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空荡,其中雾霭弥漫,一道魁梧的身形站在原地不停的嘶吼,其表情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狰狸而凶狠。而在他站立的周围也是狼藉一片,其地面坑洼,火星点点,无不说明此地发生了恐怖的战斗。
而彰武路凝重的看着四周,其法门催动,河流之力运转,他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他在此地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到现在为止,他连攻击他的对手都不知道是何物,所以他不得不全神贯注的聚集力量,以此来应变,未知的威胁。
如此诡异的局面,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面对这诡异的攻击,他心底都在发憷。
倘若敌人近在眼前,那他根本不惧,就是让他面对,比他境界更高的武者,他也不会退缩。可是现在他所面对的却是“未知和诡异”他是真的害怕了。
被困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不是他性格坚定,武道之心长期受到磨砺的话,他的心神早就崩溃了。
而现在他在苦苦支撑,就是希望夏维安和河冲能够及时的出现,倘若救援再不到来,那么他很可能就会死在这里。因为,一旦他的“河流之力”耗尽,他就只有等死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他却不得不防。
时不时的发出嘶吼,他希望这样的嘶吼声能够传递到自己的兄弟的耳中,从而赶来救援,同时也是通过嘶吼来释放出心底的恐惧。
出来,你是何物,为何袭击我?彰武路又一声嘶吼,其吼声歇斯底里夹杂着暴怒的情绪。
然而,无论他如何嘶吼,其对面的树林,除了弥漫的雾霭,在没有任何的反应。
可是,尽管山林很平静,他也不敢乱动,因为他始终有一种感觉,隐约间他感觉到一股若隐若无的波动,一直锁定着他,只要他稍有不慎,将会迎来毁灭的一击。
面对如此威胁,他只能心急如焚的等待,他的心神绷紧到了极限,他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还能坚持多久,他只期盼着兄弟的支援快点到来。
强烈的恐惧让他根本没有了主见,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等待转机。
然而,月光高照,一对发白的眼眸冰冷的注视着挣扎的彰武路,一团雾霭隐藏在草丛之中,偶尔的流动,竟然没有发出一丝的能量波动。
此物之诡异难寻,实在是可怕,如果此物不动,根本没有人能够发现,这竟然是一个活物。而此物的整个身形都被白色的雾霭重重包围,融入在这山林之中的白色雾霭之中,竟然无迹可寻。
只有偶尔的山风,吹动雾霭之时,才能显露出一对发白的眼眸,其冰冷的獠牙通体血红,长约三四十公分,其形态犹如利刃般锋利无比,只是獠牙中空,时不时的有一滴滴的雾霭会转化为水滴从獠牙之中滴出。
如此凶物,既会隐藏,又无声无息,任谁面对都会不寒而栗,可是这都不是最恐怖的,最让人颤栗的是此物移动之时,竟然毫无生机,那感觉就如同已死多年的尸体复活了一般,只有偶然间露出的面部丑陋不已,一对白色的眼球阴森而恐怖,其眼珠转动间就如同地狱的厉鬼一般,欲要吸食人血。
就是此物,一直锁定了彰武路,让他在此地一个多时辰,根本不敢动荡。
要知道,不管怎么说,彰武路也是一个拥有两条中等河脉的高手,而且他浸淫在武道之中已经多年了,一般情况下,即使战胜不了对手,他拼着重伤离开此地,还是能做到的。
可是现在,他被逼迫到了如此地步,整个手心全是汗水不说,就连额头也是冷汗直流,如此危险,不只是外力的伤害,这是直接让武者心神崩溃的戏耍了。
一时间,场面安静,危机四伏。
突然间,一股波动传来,一团雾霭瞬间消失,一对黝黑的爪子寒光闪烁,诡异的刺向彰武路的胸膛,其动作快若闪烁,眨眼便到。
刹那间,一种如芒刺背的感觉让彰武路心底颤抖,根本没有思考,一转身,手中的长刀挥舞,一个回转迎击而出,其刀光璀璨带着一条条河流,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在长刀的刀身之上,一条条河流疯狂的流动,一面小巧的盾牌晶莹剔透,瞬间出现手中,被彰武路快速挡在了胸口,一个巧妙的躬身,其魁梧的身形就像柔若无骨一般,瞬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动,抬手间,一记光刀带动河流,滚滚杀出。
呲啦,电光火石之间,两者相遇。
彰武路在千钧一发之际,险之又险的接下这诡异无比的一击,冷冽长刀随手一拖,其力量迸发而出,竟然带起了一串火花,接下一击,他也不敢怠慢,一催法门,两条中等河道,释放出惊人的力量,闪烁的河流在身后流动,一条条细小的血脉补充给大河力量。
他爆发了全力,他要趁此机会,反攻对手。只有这短暂的一瞬间,他才能感应到对手的存在。
所以,当他接下一击之后,根本没有考虑,法门瞬间催动,河流之力,滚滚释放而出。两条中等“河脉”哗的一下展开,其河面波光粼粼,宽约有十几丈,当中河水奔腾,带动滚滚气血之力,怒啸着横扫而出。
他施展出了技能----“河流长鞭”。
此法一出,两条十几丈宽广的河流就如同两道银色的长鞭一般,带着狂暴的能量以闪电般的速度,急速挥出,而长鞭之上,一条条银色的河流,滚滚奔腾,仿若星河流转,两股银色的匹练分开两头以交叉之势包围而去。
如此可怕的攻击发出之后,他的脸色也是苍白了许多,他不知道这一击会不会有用,可是这是他最强的攻击了。
此法如果不能逼迫出对手,那么他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眼看着,挥舞的长鞭如同匹练一般,带起光芒无数,携带滚滚威势,呼啸而出,这一击如此威能,轻易就能荡平山丘,摧毁树林,开山裂地,其威惊人,然而,发出这一击之后,他的心中仍然不安。
他面对的究竟是何物?竟然如此的诡异?
两条河流长鞭如同一条条秩序的神链一般,横扫四周,噗嗤的一声,抽打在一团白色的雾霭之中,瞬间激起了一片烟雾,一声尖锐的声音凄惨无比如同深渊的恶灵一般哭泣而鸣。
彰武路眼前一亮,知道攻击有用,他借势而起,法门再次催动,河流长鞭急速扭转,欲要在来一击。
然而,期待的一击,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可是却没有再次击中对手。
对手就想是蒸发了一般,无隐无踪,这让彰武路的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一时间,彰武路挥动长鞭,胡乱的攻击,不时的嘶吼道:出来,出来…….
然而,诡异的是,无论他怎样攻击,始终没有发现对手,他急眼了,他不停的释放着“河流之力”。
一击两击…….不知道疯狂的他,到底发出了多少次攻击,只有倒塌的树木和破烂不堪的地面,一条跳沟壑通红无比显示出的疯狂和恐惧。
一通发泄之后,彰武路清醒了不少。
然而,就在他停止催动法门的瞬间,一道爪子,以一种急速,诡异无比刺向他的胸膛,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这竟然是一对黝黑的爪子,上面释放出的能量冰冷无比带着一股死气。
眨眼攻击到来,根本没心思考,下意识的催动功法,一瞬间,一面晶莹剔透的盾牌凝聚而出,抬手将其横挡在心口。
堪堪能够护住胸膛,做完这个动作,彰武路的心神一松,以为自己能够抵挡住这一击了。
可是,突变发生了。
本以为盾牌能够挡下这诡异的一击,然而,一挥盾牌,彰武路才知道他错了。
因为这一击实在不可思议,黝黑的爪子带着杀机刺向他的胸膛,在遇到盾牌的瞬间,竟然诡异的扭曲了一下,眨眼间就穿透了晶莹剔透的盾牌,如此蹊跷的攻击,竟然无视防御,他知道,这一爪子下去,他的心脏会被整个的掏出来。
一瞬间,他呲目欲裂,其心底颤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只冰冷而无情的手掌,刺穿胸膛,这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噗嗤,黝黑的爪子穿透了盾牌,刺在了他的胸口,滚烫的鲜血喷洒而出,彰武路瞳孔收缩,一挥手臂,再次举起盾牌欲要挣扎。
然而,面对如此诡异的攻击,他的挣扎,只是徒劳。
刹那之间,白色的雾霭滚滚而来,一层层雾霭如有生命一般翻腾着瞬间包裹住彰武路魁梧的身形,一对发白的眼球直视着他。
通红的獠牙如同利刺一般直接咬在了彰武路的脖子之上,一瞬间彰武路心沉谷底,他知道必死无疑了。
他想要呼喊,可是根本发不出声音,他感觉他的生机在不停的流逝,一股股滚烫的鲜血被抽出,落在了妖物的口中。
山林归于平静,雾霭弥漫遮挡了所有的视线,彰武路消失在白色的雾霭之中。
………..
而这时的河冲,逐渐的冰冷,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的消失,煞白的脸庞,涣散的瞳孔,无边的黑暗袭来。
难道就这样死亡了?河冲自问,就没有一线生机了?我付出了努力,可是为何还是这般结局?
河冲的心中渴望着活下去,然而他却是无能为力。
冲进了“河口”的一缕“意念之光”逐渐的安静,没有了后续之力的接续,他的这一缕意念之光根本没有存活下去的希望。
知道必死,河冲放开了心神,他不愿意在最后死亡时刻,还要无力的度过,他要看一看,他所闯入的这一条河道,究竟通向何处。
驱使着意念之光,慢慢的深入河道,漆黑的洞口如同沉寂的火山口一样,其中蕴藏的力量无穷无尽。
然而,仅仅凭借这一缕意念之光,他又能做什么呢?
答案是不能。
他只能向一个过客一样,匆匆的看一眼,一个个漆黑的小点,一条条血脉,通红的河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所向往的。
可是,他又能如何,就凭这一缕随时都会消散的意念之光吗?他不敢逗留,他要走过这一整条河道,虽然不能觉醒河道,可是他不想遗憾的死去。
渐渐地,不知走了多久,他来到了尽头,看着眼前黝黑的洞口,同样的如同火山口一般,随时随地准备喷薄岩浆。
细心的数了数,他发现在这一条河道的尽头,竟然有九条支流,其中隐隐有轰鸣声传出。
可是河冲没有在意,他以为这道轰鸣是他的错觉,他操控着意念之光,游离在洞口的附近,一时间他停留在了原地。
突然,一声轰鸣,如同惊雷咋响,一股滚烫的血液,从九个洞口中喷薄而出,无边的血水,滚滚而来,河冲根本无法躲避,他知道,这就是他的河道,虽然要死,可是他看到了,心中也再无遗憾了。
闭上眼睛,等待无边的血水湮灭最后一缕意念之光。
轰隆隆,血水奔腾,眨眼淹没了他,一股滚烫的感觉灼烧着他,他能够感受到,他的意念之光在消散。
哎!心底叹息一声。坦然的面对着死亡,然而,就在他的以为意念之光将要消散之时,一股精纯的生机,竟然涌了进来,这一股生机,浇灌在意念之光上面,就如同干枯的禾苗遇到了雨露一般,在疯狂的吸收着。
此时,河冲的意念之光,在这一点生机的浇注之下,在一点一点的壮大复苏。
河冲瞬间一惊,接着狂喜不已,他的意念之光在最后时刻竟然得到了补充,这完全的出乎意料。
压下心底的惊喜,河冲控制着意念之光,疯狂的吸收着生机,不多时他的意念之光,竟然散发出了光芒。
逐渐开始拥有了活力,这突然的变故,让河冲知道生机就在眼前。然而,他也知道,现在的他算是安全了,可是外面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他要如何做才能让心脏跳动起来呢?
一时间他难以判断,如果心脏不跳动,那么他的意念之光就难以得到补充,因为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冲刷在意念之光上面的生机,越来越弱。
这可如何是好?河冲焦躁不安,刚刚出现的一线转机,他不想错过。
催动意念之光,不停的徘徊,河冲尝试沟通身体,他想让他的身体再次复苏,可是他努力了很多次,终究没有反应,这也让他心灰意冷。
刚刚升起的求生**,在无数次的沟通之下,再次熄灭。他毫无办法,他只能驱使着“光”游走在洞口附近,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要在这一条河道之上刻画下痕迹,让这一条河道成为他的“河脉”。
既然无法让身体复苏,那么他只能在这一条河道上烙印下自己的气息,此时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九河断世法”上面对开启河道的注解了。
河冲打定了注意,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直接催动“意念之光”让意念之光逐渐的变化形态,渐渐的一把精巧的“刻刀”散发着光芒出现在血管之中。
没有着急刻画,河冲回想着“九河断世法”,按照法门的注解,我需要在这里刻画出一条条复杂无比的痕迹,最后在组成一个玄妙的法门,通过气息催动法门,让法门转动,发挥出力量。
想好了之后,他终于落刀了,催动“刻刀”其光芒绽放,瞬间落下,一条条痕迹逐渐的出现,河冲慎重无比,不多时,他足足在血管之上,刻画了九十九道痕迹。
其刻痕如同一个缩小的心脏,在逐渐呈形,他要让刻痕围成圆圈。
细致的刻画,精妙的刀工,一遍遍的挥舞意念之刀,不久后一个圆圈呈现眼前。
河冲收回“刻刀”让意念之光,恢复身形,而此时的意念之光也是暗淡无光。
欣喜不已的看着光圈,一道道刻痕带有古老的味道,一丝丝痕迹干净利落,河冲完成的很漂亮,也很完美。
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光圈,河冲知道他即便催动不了这个圆圈,可是,他成功的刻画出,开启河道的法决。
这一刻,他为自己的大胆感到骄傲,如此复杂的圆圈被他刻画在心脉血管之上,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最起码他做到了。
轰隆隆,一股滚烫的血水喷薄而出,其中的一丝生机再次被河冲吸收。
我这算是成功的雕刻出河道了吗?河冲喃喃自语。倘若我催动法门,能不能觉醒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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