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天,凤仪很桑心。/br> 要是说之前卯时起床还给你睡上那么点点时间,那么今天可真是睡也没睡。/br> 简直作孽啊!她今天要上朝见北溟的老老小小,哦不,是文武百官,可是北溟卯时早朝,而她还要梳妆打扮,就那个发型,就折腾了快一个半时辰,更别说那华丽到累死的嫁衣了,穿上去都累得慌啊!要命的是那身衣服还有一件大氅,压得她简直要吐血。/br> 说说看,她本来一天才睡两个时辰出出头,现在可好,谁都不让睡了!/br> “殿下你还好吧?”青灵看着凤仪一点一点的脑袋,有点幸灾乐祸的问。/br> “我想睡觉。”凤仪已经没有力气去和她烦了,她现在只觉得那满头的金钗银钗压得她的头重得连路都不会走了,眼皮一下一下的耷拉下来,头也就一点点的往下倒,一倒就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脸上的粉似乎簌簌在往下落。/br> “老天!疏儿你给我上了多少粉!”凤仪吓坏了,脑子清楚了一下,“你当是和面啊!它在往下掉!”/br> 疏儿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道:“殿下,如果不多上一些粉的话,称不出胭脂来,而且,也没有掉粉啊!”/br> 凤仪明显不相信,道:“不可能,你再仔细看看,我刚刚明明看见白色的粉在刷刷的掉啊!说不定一会到了大殿上脸上就啥也没有了!”/br> “殿下您就放心吧!奴婢们不会让您丢那个人的,毕竟您要是在那个场面丢了脸,可就是丢了南和的脸啊!”青灵看见她那疑神疑鬼的胆小样子就来气,忍不住道,“时间要来不及了,您快些!”/br> 凤仪没搭理她,只对疏儿说:“哦,那你扶我走吧,我头重得很,没人扶还真是走不动。”/br> “好,奴婢去给您把面纱拿过来。”疏儿笑着点点头,看了青灵一眼,转身去给凤仪拿来了红色的金丝绣凤纹面纱,轻轻的给她戴上,然后扶着凤仪出去,倒是把青灵给晾在了后面。/br> “疏儿,你不喜欢青灵吗?”凤仪装作无意的问。/br> “是,她对您说的话,明明是明里暗里的责备和讽刺。”疏儿点点头,“我一点也不喜欢她。”/br>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倒过来,可恨的人,也必然有可怜的地方。”凤仪轻轻握住疏儿的手,“我不是说她有多么可怜,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敌意表现的如此明显。因为即使不是交心的朋友,也总比多一个敌人来的好。”/br> 疏儿认真听了,点点头,道:“谢谢你。”她知道,凤仪这番话是真心为了她好。/br> “谢啥?我们好歹也是一起哭过的汉子啊!”凤仪大大咧咧的说道。/br> “扑哧!”疏儿虽然不喜欢把自己比作汉子,但还是被凤仪逗笑了。/br> 凤仪见她笑了,也开心不已,觉得轻松了很多,她不知是对疏儿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她道:“我就是一个开心果儿,就是要多笑笑!”/br> ——————————————————————————————————/br> 九重宫阙。羲和殿。/br> 几名宫女正在为慕容玄琛整理着装。/br> “陛下,灵淑大人已在殿外等候。”一名宫女低着头,小心放轻了步子,走到屏风外禀报。/br> “现在天还早,更深露重,快赶紧去请她进来?”玄琛穿整齐了朝服,走出屏风,吩咐道,“还不快去给祭司大人备早膳!”/br> “是。”那名宫女福了福身子退下,走出房间,对外面等着的小宫女道,“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祭司大人的早膳!”/br> 那名小宫女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但是已经隐隐可以看出,未来也是一个难得的绝色。/br> 她赶紧点点头退下,之前羲和殿的大宫女是落溪姑娘,可是陛下把落溪姑娘调走了,现在补上来的春晖姑娘怎么好像更加不好相处呢!简直就是在陛下面前像兔子,在她们面前是太岁啊!/br> 看着那小宫女急急忙忙毕恭毕敬离开的背影,春晖的自我享受感终于回来了一点。真是的,每次祭司大人来都得准备的和什么一样!准备了也不见得她就领了陛下的好意,真是不识抬举。可偏偏她只是个奴婢,永远也轮不到她可以对高高在上的祭司有什么意见,真是气死人了!/br> 春晖走到羲和殿外,有再多看不惯也只得赔上一张笑脸,恭敬的走到那带着面纱,批着黑色披风的女子身前,行了一礼,道:“陛下请祭司大人进去。”/br> 灵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径直往里面走去。/br> 春晖被她看得有些心惊,刚刚那个眼神,太可怕了,就好象要把她看穿了一样。/br> ——-------------------------------------------------------------/br> “大人,这是陛下为您准备的早膳。”暖阁里,小宫女端着碗,小心翼翼的放在灵淑身旁的桌上,第一次和传闻里神秘古怪的祭司大人靠得这么近,紧张的手都在抖了。/br> “东西放这儿,你下去吧。”灵淑看着她害怕的样子,只得无奈道。/br> “是!”小宫女简直如获大赦,急忙退了出去。/br> “你们都下去。”温润的声音从房间外面响起,慕容玄琛推开门走了进来,道,“孤有话和灵淑祭司说。”/br> “是。”周围侍立的宫人们都弯腰行了一礼,轻手轻脚的退下了。/br> 自然,不会忘记带上门。/br> “算算日子,那封诏书,今天该送到定北王府了吧?”灵淑打开碗盖,里面是一碗月白的小米粥,在灯火下细腻剔透。/br> “加了急日夜不歇的,怎么着今天也该到了。”玄琛在她身旁坐下,道,“这一番先斩后奏,可以叫那些老顽固们好好喝一壶了。”/br> “你今天怎么了,比我还晚?之前我就看你一直揉太阳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灵淑用勺子搅着粥,问道。/br> “没事,我能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揉揉太阳穴成了习惯而已。至于今天,大概是我昨晚奏折看得晚了吧,贪睡了。”玄琛没有看她,只是盯着桌上那只碗出神,道,“你别多心了,要多注意注意你自己的身体。”/br> “婚期你定下了吗?贵妃从北疆赶过来,可是要时间的,就是加急的诏书一来一往还十天呢!”灵淑放下调羹,淡淡道,“南和怕是等不了,老是拖着我们也说不过去。”/br>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在诏书上写了,要明珠郡主十日之内必须到达帝都。”玄琛看着她面前的粥,道,“每天不用早膳算是个什么事情,你胃不好饿不了。”/br> “我不饿。就算饿了,也乐意陪你饿。”她看了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去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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