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张放已经开车到了沈书茗所在的医院门口。
康健依然是面如土色的紧紧拉着扶手,看起来比在黑雕酒吧更加惊恐。
“谢谢你的车。”张放拍了拍方向盘道:“这次的事,多谢你了,火车站伤了你两个手下,抱歉。”
“没,没,没关系。”康健全身发颤。
张放实在忍不住好笑,问道:“我很奇怪,你坐车要害怕的话为什么不闭眼?”
“我,我不敢。”康健的答案出乎意料。
张放哑然失笑道:“好了,我到地方了,你慢慢开回去吧,以后没什么事咱们应该不会见面了,至于天蛇帮的报复,你能在车站混饭,自保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没问题。”康健总算说话顺溜了一些,不过脸色还没有恢复正常:“你呢?你废了江胜,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哦,那个壮汉叫江胜啊。”张放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如果他们有自知之明的话,应该不会来找我,如果没有……”
他的笑容突然多了几分桀骜,一字字道:“我会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惹不得的。”
听到这煞气四溢的言语,康健心中猛然一紧,冷汗“刷”的彪了出来。
亲眼看到张放在火车站和黑雕酒吧的狠厉,他对这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不过,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天蛇帮在官面上也很有势力,如果他们从这方面着手报复的话……”
“呵呵,希望不会发生这种事。我最痛恨的就是黑白勾结,要是他们真有胆量找我切磋,念在已经交还沈家财物的份上,我或许还会留点情面,若是他们敢勾结官方……”张放淡淡道:“那我就绝不手下留情!”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下车走向病房楼,康健盯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病房楼总共26层,沈书烟住在17层。
一楼的电梯口人山人海,张放也懒得排队,直接走楼梯。
一口气爬到17层,看上去好像没多大变化。
刚刚拐到病房走廊,就看到沈书烟所住的病房外围了一群人,喧闹不堪,其中隐隐有沈书烟的哭泣声。
张放眼中厉芒一闪,快步走了过去。
刚走到门前,就听到病房里传出来一个女人尖利的叫声:“这间病房里除了我们两口子就是你们姐妹俩,钱包不是你们偷的难道是自己长翅膀飞走的?”
人群里响起几声叹息,有人感叹道:
“啧啧,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是贼,真是想不到。”
“这才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病房内,沈书烟脸上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哭泣道:“不是我们偷的,不是我们偷的,为什么你们不相信人?”
沈书茗坐在床边,紧紧抱着沈书烟,凝声道:“不管你们的钱包里有多少钱,我们姐妹俩绝不会偷人家的东西。”
“还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病房里面站着一个肥胖矮小的中年妇女,掐着腰瞪着小眼叫道:“这么多人都在,别说我们冤枉你们,让大家伙儿评评理,房间里就两张病床,你们在外面我们在里面,这一个小时内连护士都没有进来过,我们的钱包怎么丢的?”
有人开口劝道:“姑娘,把钱包还了吧,一会儿等警察来就晚了。”
沈书茗绷着俏脸一声不吭,沈书烟把头埋到姐姐怀里抽泣不断。
张放面沉如水,停下脚步站在人群外。
沈家姐妹绝不可能是贼,如果事实真如中年妇女所说,这个房间里没有别人进出,那么这事儿就很蹊跷。
他眸光闪闪,仔细打量着中年妇女和她丈夫。
男的衣着很朴素,粗布衬衫,个头不高,平头,满脸皱纹,说话也很质朴:“算了,不过才五千多块钱……”
“怎么能这么算了?这五千多快够咱俩辛辛苦苦打好几个月工了!”女的叫起来。
“那怎么办?人家不承认,总不能搜身吧。”男的貌似很无奈的叹道。
“为什么不能?要是她们再不承认,我就是要搜身!”女的叫嚣道。
男的似乎有些急了:“那怎么行?人家可是女的,怎么能搜身?”
“女的怎么了?女的就能做贼了?”女的唾沫星子四溅,对着围观人群喊道:“男女平等,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一听说要搜身,还是搜美女的身,人群顿时沸腾起来,还有几个长相猥琐的人跟着叫起来:“说得好,男女平等,搜身!”
“搜身!”
“搜身!”
……
病房内,沈书茗的脸色开始发白,沈书烟也抬起头,惊恐的叫道:“我不要搜身,我不要搜身……”
人群外,张放唇角浮现出一丝渗人的冷笑。
这场闹剧,他终于看明白了。
病房内的那对中年夫妻,女的泼辣奸诈,男的更是大奸似忠,两人一唱一和,不但把沈家姐妹逼的毫无退路,又成功的调动起众人看热闹的心理,不仅仅占了道理,更拥有了民意,手腕巧妙,言辞犀利,令人叹为观止。
这两人行事老道,应该不是偶尔为之,人群中也一定会有他们的自己人,也就是俗称的“托儿”,在一旁推波助澜,煽动不明真相的观众,并且也预防紧急情况出现。
这种事情用暴力手段很难解决,只能想办法化解,或者干脆以牙还牙,然而这些骗子往往都是经验丰富,手段也都丝丝相扣,难有破绽,因此才能欺瞒众人,达成目的,想要化解倒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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