,却被他妈拉住了。
那几个袍哥一脸的冷淡,不管老黄说什么,都是高昂着脑袋,好像天花板上有美女一样。杨中平皱了皱眉头,有点不高兴了,这几人的态度很差啊!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而是继续看下去。
老黄在那说了许久,一个袍哥终于有点不耐烦了,推了老黄一把,吼道:“不给也得给,要不然你这店就别想再开了!”
老黄触不及防,被那人一推,连退几步,最后还是一屁股做在了地上。小黄怒吼一声,睁开自己的母亲冲了上去。那人看见小黄冲了过来,不问青红皂白,一脚踢在小黄的肚子上。小黄惨叫一声,装在消毒柜上,里面的碗筷调出来,碎落一地。
杨笑惊叫一声,连忙跑过来查看丈夫的伤情,然后抬起头,大声哭道:“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打人!”
就在小黄被踢倒的一瞬间,杨中平就要站起来,却不想被乔伟一把按住。杨中平不解的看过去,只见乔伟摇摇头,示意他继续看。
这时,店里的客人见有人打架,慌忙起身走了,有人还留了饭钱,有责则趁机吃了顿白食。黄家人哪还顾得上这些,老板娘也跑过来扶起了老黄,看看他有没有受伤。老黄起来一手扶着腰,可能有点闪着腰了,另一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看起来相当愤怒。
杨笑将小黄扶起来坐着,然后走上前去,大声呵斥:“你们太欺负人了,还敢打人,我要报警了!”
杨笑虽然努力做出一副很愤怒的样子,说话也是最大声了,但是本身一副文静的样子,加上柔软的声音,不像是发火,倒像是撒娇。
果然,杨笑的话起了反效果,领头的那人上前一步,打掉她手中的手机,还趁机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那人一脸的淫笑:“小娘子还挺乖,看得哥哥我心都软了!这样,要是你陪我一晚,我就免了你们店这次的保安费。”
“你,你……”杨笑生气的话都说不顺溜,指着那人骂道:“流氓!”
那人不仅不怒,反而笑嘻嘻的调戏道:“我流氓,我是流氓,还有更流氓的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流氓!”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小店中响起。
五人闻声瞬间回头,只见两个男子站在他们身后,其中一个一脸的肃然,眼神中透露出一阵杀气。另外一人则是笑嘻嘻的,好像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两人正是杨中平和乔伟。
五人一愣,没想到还有人敢管闲事,还是领头那人站了出来:“朋友,袍哥会办事,请不要多管闲事。”
“喝!还会用请,看来还挺有礼貌。”说话是乔伟,只是这话怎么也不像是夸赞。
“老乔闭嘴!”杨中平声音依然冷漠,乔伟顿时收起脸上的笑容,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袍哥会又袍哥会的规矩,可是我没听说过那条规矩可以调戏妇女!”杨中平上前一步,瞥了一眼五个人,然后对着老黄道:“老黄,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来收保安费的。”老黄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想起不该告诉杨中平,免得连累的他,连忙说道:“小杨,你……”
杨中平一摆手止住了老黄的话,转身看着五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知道袍哥会收保安费从来都是采取自愿,不得强迫。你们为什么要打人?”
在杨中平的面前,领头人的气势不由得弱了几分:“他们是自愿加入的,我没有逼迫他们,可是他们现在又不交钱了。”
“你胡说!”杨笑大声叫道:“你们这个月都收第三次了!”
“第三次!”杨中平一字一字的吐道:“我只知道是一个季度一次,谁允许你一个月收三次的?”
那人面上一阵慌乱,很快又回过神老,心中暗骂自己居然被一个不明不白的吓到。那人上前一步,色厉内荏的说道:“袍哥会的事你也敢插手,兄弟们上!”
说着,就招呼身后的四人将杨中平围了起来。
老黄一家人心中大急,忍不住大声叫道:“小心!”
杨中平微微一笑,扫视了五人一眼,突然上前一步,对着五人肚子一人一脚,直接将五个人全都踢到了街上。那五个人躺在地上,捂着肚子不断的呻吟着。
为首那人半躺在地上,指着杨中平吼道:“你竟敢招惹袍哥会的人,你死定了!”
杨中平看都不看一眼:“我等着你叫人来!”
那人带着四个小弟狼狈而去。
“小杨,你怎么这么冲动,你难道不知道袍哥会的厉害!”老黄一脸的焦急,同时让杨中平赶紧离开。
杨中平却怎么也不肯走,急的老黄直跺脚:“哎呀,你怎么不明白,到时候他们来了我就说我不认识你,赔点钱就算了。”
杨中平依旧无动于衷,还是乔伟上来劝了老黄几句,老黄才似信非信的安静下来。这时,杨中平开口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黄你来说!”
小黄也不隐瞒,当即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原来,那五个人是袍哥会的成员,为首的那个人姓洛,叫什么倒不知道,一直都叫他洛哥。洛哥是袍哥会负责这一片的保安工作的,那四人是他的手下,今天是来收保安费的。
要说这个保安费还是杨中平想出来的,其实就是保护费,但也有一定的区别。本来杨中平是不打算收的,但是那些商铺习惯了每月上交,不交心里还不踏实。杨中平就规定,每个门面每季度收一次,每次收500,。收了钱也要办事,主要是保护商铺的安全,诸如防盗,比如有人吃霸王餐,有人闹事之类的,袍哥会必须出面解决。当然,袍哥会不是警察,被抓住了赔钱不说,还得挨一顿胖揍。
商铺们都很配合,要知道以前一个月就是500的保护费,交了钱还不一定有用。
本来这都没什么,杨中平虽然看不上这点收入,但也可以给手下小弟大大牙祭,因此就放手没管,却没想到出了败类。
这个洛哥,从今年开始,每个月都来收一次保护费,这样普通商家也就忍了,他们以前也是这样交的。后来洛哥胆子越来越大,三个月前开始每月收两次,这个月却是第三次了。有个卖电器的老板不干了,没想到却被洛哥带着人毒打了一顿,还把许多电器打烂了。
杨中平一动不动的做在那,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紧握的双手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看开点,毕竟你只有一双眼睛,总有害群之马的!”乔伟小声劝了一句。
杨中平冷哼一声,还是不说话。老黄也看出来,这杨中平似乎与袍哥会有关,而且地位还不低。
正在这时,店外骂骂咧咧的拥过来一大群人,为首的事一个身材高大的圆脸寸头,脸上明显带着怒气,身后跟着一大群人,其中一个正是洛哥。洛哥一边走,一边还指手画脚的跟为首那人说些什么。
黄家人看着这么一大群人,心中一惊,焦急的看着杨中平,现在他们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就是他!”洛哥指着杨中平喊道。
这时他身边的大哥已经傻眼了,呆呆的看着杨中平。
“杜哥好威风!”杨中平轻轻吐出一句话,却让这个杜哥浑身一颤。
杜哥仿佛难以置信,擦了擦眼睛,确认没有看错,连忙低头道:“少帅!”
“少帅!”洛哥看看杨中平,又回头看看杜哥,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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