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天火革新
随着歌见村人口的增长，村子也在一步步的扩大原本只是个近百人的小村子，如今已经扩展成了个一千多人的町镇，东南面有渔村作为出海口，北面有鸒离里作为屏障，西南方向则有新建的营砦和卫星村作为藩篱，已是初具规模。
然而这样的发展亦是到了尽头，限于平整可开发的土地有限，外来人口的增加趋势开始减缓，有鉴于此，着急的歌见裕二找到了丁麦。
“大人！”快步赶上前行中的丁麦，裕二一把将其扯在原地说道，“大人，如今村子的人口已近千人，但是土地匮乏，附近几无可开垦之平地，而山陵之地开垦费时费力，开垦了这许久不过才几反之地，实在是得不偿失，还请大人撤销先前的命令，我等再另寻办法！”
“恩？”闻言丁麦想了半天才猛然想到，之前自己确实下过这么个命令，让裕二组织人手开垦丘陵，还说自己有办法使之事半功倍，但是经过越后之行后，自己俨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倒没想到他居然还在认真的贯彻执行着…
“二爷不必再另寻方法了，我已经有主意了，你就放心等着瞧吧！”丁麦自然不会说自己其实把这事忘了，只得如此说道。
“如此就看大人的了，还请大人尽快落实，可不要拖忘了！”显然裕二从丁麦的神情中已是猜出了几分，故而出言提醒道。
“一定！一定！”微微脸红的丁麦连连说道。
“确实要赶快落实啊！”送别了裕二的丁麦回到了自己的潜艇中，在一个密闭的小舱室里摆弄起各样的化学仪器，开始进行起自己的秘密实验。
“一样造，要不要造个最厉害的呢？”摆弄着台面上化学制剂的丁麦自言自语的开始唠叨起来，“造个Ｔ？难度都差不多”
“但是，材料有限啊，用完了这里的库存就没有了啊，凭这个时代的科技力也没办法制作原材料，那怎么量产？”
“不能量产就没有意义了啊！”
“难道造个**吗？”
“那和这个时代的火绳枪里的火药有什么区别，太ＬＯＷ了！”
“ＲＤＸ？（旋风炸药）”
“不不，太繁琐！”
“那造个什么好呢？”
忽站左忽站右的丁麦，用不同的口吻自己和自己对话着，仿若在演双簧一般。
“看来也只有这个符合这个时代了！”思虑再三的丁麦终于下定了决心，“诺贝尔同志，我先行一步了！”
在心中默默为四百年后才出生的诺贝尔默哀后，丁麦决定让后世闻名遐迩的**提前问世。
“这玩意虽然简单，但是许久不用了啊……”虽然定下了主意，但是真到要实施时丁麦又有些却步了，毕竟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哪里需要用到**，出任务就算要用到炸药，那不是Ｔ，根本不需要这老爷货，之前除了在特工必学的爆破课上有在导师的教学下尝试过制备外，丁麦还真没在实际任务中用到过。而且这**制备起来虽然简单但是却具有危险性，一个疏忽可能就会引发事故，所以在彻底回忆清楚细节前，丁麦还不准备动手。
“**需要浓硫酸，浓硝酸，碳酸钠，甘油”
“碳酸钠容易弄到，这里到处都有海藻，提取些碱应该不难…”
“甘油也简单，有动植物的油脂和碱能起皂化反应就行…”
“浓硝酸麻烦点，需要干馏硝石，还需要提纯，这里硝石应该是有的…”
“硫酸…，需要有碳酸钾，可以用草木灰法制取，再加上硝酸制得**，**加上硫磺就能制硫酸…”
“要存储的话还要制硝化棉，这也不难…”
“还需要起爆药…”
“诺贝尔用的是雷酸汞，那就需要水银，硝酸，酒精…”
“好在这些东西都不难获取，方法也够简单…”
想到这里丁麦基本已经理清了思路，再再三确认了步骤和可行性后，丁麦决定用手头上现有的材料来试验一下，于是在内穿液体防弹衣的基础上又煞有介事的套上了一件凯夫拉避弹衣，他可不想在科学实验的道路上贡献自己年轻的生命。
“先是制备硫酸…”
“提纯…”
……
…
“好了！”举起量杯看着杯中历时近一个小时的而制成的黄色油状透明液体，丁麦不由大感欣慰。这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可是从无到有的一次创举啊！
还没顾上高兴多久，丁麦又投入了制作硝化棉**的工作之中。
“大人，何事如此雀跃？”看着笑容满面向自己走来的丁麦，裕二不禁问道。
“二爷，无需多问，快去招聚人手！”一边说着，丁麦还一边招手远处的杂役佐渡予一郎和小姓殖栗予贞过来，让他们也尽力去招聚人手，到村外的山地集合。
“大人这是怎么了？笑的如此诡异！”看着站在人群最前面，笑了很久且自以为笑的很潇洒的丁麦，庆次大惑不解的向身旁的裕二问道。
“老朽也是不知，一个中午未见大人就成这样了！”想到自家大人听了自己一番话后就消失了，再见时就有些癫狂的感觉，裕二也是有些纳闷。
“大人聚集我等所为何事啊？”被迫放下训练计划的利家则显得有些不满。
“是啊，我等还有好些事未做呢！”
……
…
当大家正在议论纷纷时，丁麦早已展开了无限的遐想，如果能量产**的话，我也能像诺贝尔那样成为亿万富翁吧？恩，既然能制甘油，自然也能制肥皂了，这可是垄断性行业，必富啊！能提炼碱的话就能造玻璃了，听说这里的玻璃是奢侈品，巨富啊……
想了很多，想了很久，还欲再想时，被身旁的小姓殖栗予贞一声喊给中断了，“大人，川野名大人已经照大人的要求将坑洞深挖了五间，特派人来请示大人是否需要继续深挖？”
美梦破碎的丁麦愣了下神后，随即说道，“不必了，叫川野名大辅出来吧，大家亦都后退，退的越远越好！”说完就开始布设起导火索来，一路直通向那远处丘陵正中的黑色洞口。
虽说是导火索，其实就是拿着一袋从崎川砦缴获来的**一路这么倒过去，纯粹导火并没有什么索，毕竟时间有限，也顾不上制作导火索了。
后退了近六十米后的众人，感到更加的莫名其妙了，这是怎么回事？让我们一起来看主公钻地洞吗？众人交头接耳的讨论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丁麦飞奔着的折返下止息了。
“诸位，都准备好了吗？”笑得分外灿烂的丁麦大声问道，“接下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言罢不知他从哪里掏出个在日光下闪烁夺目的铁盒，只听“噌！”的一声，火焰升腾！众人一片惊呼，啧啧称奇！
不顾众人好奇的目光，丁麦蹲下身，点燃了引线，看着导火索快燃到了洞口，丁麦再次大声喊了起来，“诸位，记得把耳朵捂上！”说完自己身先士卒的捂了起来，而有过前车之鉴的加藤段藏亦是连忙照做，紧紧的捂住耳朵。其它人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有样学样的捂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轰！！！”的一声沉闷的巨响响起，不少人抬头望天还以为是雷电之声，但是只见一整猛烈的暴风从丘陵黑漆漆的洞口喷涌而出，向着正面的人群迎面袭来，站在最前的几人猝不及防下被猛然吹翻在地，然后就见百米外的那座丘陵像火山喷发一样，陡然炸了开了，碎石泥块四散而飞，及时相距百米远还是有不少小块的碎块掉落在人群之中，引起一片惊声！
“天啊！”庆次因为人高马大又站在最前，当他向那座丘陵的方向看去时发现，丘陵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个深坑，“这是神迹吗…”
"大，大，大，大…大人！"惊若木鸡的歌见裕二结巴了半天，在稍稍定下了心神后才再次开口道，“大人，这雷声是怎么回事啊？”此时裕二看向丁麦眼神充满着震惊不解疑惑甚至还带着点恐惧。
“主公！！！！”身旁的杂役佐渡予一郎，小姓殖栗予贞亦是大声询问道，“主公，是你招呼这雷把那小山给劈了的吗?”
不得不说年轻人就是敢想，还不待丁麦对这两个少年的超人想象力表示赞许，身边的家臣都开始出声询问起来。
“是啊主公这是怎么回事啊？”庆次在震惊之下问道“在下虽知道火~药有裂石崩山之效，但从未见过如此，如此…奇景！”虽然之前他和伊贺国几位玩火绳枪的忍者有过交流，对黑~火~药也有所认识，但是显然从没见过如此当量的爆炸，所以面对此情此景庆次显然想不出适当的形容词来形容。
‘他们居然都以为打雷…’想到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火~药的认识还普遍不足，更不用说自己手上的这高级货了，所以丁麦也绝了详细介绍的心思，“诸位！”待得众人安静下来，丁麦接着说道，“刚才大家所闻所见，皆乃来自天朝之神兵所为，其名曰：天火雷，一经引燃必是山崩地裂，巨雷滚滚，以其劈山开矿甚是便利，故诸位无需惊慌！”
“噢！！~~~”众人听闻是天朝之物顿时心领神会，心想此必是神使大人从天国所携而来，心中霎时充满了崇敬之情，也不知谁带的头，满怀敬畏的俯身跪拜了下去，众人见状亦是一同拜倒，口称‘神迹’‘神使大人万岁！’云云。
“主公口中之天朝，可是指明国？”庆次对于史书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中央大国之君主自唐之前就自称为天子，其朝想必就是天朝了。
丁麦转念一想，明国和中国本就为一，似乎也没错，于是说道，“也可以这么说。”
“大人，明国之物皆是如此神威吗？”歌见裕二心下揣揣小心翼翼的问道。
想到中日之间百年前那一段不愉快的历史，丁麦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面容肃穆的说道，“二爷说的不错，此是天朝最小号之神雷，亦有如此惊人之威力，若是大号之神雷将这佐渡岛炸成齑粉飘散于之汪洋大海之上亦是易如反掌，故日后若无事诸位还是少去天朝为妙亦要将此告诫自己的子孙后代，万一一不小心惹出事来怕有灭国之祸啊！”
丁麦的危言耸听显然是起了效果，看着眼前领主大人就用那么点东西就炸平了一座小山，众人丝毫不怀疑大号神雷之威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于是众人皆是连连点头应诺，脸面之上更是满布惊惧之容。
同时，也随着天火雷的这一声巨响，整个佐渡岛以歌见村为起点开始了它的革新之旅，此即是日后史书所称的‘天火革新’！
当然此时革新之旅方才只迸射~出一点火花而已，但就是这米粒之珠般的光芒，却在这黑暗的战国中照亮着歌见村众人的前路。
在丁麦的指导下，村里大大小小的人们都被分配到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譬如：老人和孩子可以在海滩上收拾海藻用以焚烧过滤从中收集纯碱；或者可以收集落叶断枝枯木以草木灰法制取碳酸钾；
而年富力强的中年人则在蓝原隼人的组织下进山狩猎，或者在川野名大辅的带领下收集树脂，以动植物的油脂和碱起皂化反应制备甘油。
妇女则可以从事些强度不大但需要细心和耐心的工作，比如以丁麦传授之法制作手工肥皂，饲养捕获的野猪幼崽及种植青苎产油。
而唯一让丁麦头疼的是原本以为这里应该有的硝石，现在这个时代还不具备开采条件，依然需要进口，且价格不菲只在固定几个港口才有出售。
无奈之下，丁麦只得再分出一部分人手，前去采集动物的粪便以培养法土制盐硝来当做硝石的替代品。此法亦是日后石山本愿寺为对抗织田信长对其进行硝石禁售的反制之策。虽效率不高品质较低，不过在这发展的初期也只得将就着用了。
出于对领主大人的崇敬，每个投身其中的村民都干得热火朝天，有些人甚至一人身兼数职，期许能在领主眼中留下个好印象，将来也能成为个武士什么的。然而这样的光景并没有持续多久，十天后，一个让人不安的消息不期而至…
“主公！”一脸严肃的加藤快步的走入小木屋内，顾不上和一旁的同僚打声招呼就径直单膝跪在了丁麦的面前，沉声说道，“启禀主公，伺组传来消息，山脉北边的五个村子正在集合军势，人数约有一百五十人，目标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村子！伺组正在做进一步查探，确切的消息最晚明日清晨应会传达！”
这几日靠着自己库存的材料，丁麦很是做了几个胶质炸药，将村子外面的几个小山丘一一铲平，预计可以平整出近百町的荒地，正是快意之时，却冷不防听到加藤段藏带来如此的消息，当即面色一沉道，“速速派人详加打探，另外派人把利家给我叫来！”
瞬时间，刚刚因为海贼众被剿灭而散去的战争阴云，又再次盘踞在了歌见村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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