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胜了,岳云飞败了,这样的结果似乎在情理之中。
可是有一个人却不这么认为,那就是张越自己。
当然,另外一个人也发现了异状,那就是林涵。
就在刚才,张越双臂自然垂顺下来的时候,林涵分明看到一滴鲜血从张越的指尖滴下,掉到垫子上。
后来张越借机抱拳掩饰,可却没有瞒过林涵的眼睛。
张越竟然受伤了?怎么会?
趁着众人呼啦啦散去的当口,林涵走过来,抄起张越手臂看了一眼,只见他无名指的根部,被划开一道小小的伤口儿。
林涵警校出身不假,可高中物理也不是体育老师教的,以拳对掌根本不可能造成伤口,张越这伤来得好没来由啊。
此时,张越的脸色如常,下意识的缩回手臂,冲着林涵微微一笑解释道:“力气大了点,震出来一道口子,正常啦!”
正常吗?
林涵也不清楚,毕竟不是习武之人,对他们这些事情不是很懂。
张越捡起任由伤口滴滴淌血,弯腰捡起地上的衬衫,一步步往健身房外走。
只不过,当他背对着林涵的时候,脸色却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出了健身房,张越运步如飞,很快走进同楼层的男卫生间,在冰凉的水龙头下冲洗着伤口。
这时候,他终于感觉出来不同了。
破口本来不大,而且没有伤及骨头,可是从肉皮里渗出的鲜血,却没有止住的迹象,一直流淌不止。
不应该呀!
作为专业方士,张越对病理的精熟程度,远胜任何人。
如此微小的一处破口儿,竟然可以流血不止,这本身就是超乎常理的事。
在手中冲洗了好半天,发现鲜血还是不停的流淌,张越心中隐隐冒出一个奇怪又大胆的想法,难道中了岳云飞的阴谋诡计?
俗话说得好,君子眼中皆君子。
张越自打一开始就没认为岳云飞会出下三滥的伎俩,可事到如今,却不敢再那么肯定了。
一直流血不止也不是个事,张越抽出两张纸巾包住右手,准备回家再好好看看伤口到底如何。
谁知,刚走出卫生间,却和疾步赶来的林涵迎头撞上。
“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快,让我看看你的手!”
林涵脸上的焦急神情掩饰不住,强硬的拽过张越的胳膊,私下已经被鲜血浸透的纸巾,只看一眼,便心神大乱。
“怎么回事?这么小的口子,怎么还在流血?”
抬起头,林涵怔怔的看着张越的眼睛,大写的关切之情写在脸上。
“没事儿,不用大惊小怪!可能是我血气比较旺盛,一会等伤口结痂就没事了。”
心中感动的同时,张越不敢对林涵道出实情,只得温声细语的敷衍她。
可惜,林涵不是笨蛋,张越有没有说真话,她就总结出经验了。
“不行,赶紧去医院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听大夫说我才放心。”
被林涵霸道的拽着胳膊,死命往外拽,张越真是又感动又好笑。
猛然甩掉林涵的胳膊,张越一只手扳住她的肩膀,尽量装得没事儿人一样,说道:“医院的大夫在我眼里跟庸医有什么分别?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如果有一个人能治,非我自己莫属吗?”
张越的话听似嚣张得不得了,可林涵却知道他的确没有吹牛。
他那破包袱里的药草自己也不是没见过,林敬他们受伤都是他一手搞定的,要说去医院还真不如让他自己医治。
这么着,林涵没有再强迫张越,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道:“不去医院也可以,你现在马上回酒店,赶紧用药,千万不能因为伤口不严重就轻视了,知道吗?”
张越闻言,用力的点了点头,手掌下意识的在林涵的下巴颏上捏了一下,面露微笑道:“知道啦,林大警官,我惜命着呢!再说了,有人想让我死,也没那么简单,阎王爷他老人家还未必肯收我呢!”
被张越暧昧的动作和调侃的言辞搞得一阵面红耳赤,林涵“啪”一下拍掉张越作恶的大手,狠狠瞪了他一眼,“怒不可遏”道:“哼,少跟我动手动脚!我不是随便的女人,以后再跟我这样,别怪我……”
说着,林涵作势竟然要去掏枪。
张越一看吓得赶紧后退一步,双手高举,急忙告饶道:“明白明白,林警官跟我国的领土领空一样,神圣不可侵犯好吧!”
一边说,张越一边挤眉弄眼,搞得林涵大羞,飞起一脚,狠狠踢向张越的小腿。
要是被她的大长腿踢中,张越还混个屁?
一个原地后撤步,张越闪出三米有余,林涵也不知道张越是怎么做到了,脸上虽然还羞愤无比,嘴上却关切得说道:“快滚,别让我回去看到你陈尸酒店套房!”
最终,张越还是带着隐隐担忧离开了。
殊不知,在张越下楼往市局大院门口走的时候,那双眼睛又站在玻璃窗前打量着他,嘴角莫名的笑意更浓了。
张越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大门外。
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岳云飞从腰间拔出那把闪着血光之色的亡灵血刃,放在手掌中反复端详,一边笑口中一边呢喃自语道:“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张越,怪就怪你不识好歹。和我作对的人,下场只有一个!”
……
回到酒店套房,张越刷卡走进去,反身踢上房门。
灯光下,伤口依然如故,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
张越暗自心惊,从破包袱里掏出独门秘制金疮药,倒出来一点涂到伤口上,药粉半天都不凝结,就被血水冲个七零八落。
怎么会这样?
这一次,张越是真惊骇莫名。
再重的外伤,自己的金疮药都会瞬间止血,为什么这小小的伤口却搞不定?
凝神望着无名指上的伤口,张越反复打量,慢慢的发现了一点不同。
伤口并不大,流血速度也不快,按说短时间不会对人有太大的伤害。
但是在创口的尾部,却隐隐有一道正在慢慢生长的黑线,黑线沿着血脉的纹路,一点点向上延伸,此时已经快到达手腕处。
看着这种与众不同的伤口,张越的心慢慢沉到了谷底。
因为他隐隐记得曾经在家中医典上看过这样一种外伤,流血不止之外会有一道若有若无的黑线慢慢延伸到心脏处,最后毒气攻心而死,这种伤有种骇人的名字,叫做“诅咒之伤”。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