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苏斯瞪大了眼睛，为了避免自己过于惊诧而发出声音轻轻咬住了舌头：“我究竟穿越到哪里了？难道这是降龙十八掌的日常应用？”
柯南脸上绽放出一朵大大的笑容，恭维道：“马克少爷的法师之手用得真是熟练，不比一些实力高深的魔法师差。”
马克的心情显然很好，他晃动着灰褐色的碎发，仿佛上面带了一顶**师的帽子：“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参加‘法师联合培养计划’的原因。其实以前我也只是一个蹩脚的魔法师，自从参加了‘法师联合培养计划’，一口气放五个一环法术，不费劲。”
“哦？那真是恭喜了。”卡苏斯听到熟悉的台词，忍不住“哧”地笑了一声，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不妥，又把笑容收敛起来，装作严肃地问：“那么什么是‘法师联合培养计划’呢？”
一个刻板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火热的谈话：“您好，您点的餐已经到了。”卡苏斯转过身看去，一个长着四只手臂的半透明物体正立在他们桌子旁边。
卡苏斯摸了摸鼻子，看着这个物体把把桌子收拾整齐，然后从身体里掏出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在桌面上，同时一只手伸到马克面前，把零钱找给他。
“少爷，这个魔法仆役真是神奇，俺从来没见过这种形状的魔法仆役咧。”柯南有些突兀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响起，引得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
卡苏斯不好意思地讪笑着，暗中踩了柯南一下，马克却仿佛没有什么感觉，依旧微笑着，为他们解释道：“这是个固化在餐厅的四环奥术，‘变异魔法仆役’，是由餐厅的秘密股东之一威莱斯大师亲手主持固化的，由于是专有奥术，所以没见过很正常。”
同时，他的眼中流露出精明和狡黠的意味：“顺便说一句，威莱斯大师是我们组织的高级会员。”
“这样啊。”卡苏斯点着头，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然后两个人就无话可说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幸好他们中还有柯南，他及时打破了这份尴尬：“二位少爷，再不吃这食物可就不好吃了。”
回过神来的马克举起了杯子：“对，为我们的重逢，干杯！”说完，他把装着淡绿色液体的杯子凑到嘴边，小口地啜饮着。
“干杯！”柯南和卡苏斯齐声说。
清淡而又温润的植物的芳香在卡苏斯的唇齿间回荡，伴随着略带发涩的苦味，苦味过后，是淡淡的甜味和薄荷的清香。清甜的味道又突出了酒的醇厚感。
如果仅止于此，卡苏斯不过要称赞一句“好酒”罢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他的脑海中猛然炸出一大朵烟花，将思维炸成了碎片，每一个碎片映照着自己的一段记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马克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不过卡苏斯一句也听不清。属于他自己的思维不断萎缩，一起沉寂的是如同镜子般摔落的记忆碎片，它们在扭曲的世界中定格，最后像一幅油画遇到火一样燃烧殆尽。
绝对的黑暗。
一点光在死寂的世界中亮起。
只是惊鸿一瞬，却照亮了所有。
记忆的余烬在如水的光辉下缓缓融合，最终凝聚成了李晨风的身影。
而在他感知到世界的一刹那，借助这一点光辉，他看到了整个世界的构成方式！
无数细小的须丝以不可名状的构筑方式缠卷蔓延，每一种方式都蕴含着海量的信息，他还来不及细想，就被打回了现实。
“啪”地一声轻响，卡苏斯手里的杯子落到了地上，他回过神来，看见马克还在靠着椅子优雅地啜饮着，只是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而柯南则不明所以地望向自己。
“咳，这酒可真够劲儿。”卡苏斯有些狼狈，他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慌乱。见柯南和马克都是老神在在的样子，难道这是自己身为穿越者才有的特殊反应吗？一想到刚才几乎归于沉寂的思绪，卡苏斯一阵后怕。
“哈，你的酒量可真是差劲。”马克大笑着摆手，一个半透明的魔法仆役默默从远处飘来，清理地上流淌的酒液和杯子碎片。
“刚下车有点头晕所以才…”话说到一半，卡苏斯又愣住了，当他把目光集中到魔法仆役身上时，他分明看到了魔法仆役身上闪烁的灵光！
身为穿越客，卡苏斯不知道“奥法视觉”这项能力多么珍贵，他现在也不知道这项能力以后救了他多少次。
马克嘴里咀嚼着黑麦面包，含混不清地念叨着：“第一次听说要来参加‘法师联合培养计划’我是拒绝的，因为你不能让我去，我就马上去。第一我要试一下，因为我不愿意加一些装备上去，搓出的火球‘咣’一下，很亮，很大，这样同学一定会骂我，说根本没有这样的火球，就证明这个培养计划是假的。后来我也经过证实他们确实会教人搓火球，我学习了大概一周左右，感觉还不错。”
说着，他把手向腰间一拍，接着手指对准“黑龙肋排”下的烤炉，大拇指和中指一搓，一团橘红色的小火球“噗”地点燃了炉子中的木炭：“嗯，火候有点小，我再来加热下。”
“奥法视觉”下，卡苏斯清晰地看到一团团丝网一样地东西在马克的指尖重塑，凝聚，最后幻化成红色的能量点燃了烤炉。然后他就感觉一阵头晕，甩了甩头后，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又恢复了通常的状态。
“嗯，也算是因祸得福，不过这项能力还是少用为好。”卡苏斯揉动着太阳穴，没注意对面的马克一脸洋洋自得的样子。
倒是柯南又发出了一声惊叹：“天啊，火球术是三环奥术。马克少爷真是天才，在这个年纪就摸到了魔法师的门槛了。”
“哪里，哪里，都是‘法师联合培养计划’的功劳。”马克笑得很开怀：“所以不仅我参加，我想让同学都参加。”
卡苏斯把香肠切成一段一段的，总算知道了这具身体的主人来到这里的原因和目的。想到这，他用叉子插起一段香肠送到嘴里，试探着问：“还有别的同学来吗？”如果来得人很多，那日常对答倒是个麻烦，虽然自己对这种“特异功能”很心动，不过为了避免暴露的危险，还是不去为好。
“没有，没有。”马克喝了口酒漱口：“他们来自然有别的人去接应。我嘛，是专门来接应你的，谁让咱们以前关系就好了。”
“这样啊。”卡苏斯也进入了状态，和马克火热地聊了起来。唯一和他们格格不入的就是在一旁大吃特吃的柯南。
三人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美餐过后，看着满足地擦着嘴角的柯南，卡苏斯的心里还是掠过一丝不安，他装作内急的样子，拉着柯南来到墙角，将自己的钱袋子交给他：“这个先放在你这里，别让人知道我带了这么多钱出来。”——卡苏斯已经试过了，袋子上缠绕着特殊的魔法灵光，除非是自己本人，其他人绝难打开。
况且自己取了一些钱放在裤带里，假如柯南真的见财起意他也不至于沦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柯南毕竟是自己家中的人，相比之下还是比“来路不明”的同学可靠一点。
“好了，饱餐之后，老同学，你愿意和我去试一试吗？”见卡苏斯和柯南回到餐桌旁，马克站起身，拍了拍手，显得有些愉悦地说。
“这个，我还是愿意试一试的。”卡苏斯把自己的手放在外衣上揉搓着，显得有些谨慎地说，“那就麻烦你了。”
城西。
毫无疑问，桑德尔城是一座不错的城市，即使是在身为现代人的卡苏斯眼中，干净，整洁，无论是食物还是富丽堂皇的建筑都很富有特色，可是这种印象随着他们来到城西就被破坏殆尽了。
正如地球上一句俗语所说：“水至清则无鱼。”每个城市都有或大或小的贫民窟和死角，虽然卡苏斯可以理解，不过当自己立在贫民窟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不会那么痛快了。
随处可见的垃圾散发着刺鼻的味道，破烂的木屋和各种看起来就很“违章”的建筑肆意地躺在地上，尘土混合着不知名的香料味朝着人的眼睛和鼻子袭来，卡苏斯恨不得让鼻子上多上一个盖子。
看着低矮，简单的，仿佛被风一吹就倒的木屋，捂着鼻子的卡苏斯忍不住问道：“这里，就是‘法师联合培养计划’的培训基地？”
一直保持着笑意的马克此时倒是严肃起来：“是的，就在这里。”
“咳，这里还真是…有特色啊。”卡苏斯随手拍飞了一只落在他的身上的黄色甲虫，然后拉着柯南向后退去。
“没错，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掌握更高深的魔法，磨练自己的意志，不是为了享受来的。只有超越极限的挑战才能让我们跨过瓶颈。”马克此时圣洁庄重得像一个传教士，他满脸痛心疾首地说：“我们就是要发扬老一辈魔法师的精神，和不怕苦不怕累的光荣传统。既然你们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你们做好了一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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