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疆域,东为秦土,富饶辽阔,人杰地灵,强秦崇文尚武,能人辈出,乃四方之首。
北居沙漠,诡异莫测,虽人烟稀少,但仍不可小觑。
西为草原,民风彪悍,多以铁骑成群,善于奔走袭杀。
而南域多山峦,多密林,恶兽生,异变随,其南域万族,斗妖兽,平突变,历经磨难,徘徊于生死间,人迹难寻。
铁松山,地处南域深处,其山遍布铁松树,因而以铁松为名。
铁松树枝遍布钢针般松叶,寻常动物触之,瞬间爆射穿透其身,威力惊人,树身分泌黑色膏体,易燃,可生火。树枝坚逾金铁,可做武器。
而铁松山深处,山脚处有一地,铁松繁多,看似杂乱,细看便可察觉,仍有一条曲折蜿蜒的小路,通向山腹之中。
“修者,应天地万物之变,以己之身,破笼而出,以己之力,护我一族。”
铁松林尽头为山腹,有一硕大洞口,幽深崎岖,透过洞口,隐约可闻有言而出。
嗖!
破空声传来,一道黄光如流星般,冲进洞中。
“夫修者,蕴天地之威以养…………”
“嗯?不好!”
洞口深处,豁然开朗,幽深的山腹之中竟藏着一处百丈大小的空间,其屋舍俨然,桑竹良田,自成一方安乐世界。
百丈空间,头悬朗日,而靠近洞口的槐树下,端坐着一名老者,老者鹤发童颜,满面红光,一身麻布灰衣,胡须成结,手背隐约间可见有一复杂的图案,其面前坐着一群孩童与少年,皆是面色严肃,躬身听教。
那老者抬头,大呼一声。
只见一道黄光冲了进来,瞬间朝着仅有的数十间草房冲去。
那老者面色一肃,双手虚抓,手背上图案顷刻间光芒大盛,在那黄光之前形成一双蓝色大手,想要阻挡。
“咳!”
那蓝色大手还未有所动作,便被黄光穿过,老者当即闷哼一声。面色更加难看。
“尔等在此等候。”
那老者朝着面前这群少年淡然开口,神色自若的起身朝着屋舍走去。
那群少年闻言,皆是面面相觑,心中虽说不解,却并未违反老者的话,皆在原地等候。
屋舍肆意建造,杂乱无序,但老者轻车熟路,很快的来到了一座破败不堪的茅草屋前。
茅草屋院内长满杂草,似乎许久未曾有人打理,腐朽的篱笆上长满青苔,两扇木门碎裂成渣。
茅屋中,大堂内到处都是蛛网,厚厚的灰尘让人不敢轻易下脚。
而在大堂上,供桌前有一方灵位,此刻正闪烁着淡淡的光芒,灵位前,多了一个崭新的破碗。
供桌下,躺着一个昏迷的少年。
“没想到,你竟然会用这种方式回来啊!”
那老者缓缓走进大堂,每走一步,身体仿佛更老了一些。
“他们不让我为你扫榻,不让我为你立碑,我就知道,你这一去,真的是凶多吉少。”
那老者手臂一摆,大堂内蛛网灰尘全部被一阵微风卷走,老者席地而坐,望着供桌上的灵位发呆。
“这就是你的孙子吗?你放心,你的孙子交给我来照顾,只要我在,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丝毫伤害。”
那老者迷茫的望着灵位,毫无光泽的瞳孔猛然聚焦在供桌下的少年身上,气势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那一直不动的破碗突然轻微的摇晃了一下。
“老兄弟,你同意了?!我夏蠡在此发誓,夏蛮之孙如吾孙,待若至亲。以籍吾兄!”
那老者看到破碗的反应,神色激动,带着沙哑苍老的声音立刻大声道。
那破碗再无反应,而老者却是没有丝毫不满,抱着昏迷的孩子满心欢喜。如同得到了最珍贵的至宝。
“我定然要让这孩子成为我夏氏一族最出色的少长!”
老者豪迈道,扬长而去。
在那老者离开后,供桌上的破碗剧烈的抖动起来。
“夏氏一族隐于山中,百年前,夏蛮为少长,我为次长,少长乃夏氏最为出色之人,次长便是第二,我与你爷爷相互竞争,又惺惺相惜,直到你父亲……”
一座远离村落的茅屋之中,床榻上,九幽醒来后便目光空洞,呆呆的望着前方,如同行尸走肉。
床榻边,夏蠡抚摸这九幽的头,缓缓开口。
“你父亲犯了一件大事,不得不抛下你,而你爷爷为了你,孤身离开洞天,一走就是十年。”
“孩子,你这般,如何对的起你爷爷的一番苦心,如何对的起你爷爷拼尽元气相救?”
夏蠡叹了口气,望着目光依旧空洞的九幽,沉默了下来。
“你好好想想,如果你不希望你爷爷白白送死。还有,谢家是不会放弃夺我夏氏一族的镇族神通的。如果我守得住夏氏百年安宁的话。”
夏蠡神色疲惫的望着九幽,仿佛一个迟暮的老人,道出了无尽的沧桑。
“谢家为何要追杀我爷爷?”
九幽空洞的目光有了一丝神采,清脆的声音变得喑哑刺耳。
“孩子,你终于开口了,来,我这就给你做些药膳,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夏蠡神色罕见的激动起来,连忙起身向外走去。
“谢家为何要追杀我爷爷!”
九幽转过脸,直视着夏蠡,目光中燃烧着火焰。仿佛要将夏蠡灼化。
“你爷爷是夏氏少长,少长之意为少年长辈,当年你爷爷虽说仅有双十之数,但一身本领力压同辈,睥睨之姿无人能及,当年祖祠中老祖曾让你爷爷修习我夏氏神通,而你爷爷很快便与木族联姻,有了你父亲,你父亲犯下弥天大祸,而你爷爷盛怒之下自废一身修为,保住了你父亲的性命,带着年幼的你出走,后祖祠因你父亲被毁,神通仅有一孤本存于如今洞天之中。谢家想必是已知晓你爷爷有夏氏神通,虽说当年你爷爷修习神通之事隐秘,但仍有有心之人猜出大概。”
夏蠡身形一顿,定在原地,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什么是神通?夏氏神通是什么?我奶奶呢?”
九幽神色不断变换,沉默半晌,开口问道。
“唉!罢了,我原以为你会问你父亲之事,告诉你也无妨,你奶奶被木族带走,现在应该还在木族,神通是什么,如果说一条路通向村头,用脚走,可曰:基础,走着走着,便跑了起来,比之走路更快,是曰:技法,当你发现驾车更快时,可称:神通。神通百变,或为攻,或为防,或为困,或为辅。我夏氏神通名为:替天诀。代替天道,行法旨,为攻守一体。”
夏蠡坐下后,双目微阖,带着追忆的神色。
“木族?”
九幽带着几分疑惑。
“以后我会慢慢与你道来。且先吃些东西,养好身体。”
夏蠡不再解释,面色严肃道。
九幽沉默,没有再坚持,闭上双眼养神。
一阵浓郁的香气袭来,夏蠡很快便做好药膳,端到九幽面前。
“吃吧,明日便可下地走动,到时我再慢慢告知你。”
夏蠡拿起木勺,舀了一勺汤,递到九幽口中,细声开口。
一碗药膳下肚,九幽只觉得腹中有如火烧,片刻后又化作清凉之气,滋补全身,身体传来阵阵疲惫之感,很快便睡了过去。
夏蠡起身,轻轻的关上了房门,洞天之上的太阳渐渐光芒不复,取而代之的是清冷柔和的白芒。
“唉……”
夏蠡望着空中的太阳出神,似乎勾起了回忆,片刻后叹息了一声。背着双手,离开了。
翌日清晨,洞天之内天蒙蒙亮,九幽便早早起身,在院中捧着一块残缺的饼发呆。
“孩子,你叫什么?”
夏蠡推开院门,望见九幽在发呆,微笑问道。
“我叫九幽。”
九幽回过神来,淡淡开口,神色没有恭敬,也没有逾越,显得不卑不亢。
“九幽,上穷碧落下黄泉,黄泉,九幽,呵呵,师兄,你始终是放不下啊。”
夏蠡面色带着伤感,幽幽一叹。
九幽听不明白夏蠡的话,索性不去理会,再次望着那块残缺的饼。
“九幽,如果你想要去找你奶奶,如果你想为你爷爷报仇,你必须要成为少长,必须要踏入一条凶险无比的道路。”
夏蠡望着发呆的九幽,心中一痛,不由自主道。
“九死一生?”
九幽目光一转,盯着夏蠡。
“九死一生!”
夏蠡重复道。
“十死无生都可,只要报仇。”
九幽目光坚定中带着一丝疯狂。
夏蠡从未见过如此眼神仿佛要把自己灼化,竟生出不敢对视的荒诞念头。
“九幽,可否说说师兄这些年在外有何经历?”
夏蠡避开目光,轻声问道。
九幽低着头,沉默不语。
“自我记事,我与爷爷便一路乞讨,饱尝冷暖,爷爷一路由西至东,踏遍大半个东域,只为寻找一处地方,却未曾有一丝消息。”
正当夏蠡准备放弃询问之时,九幽抬起缓缓开口道。
夏蠡震惊不已,或许九幽不曾知晓少长是何等的风光,但夏蠡知晓!
昔日少长,今日乞丐,而九幽却仅用“饱尝冷暖”四个字带过这漫长的十年。
“孩子,苦了你了。”
夏蠡疼惜的目光望着九幽,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怜惜。
“你何时教我修行?”
九幽对上夏蠡的目光,凌厉的眼神在碰触到夏蠡温柔的目光后,身体微微一颤,将目光偏移开来,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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