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下旬,出巡的名单出来,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以及太子皆是榜上有名,唱晚有些困扰的看着手里的黄绢,这皇上是不是故意要整自己啊,那么多阿哥,偏偏自己要去给四阿哥颁旨。 姐姐的身体以及没有什么大碍了,反而是哪个弘晖,据说受了寒又被一顿板子,现在每天太医进进出出用人参续命,这个时候要是过去,会不会死的很惨啊?
可是皇命难为,唱晚厚着脸皮下了马车,一进大门就受到周围强烈的目光扫射,低头,握紧手里的圣旨,不断的自我安慰,我只是来颁旨的我什么也不代表,我只是来颁旨的···
四阿哥依然是一脸的冷漠,估计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乌拉那氏和胤禛全程没有任何交流,唱晚胆颤心惊的读完圣旨,然后双手将圣旨接过去抬头,一双漆黑的眼眸看不见底:“既然年姑娘回来了,要不要看看若兰再回去?”
他称自己为年姑娘,唱晚偷偷的看了看身后的太监,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一笑:“好的,奴婢见一眼姐姐就走。”虽然康熙三令五申不许和外界接触,可是既然他让自己到这里来颁旨,又那么了解自己的脾性,那就应该是一种默许的态度吧?
“那臣妾为姑娘引路”乌拉那氏出人意料的开了口,阴沉的表情让唱晚有些心里没底,可是胤禛是皇子又是异性,总不好开口让他引路吧。
“不用了,弘晖那里还需要你照顾,你先过去吧。”胤禛不知为何开了口,只是他这话一出,倒是引起了几个人的侧目。
乌拉那氏轻轻地睇了一眼他,嘴角诡异的上扬起来,唱晚紧张的看着她,觉得她一定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要说,可是等了半天,她只是冷笑,然后转身离去。
站在胤禛右手边的另一名女子皱眉,然后开始上下的打量起唱晚,唱晚察觉到目光,回过去,歪着脑袋:这个人,好面熟啊?再仔细的想想,好像,好像在姐姐第一次怀孕的时候见过她,那个老是针对她的女人--李夫人。
胤禛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径自的走了出去:“年姑娘很久没有回来,应该不认得路了吧?”唱晚又看了一眼那个李夫人,这才快步的跟上:“是,麻烦您了。”对呀,姐姐上次不是就已经怀孕了吗?怎么没有听提过呢?她又哪里知道,在这个皇城里,顺利生下一个孩子,是需要多大的智慧和力量。
胤禛屏退了侍从,带着唱晚穿过一个小花园,唱晚已经不大记得这府里的景致了,于是不停的东张西望起来。二月的紫禁城是没有春的影子的,房顶上积雪未化,花园里百花未绽,唯有几支红梅,依然不冷不热的开着,这是冬的尾巴,却不是春的使者。
“弘晖,没事吧?”唱晚小跑几步追上胤禛,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对不起,因为姐姐的事情连累他了。”
胤禛没有停顿,目光依然直直的看着前面:“弘晖不懂事,这是他应有的惩罚。”薄薄的唇轻抿,那表情,比那积雪更加寒冷。
“可是我不觉得你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啊!”唱晚拦在他面前:“他只是个孩子,我知道,姐姐没了孩子会很痛苦,可是,我更知道,没有人比你更痛苦,这两个,都是你的亲骨肉啊!”
胤禛终于停下步子,低头看着那个因为激动而微微出汗的女孩子,目光中闪过一抹伤痛:“可是,我能怎么做呢?”她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是最痛苦的那个人,可是,谁在意呢,外人都只知道他有多冷血,甚至连发妻乌拉那氏都不能理解他,他的痛苦,给谁看呢。
“你···”唱晚为难的咬了咬唇,她也不知道,只是单纯的觉得,弘晖不应该受到那么严厉的对待,可是,那最正确的方法是什么呢。
胤禛看着那个自我纠结的女孩子,心里划过温暖,绕过去,继续走路:“皇家之中,争权夺势,互相陷害的手段多了,现在弘晖还小就知道要扼杀手足,我若是不给他一点深刻的教训,他又怎么能记得住呢。”
“可是···”唱晚愣了一下,继续跑上前:“可是···”可是,弘晖他是被姐姐陷害的啊,唱晚委屈的皱着眉,她不能这么说,于是,只能懊丧的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跺脚:“哎呀,烦死了···”
胤禛只当她是烦恼弘晖的伤势,也没有多留意:“没事的,弘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皇家的孩子,不会被这么点小事打败的。”
唱晚站在原地,看着胤禛越走越远,他现在还那么自信,可是,唱晚低头,历史上弘晖是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也许,就是死于这件事吧?胤禛,若是这样,你会后悔吗?姐姐,为了那些权势,你害死了两个无辜的生命,你,又后悔吗?一只鸟从枝头飞起,扑棱着翅膀越走越远,唱晚怅惘的看着天空,这紫禁城,究竟要牺牲多少生命才能够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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