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过后,水泡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张惨白的男子面孔露了出来,赫然正是落水的吕可乐。
木玛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她弯下身子认真查看了一番,发现这男子已没心跳,只是很奇怪的是,男子的身体并不冷冻,还是略带温度的,木玛猜测应该是晕死过去。她略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下手施救一番,或许还有机会呢,总不能让他就这样的死去吧。
于是,她先是把此人拖离河边的水中,把他平放在沙滩上,再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发现全身上下并没伤口,看样子应该是被溺的。
倒腾了一番,男子倒是吐出了好一些水,但是其心跳还是全无,体温此时却是不降反升,四肢也是软软的,感觉此时他的体温和正常人是一样的,对于这种情况,木玛还是第一次遇到,虽然自己没有把爷爷的医术学到十足,但她对自己的医术也是绝对有信心的。但此时,她却搞不明白了,想了一下,她决定暂时不去采药了,她要把此人带回家去给爷爷抢救治疗。
可是怎么带他回去呢,这是一个问题了,她想了想,最后把目光瞄到了河岸的一种野生藤条上,木玛用这藤条做一个简易的担架,然后用这担架把男子拖着回去。
木玛一个纤瘦的女孩就这样拖着一个男子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可算是非常之艰难,筋疲力尽。终于,在天快要黑时,木玛把他拉回到家里,爷爷一看孙女拉回来一个死人也是吃了一惊,在弄明白情况之后,她爷爷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望着躺在床上的这个已经毫无心跳的男子好一会,木玛爷爷从他住的屋子里拿出来的一个药箱,从里头翻出来一个盒子,打开了,再从里面抽出一支长针。木玛知道爷爷是要施行针灸术了。
木玛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他知道这是爷爷的绝技。木玛爷爷把男子的上衣脱开后,木玛和她爷爷二人都惊呆了。只见男子胸前竟然穿了一个手指大的小洞,洞口却是被一层透明的膜封裹住,从洞看却是可清晰的看到里面的器官。
面对如此情境,爷孙二人都觉得简直不可思议,木玛爷爷先是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然后尝试伸手到洞口处摸了一下,发现触手之处略显弹性,就像按在气球一样。此时木玛爷爷却是不敢下针了,如此奇怪的病人他还是头一次遇见。就在二人一筹莫展时,屋门外面传过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爷爷,二爷爷……你快点来,我阿爸他……不行了……”
吱……
从门外冲进来了一个少年。
“维泰,你阿爸怎么了?”
“二爷爷,你快点去看看……我阿爸爸又发作了,还……”
“还怎么了?”
“哎呀,你过去看看吧……”
“卓玛,拿药箱……维泰你这小子也不说清楚点,赶紧走……”
三人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一进维泰家里,一股腐臭味道扑面而来,令人作呕。木玛爷爷不由得眉头一皱,情况似乎很不乐观。
维泰的阿爸四肢套着绳子绑在床架上,他卷缩着趟在床上,身体不停的抽搐着,嘴里发出阵阵野兽怒吼一般的声响,那声音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木玛爷爷就要上前把脉时,维泰阿爸突然睁开双目紧盯着他,木玛爷爷心里一懔,只见维泰阿爸的双目赤红完全没有瞳孔,就像两个红色的灯笼更像是某种野兽的瞳孔一样,如果让这样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你,别说你不害怕。
还好,在木玛爷爷替他把脉时,他并没有反抗,只是冷漠的盯着他,对,就是冷漠,没有一丝的波动和情感。
过了好一会,木玛爷爷把维泰阿爸的手放,坐在床边沉思了起来。良久,木玛爷爷把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布袋,把布袋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枚漆黑的钉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只只这钉子一出现,屋里顿时感觉一凉,仿佛温度突然降了几度一样,木玛一看到此针神情大变,这针出现就意味着维维泰阿爸的生命已是快走到尽头了。
“二爷爷,我阿爸现在怎么样了?”
木玛爷爷看着维泰神情不忍的说道:“我也……无能为力了,你阿爸已彻底被它控制了……如果下一次再发作的话,只能……这东西你收好,在下一次那一种吼声再一次出现时你就要把这针插进你阿爸的神庭穴……”
此时的维泰神情呆滞的接过了这枚钉子,他终于也明白自己的阿爸已是快不行。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打击,这意味着以后的日子这个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和他相依为伴的阿爸要离他而去了。
木玛爷爷把维泰拉到一边交待了一番后,在一声重重的叹息中和木玛一起离开了。
路上,木玛问爷爷:“维泰阿爸真的不行了吗?”
“嗯,最多一天的时间……明天一早你到维泰家去,我怕他下不了手,如果是这样到时就麻烦了,你记住这中间只有十分钟时间,切记。”
回到家门口时,两人发现自己屋里竟然透射出道道白光,远远就能望见了。
离开时木玛记得自己是把所有的灯都熄掉了的,怎么会这样奇怪的亮光,爷孙二人大奇,连忙跑进了屋里。
结果屋里的情境又让人大吃一忙惊,一进屋,二人就发现白光是从躺在床的少年发出来的,一道道的白光就从他胸前那个透明薄膜覆盖下的小洞喷射而出。
木玛爷爷望了她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惊讶,那神情仿佛在说:你到底带了一什么样的奇人回来。
木玛亦是无奈的回望着她爷爷说:“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总之我觉得这个人很神奇。”
神奇吗?当然。一个胸口有个透明的小洞还会发光的人绝对称得上是一奇人,最奇特的是这个还不知是死是活,这样的人应该出现大科学家的实验室里才是,不应该出在她家啊,但事实是她的确在河边“捡到”了这样的一个奇人。
木玛爷爷发现这个奇人除了体温正常之外,其它的一切和一个死人无疑。
木玛爷爷回到自己的间里,过了好一会才走了出来,只是出来时背上多一个蒌子和手上拿着一把砍刀,看样子是要出门的样子。
果然,爷爷对木玛说道:“我要出去一下,今晚必须要拿到那东西,否则村里遭殃的人就要了,你晚上别睡太沉了,随时注意着那个男子,哎……在此时风雨飘摇之制突然冒出这样的一个奇人来也不知是福是祸了。”
“爷爷你这是要去那地方吗?今晚天太暗了,等天亮再去吧。”木玛的声音有点抖。
“不行,那东西只有晚上才出来,也等不及了,再等就晚啦……都晚啦。”
在木玛担忧的目光中,爷爷走了出家门,消失在黑夜之中,今晚的天特别黑,望着爷爷的身影被黑暗慢慢的吞噬,就像走进了一只野兽的大口中,顿时,卓玛心里涌起了一种不详的感觉。
木玛转身回到屋里,她朝着床上的少年看了一眼,叹息了一声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趟在床上却是怎么也不睡不着,于是她干脆般了个櫈子跑到屋门口坐了下来。她在想,自己今天一时冲动把这少年带了回家到底是不是做错了,难道自己真的做了不应做的事,可是要自己见死不救也过不了良心的那一关啊。
哎……今年村子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啊,六十年没有出现过的东西都出现了,而且还因这东西死了几个村民。也不知道维泰阿爸现在怎么样了……如果真的像爷爷说的那样,那么维泰真的下得了手吗?想到这里,木玛猛的站了起来向着维泰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路很黑,木玛不敢跑得太快,夜色中,她发现起雾了,浓浓的大雾中,卓玛竟然分不清方向起来。
就在此时,一声呼吼响彻天际,听声音像人又像是某种野兽所发出,更像是在呼唤又像是在怒吼,总之听上去就能让人不寒而栗遍体生寒。
木玛大吃一惊,此时她却是顾不得害怕了循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因为她觉得声音就是从维泰家传出来的。
在跌跌撞撞之中,木玛终于走到维泰家的门口,一阵磨牙般的声音就传到她耳中。推门进去,卓玛看到了令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维泰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目光惊恐的盯着床上,而床上,他阿爸已是坐了起来,只是——他阿爸已不是他阿爸了,正确来说他已没有一个人的特征了,头发完全掉光,脸上的肌肉已干枯,眼睛也只剩下两个黑洞,那形象就像是活脱脱的干尸一样。
而最令她感到恐怖的是,这个干尸此时嘴吧正在上下磨动着是在啃东西呢,而他右手上拿着的竟然是半边还没啃完的鸡,连毛带血的活鸡!
干尸动了,只见三两下功夫,干尸就把手上的活鸡啃得一毛不剩了。未了,还伸出长长的黑色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仿佛是还没满足的样子。
干尸看到木玛进来了,竟然抬头对着她露出一个看似是笑的动作,只是他脸上只剩下一缕缕干肉这个笑并没有表露出来,但木玛明显是感觉到他在笑,对着自己笑!木玛头皮一阵发麻。
维泰此时也感觉到了,他转一看,才发现木玛来了。
维泰呐呐的说道:“我只是看到他在啃自己的手指,所以我去捉了只鸡给他……也好让他饱着去上路吧。”
木玛轻轻一拍维泰的臂膀正想安慰他一下。
咣当……
一个东西从维泰手上掉了在地上,卓玛一看,正是那一枚漆黑的钉子。
木玛弯下腰去将钉子拾起来握在手里,对着维泰说道:“他已不是你阿爸了……还是我来吧。”
木玛轻轻的走了到床边,此时的干尸正在盯着她,似乎要弄明白眼前的事情,当把目光转到木玛手上的钉子时,突然他暴怒了起来,似乎明白这物对他会造成危险一般。
他猛的站了起来,只是他的四肢还套着绳索。
啪……
由于用力过猛,木床根本经不起他的折腾一下子倒了。
木玛吃了一惊,连忙后退了几步,还好这干尸的手脚还有绳子是套着的,只是连床一起摔倒在地上,木玛瞅紧一个机会,猛的冲到干尸后面趁着这怪物还没站起来时,右手扬起对着干尸的头部就是一下,三寸长的钉子准备的插进了干尸的神庭穴。
数道黑气从钉子插进去的地方喷射而出……
噗……
嗷……哦……
干尸一声长呼,挣扎了好一番。
慢慢的,吼声停止了,一切回归平静。木玛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气。
“阿爸……”
维泰大呼一声扑倒在床前。
木玛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悲伤的维泰抱着这具干涸的尸体在痛哭。
吕可乐感觉自己做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一样,在梦中他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吕大河和许多古怪的事情,最离谱的是他竟然还梦到那个胖妞——陆叶。就在他想要找红花女神李啸啸时……突然他想到自己被人打了一枪的胸口,血淋淋的……
“啊……”
吕可乐长呼一声,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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