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张越心里并不轻松。
面前这灰衣人看似软绵绵的一招,其后却暗藏无数变招。
调侃对方之余,张越潜心抵御,一式“登山望月”拨开灰衣人的一拳,随后起右脚,横扫对方的软肋。
只一个照面,灰衣人就看出对面这小子武艺不俗,闪开张越这一腿的同时,身子急速后退出一丈多远,才堪堪站住。
对方突然后撤,张越还不明所以,正准备疾步上前,打他个措手不及,却见他突然双手在胸前结大莲花手决,口中念念有词道:“唵嘛呢叭弥牛勃。”
最后一个“勃”出口之后,只见灰衣人口中大喝一声,“定”,随之十指分别射出十道若有若无的白光。
张越想闪躲之时,已经晚了。
但见十道白光刺入自己的将台血仑,膻中,肚脐章门气海,关元,中极,十大****。
此时,张越只感觉到自己气血淤塞,挪动一步都困难无比,一滴冷汗瞬间自脑门蜿蜒流下。
身体虽然不能动,但是张越嘴巴却没有被对方制住。
“阁下既然会定身咒,还说不是我道门中人?”
说话的当口,张越潜运内力,冲刷着身上那十道大穴,只待片刻之后,便有把握恢复如常。
可是,灰衣人似乎没有要和他废话的意思,见他被自己定住,转身欲走。
谁知,灰衣人走出不足十米远,身后的张越便是一生怒吼,随即身后一道破空之声由远及近,电闪而来。
“嗤”一声响,灰衣人下意识的腾空而起,待看清对方只是甩出一支飞刀后,稳稳落到地上,身子转动对着张越疾奔而来。
“欺人太甚!我清修于此,为何还要来扰我?”
灰衣人疾奔向张越而来的同时,手中凭空出现一张巴掌大小的黄符,只见他发足狂奔,口中伴随着一阵低声呢喃,手中的黄符竟然凭空自燃,随后化作一张巨大的渔网,撒向张越的头顶。
“哟,手艺不赖嘛!”
张越虽是方士不假,可毕竟对阴阳八卦符箓道法这些修炼日浅。
作为本草派传人,张越一直认为阴阳玄学这些在当今社会无甚大用,何况家中长辈打小也没有强令过他学这些东西。
如今,张越再不敢小瞧这些东西了。
心念疾转之时,张越的想法只有一个,逃离对方大网的攻击范围。
可是,任凭他左躲右闪,大网却始终在他头顶盘旋,最后张越不得不使出怪招,纵身跃向林叶之间。
灰衣人看到他如此动作,嘴角轻撇,似乎对他这种下作的手段非常不屑。
可正是因为他急中生智的做法,却堪堪躲过了大网的纠缠。
空中的大网消失之后,张越落回地面,死死盯着十几米开外的灰衣人,抖手就是一式“阎王夺命针”。
这一招,张越自打入世以来从来没有用过,因为他知道一旦出了这一招,神仙都休想躲过去。
可这一次,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抖手甩出的十二枚银针,在空中以漫天花雨的方式飞向灰衣人,却好像遇到了屏障一般,“叮叮叮……”一阵烂响,停带灰衣人面前不足十公分的距离不说,随后还稀里哗啦掉到地上。
“我去,这怎么可能?”
张越不禁惊得大呼一声,心中对灰衣人的敬佩简直无法言喻。
张越曾经天真的认为,自己独创的这招“阎王夺命针”即便是家中老爹,都没有十分的把握能躲过去,可为什么会在灰衣人面前失效了呢?
难道他的武学造诣比自己高出太多?
绝无可能!
别的不敢说,但有一件事,张越十分确定。
自己是身负特殊血脉之人,作为上古青阳少昊氏后裔,绝非一般凡人可以相比。
但今天,却在一个普通人面前吃了瘪,张越岂能轻易咽下这口恶气?
就在灰衣人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看着张越的时候,张越盛怒之下,使出了杀手锏。
谁都没有看到,灰衣人更是没有察觉,张越在使出“阎王夺命针”失效之后,偷偷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在背后悄悄扭开瓶塞,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自瓶口飘出。
没错,张越曾经在攻入自家公寓的武装分子身上用过这招,而它正是张越引以为豪的超级迷药“临海听风”。
可令张越再次惊掉下巴的是,临海听风祭出之后,灰衣人非但没有被瞬间迷倒,反而冲着自己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随之,只听灰衣人嘶哑着嗓子低声叫道:“阁下难道只会这种下三滥的伎俩吗?用迷药,你就不怕砸了祖宗的招牌?”
“我屮艸芔茻!”
张越这次真的是心服口服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张越如此叹为观止,而且还是在他尽出拿手绝活的情况下。
“阁下,你现在承认是谢凌轩了吧?”
吃惊也只是一瞬间,因为张越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何况,自己本就是入世行走,来俗世中学习来的,遇到个把高人并不为奇。
只是有一点,张越难以释怀,面前的灰衣人看似邋遢老成,但年纪似乎并不大,许是比自己年长三四岁最多。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个在俗世中可称数一数二的高手,为什么会深入大山找寻一个只想隐世清修之人的下落?”
灰衣人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张越的疑问,但口气却足以说明,他就是谢凌轩无疑。
话说张越也是和对方斗来斗去搞得脑袋有点抽筋,早点拿出林敬的银符不就完了?
可张越偏偏忘了这茬儿!
“找你当然有事,而且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既然身为道门中人,就该有匡扶正义锄恶向善的侠义之心。我来找你,你连正面回答我都不敢,试问阁下还把自己当成是修道之人吗?”
这番话说得有些强词夺理了。
灰衣人听后也不负厚望的一串怪笑,指着张越的鼻子,叫道:“有趣啊有趣,修道之人讲究清静无为,摒除一切杂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你那种歪理。别忘了,我是修道之人,不是除暴安良的大侠。”
一语言罢,灰衣人再度转身而去,身法之快,张越都有些望尘莫及。
不过,追得上追不上,要追了才知道。
张越循着灰衣人的气息一路追下去,越追越心惊,越追越后怕,因为在追了大概百米之后,张越很快感觉到自己闯入了一片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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