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白亦在听到夏枳竟然接下了圣旨,立刻大喊了一声。 白亦不明白夏枳此举的意义是什么。 夏枳却没有理会白亦,而是径直走到苏子衿的面前,殷红双眸对上苏子衿,夏枳沉声道,“劳烦军师了。” 苏子衿挑眉点了点头,瞬间他就明白了夏枳的意思。 夏枳得到了苏子衿的回应,便脚步悠闲地跟着宣旨太监离开了宅子。 心急地跺了跺脚,白亦看着夏枳的背影,想要跟上去,但是又想到夏枳之前交待的事情,她还没有去办。这么一想,心中又更急上了几分。 “小姐,等等我!”既然劝夏枳也不听,白亦也只能尽力跟上夏枳的脚步,只在匆忙之下,将夏枳今日交给她的事情,全都转交给了正好站在自己身边的阿离。 主仆二人就这么上了宫中给他们安排的车。 “为什么不拦住小姐?”阿离的娃娃脸上带了一些疑惑,他是不明白夏枳此举的意义,也不清楚白亦为什么会这么急忙地跟上去。所以他只能问待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只有一人还守在门口的苏子衿。 苏子衿装似有些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哪里我能拦的住的。而且就算你们想要把即墨小姐带走,也不想想外边还围着一大群人呢。” 说完,苏子衿又像叹息一样摇了摇头,不再理会阿离脸上的疑惑,转身就往里走。 好似认命一般,苏子衿一边走还一边在嘴里嘀咕,“原本还想着事情都已经由韩将军安排好了,哪想得到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一个岔子。真是让人烦心。” 耳力极佳的阿离能将苏子衿的话都听入耳,踟蹰了一下,他也转身离开了大宅的门口。 …… 外表看起来是很华贵的马车里,夏枳从进入车厢内坐好了以后,就一直是闭眼休息,仿佛没看到白亦也跟着她上了马车。 白亦咬了咬下唇,犹豫了许久,终于在马车进入宫门的下一刻,沉声对夏枳开口,“小姐,你为何要亲自来宫中走一趟呢?” 白亦知道夏枳肯定不会是一个认命的人,即使外边围着再多的兵马,她相信只要是夏枳不想做的事情,夏枳就一定不会同意去做。所以夏枳会同意接旨入宫,这事就让白亦很是想不明白了。 “小姐,现在正是计划的关键时期,一旦进宫,所有消息送来的时间就会比在外边还滞后上几分,所以我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让小姐同意要亲自进宫一趟的。” 听着白亦心急地发问,夏枳微微皱了皱眉。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缓缓睁开眼睛,双眸的鲜红好似又艳上了几分。 特别是在白亦看来,这两只与常人相去甚远的异瞳,此时好似带上了一股浓浓的嗜血之意。 只听着夏枳沉声道,“之前不是在嫌我放大药量不够大吗?现在时间也已经到了,我进宫,无非就是要去加快东凌帝离开人世的日子。省得他总在关键的时刻给我瞎折腾。” 白亦错愕地张了张口,她没想到夏枳竟然是因为这么粗暴的原因。 “可是,您不也说了这药效的发作时间,就是在最近这几天吗?”在最初的错愕之后,白亦又恢复回最初的疑惑。 夏枳紧紧抿了抿唇,微微撩起散落下来的车帘,朝外看了一眼之后才沉声解释,“还是得要自己看着,才妥当。更何况,我们还没将墨逐月抓到呢。” 一提到墨逐月的名字,白亦也就明了。 没再多提什么疑问,白亦也清楚再问下去,就可能会引起夏枳的不耐,所以白亦在夏枳的话说完之后,便安静地坐在马车内。 终于得到了一个清静,夏枳在又微微地阖上眼睑。 直到外边传来了太监尖细的禀告声。“娘娘,到了。” …… 一匹奔驰的骏马从远处奔来,正好碰上来疾步朝京都行走的大军。 韩破立一身盔甲坐在马背上,沉着脸,走在最前。在看到从远处奔驰而来的骏马时,韩破立便高高扬起了手,让身后的人都停了下来。 黑漆漆的双眸盯着从骏马上跳下来的士兵,韩破立沉声道,“何事?”看他的打扮,韩破立便知道这是从京都传过来的消息。 从京都传出来的消息,除了韩府,便是夏枳了。 不管是两者中的哪一个,韩破立的脸色又再次沉上了几分。一只手紧紧地将缰绳给握住,韩破立接过那人送来的信件。 在韩破立让大军要停下来的时候,原本是走在军队后方的沈晃便立即驱马走过来。待看到韩破立脸色在读着手中的信件的时候,沈晃感觉自己的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不安感。 “将军,是不是军师在京都传来的消息?”看着韩破立的脸色,沈晃便能感觉到韩破立隐隐约约的怒气。 “嗯。”似是从鼻腔中应出来的声音,韩破立在信中的内容都大致浏览了一遍之后,便将其紧紧得揉皱握在掌心。“皇上圣旨,韩府择日满门抄斩,赐夏枳贵妃品阶。” 听完韩破立的话,沈晃瞬间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发懵。这两件事,不管是哪一件单独发生,都会让韩破立的情绪发生剧烈变化。 现在竟然是两件事情同时发生,韩破立还不得疯了不可。 “也许事情并没有像信上想得那么糟糕。毕竟这韩府还只是择日,说明就还有回旋的余地。”沈晃觉得如果此时不能让韩破立暂时先将怒火压下,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阿枳已经被带进宫了。” 然而韩破立已经快到失控的边缘了。不管旁人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韩破立的脑中只想着一件事,如果他不能尽早赶回去,那么他的阿枳就会彻底地离开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韩破立黑漆漆的双眼就仿佛会喷出火一般。跟之前高扬手让大军停下一般,韩破立没想那么多,又立刻将手扬起来,从后往前招了一下。 “加快脚步,三日内到达京都。” 按照之前的预算,就算他们速度加急,大军要抵达京都也还需要五日的时间。现在硬被韩破立要求压到三日到达,那这些兵马就得用上跑的了。 还好这次带回京都的,都是被韩破立特意关照过的兵马。要用跑着回去,其实也是有可能的。 沈晃在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没再劝阻韩破立,反而拉着缰绳想要回到大军的后方。 但是沈晃驾着马并没有走多远,他就被韩破立叫住了脚步。 “沈晃,你过来。”韩破立的声音,是尽力地在藏着情绪了的。 沈晃一听到韩破立的声音,便立即牵住马往回走,“将军,你说。”不用猜,沈晃也知道韩破立接下来可能会给他安排一个苦差事。 “这些人由你带着,三日之内赶来京都就行。我先回去。”因为有太多的人,所以这速度即使加快了,对韩破立来说,也还是极慢的。 “将军你想先行一步?可是再怎么急,也得走上一日的时间。而且若是你这么走,累着了,那后边的事情就难安排了。”沈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拦住韩破立。 “而且既然皇上已经收到了消息,那他肯定会派人在路上拦截你的。将军你就这么一个人回去,万一刚好遇上了他们,这样的风险未免太大了些吧。”沈晃紧紧地皱住了眉头。 他一个大老粗的人都能想到这些关节所在,没道理韩破立会想不出里边的风险来。 但是韩破立却是不想再与沈晃解释了,在交待完他之后,没应一句话,便拍马先行离开了。 看着韩破立奔驰而走的背影,沈晃除了焦急之外,便只剩下叹气了。 不过还好,在韩破立走的时候,还带上了一小队的精锐。 沈晃扬了扬手,让停下的大军立马跟上。 …… 东凌帝皱眉坐在御书房内,每听赵寒讲一件事,他的脸就黑沉上一分。 “左御史昨日申时被害于府中,一刀毙命。” “京兆尹今日子时被害于府中,一刀毙命。” “兵部尚书今日寅时被害于府中,一刀毙命。” “户部尚书早朝前被害于马车中,一刀毙命。” “……” 赵寒说的这些人,还是在东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何况还要再加上其他一些虽已经被害而忘,但是暂时没有能在东凌帝脑中留下任何印象的官员。 两日之内,东凌就折了这么多官员,还都是一刀毙命的伤口。即使东凌帝已经将整个京都的人都派出去了,也还都是找不到凶手,更别提要抓到凶手了。 因为有太多的人遇害,所以现在朝中上下的人个个都人心惶惶。 东凌帝紧紧纠着有些发疼的胸口,疲惫道,“加强对京都的巡查,朕不想再听到同样的事情发生了。” 赵寒低着头,立马接过了东凌帝的吩咐。 但是他还没有带着东凌帝的旨意走出门,便看到一名太监跌跌撞撞地跑进御书房。 “皇上,皇上不好了!整个京都都被人围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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