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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八章 遥不可及的开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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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修炼的进行,小凡终于搞清楚了那颗长相奇怪无火自燃的珠子是什么——原来这是一颗黎荒炽心焰的子火火种。

    这子火火种,严格来说,并不是黎荒炽心焰,而是带有黎荒炽心焰气息的可燃胶体,采用黎荒炽心焰焚烧过的灰烬经由特殊方法制成,遇灵气则燃,无灵气则灭,无需明火。而这利用火种进行修炼的方法,也是苏离独创,《黎荒经》的与众不同之处。

    寻常的自然元素图腾——如水火风雷——的修炼,是两种修炼方式分别进行的。其一,是吸收灵气;其二,是利用天赋,感悟元素之力,与灵气融合。而《黎荒经》则不同,从尘启开始的各个阶段中,火种的黎荒气息,都在外部与灵气相结合,而后方才进入体内,由于黎荒炽心焰的强大,可以彻底地改变灵气的固有属性,相当于吸收之时就直接完成了元素之力与灵气的融合,可谓事半功倍。而且黎荒气息在体内运行,可以更有效地帮助修行者加深对元素之力的感悟,又是一举两得。苏离年轻时得到黎荒炽心焰母火之后,冥思苦想,自创了这种修炼方式,不得不说实在是才惊绝艳。

    小凡在得到了《黎荒经》之后,修炼得十分刻苦,几乎是废寝忘食,苏离感到十分欣慰,然而没人知道,越修行,小凡的心中就越是充满了疑惑。

    日升月落,转眼五天就过去了,再次盘膝而坐,吸收了一整天的天地灵气后,小凡神识归位,他心中的疑惑达到了极点,那有关于自己的体质。“好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儿……我都修炼了五天了,由生疏到熟练,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尘启阶段的吐纳吸收之法,我也能感觉的到天地灵气的澎湃进入,按照离叔叔的推测,我最多十五天就能实现开芒,即灵力注满凹槽,故而按理说五天过去了,也该注进小半图腾了,可实际情况是——别说三分之一,连二十分之一都不到,大量灵气入体,转化成灵力,不料填充图腾凹槽时,却如泥牛入海收效甚微,”小凡神经兮兮地喃喃自语,“灵力从大陆图边缘开始注入,现在才注满了三分之一个落日峡谷的版图,怎么会这样……”小凡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的争强好胜不容他屈服,“肯定是我还不够刻苦,或者起初就是很慢,我要继续!”西边的天空已霞光初照,小凡却心一横,再次盘膝而坐,默念口诀,神识外放,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再次向小凡丹田涌入……

    一旁默默注视他的苏离并未意识到这些,只以为小凡修炼成瘾,而且凹槽肯定已经接近注满——回想起来,自己当初是九天开芒,小凡这天资果然不凡,六七天就要完成了……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了,落日峡谷已是深夜,繁星密林蛙鸣——配上孤影一人,显得幽静而深邃。小凡仍不知疲倦地修炼着——所谓不知疲倦,就是身心俱疲,却佯装不知……事情的结果并不令小凡满意,这加班似的修炼带来的精进令他十分恼火,那该死的凹槽只增加了肉眼几乎微不可查的一格,而那颗火种,由于这几天没日没夜的修炼,已经接近熄灭了。“不行,我要找离叔叔再要一颗火种,十五天达不到开芒,我就一直修炼,不眠不休!”小凡站起身,去找苏离,他布满血丝的疲惫的眼中,满是不讲道理的执着。

    “离叔叔……”苏离正在竹屋中饮着茶,看到小凡进来,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修炼完了啊,小凡,你这孩子还真是刻苦,不过不用这么拼的,明天开始修炼到日落时分就可以了,晚上我可以提前教你一些神通了,反正你也马上就要开芒了,开芒之后就可以修炼离叔叔的绝学了……”

    小凡的眼中流露出不经意的闪躲,他愈发害怕苏离对他的期望,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与这期望完全背道而驰的现实,他认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刻苦修炼,继续漫无目的地修炼,小凡觉得自己陷入了死胡同不能自拔,他毫不怀疑苏离这个极源强者的断言,于是只能把一切的原因归结于自己,一切都显得有些苟延残喘的意味。

    小凡迎着苏离的目光,故作坦然,有些心虚地说道:“离叔叔,我的那颗火种用完了,您这儿还有其他的吗?”

    “有啊,火种自然有很多,只是……”苏离的脸上都是疑惑,“你不会告诉我,都这个时候了,你今天还要继续吧?”小凡故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啊,离叔叔,我要尽快修炼到开芒,您不是说过,时间紧迫吗?我不想浪费每一点儿时间……”苏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手指一划,五六颗黎荒子火火种就出现在空中,他将火种交给了小凡,还没来得及嘱咐几句,小凡就又飞似的跑了出去。

    晚夏的午夜,白天丛林蒸腾的热气都凝结在树叶和草枝上,露水滴落在小凡的眉间,也沾湿了他的衣裤,那感觉有些不舒服,不过小凡来不及想这些毫末之事,他扔在进行他疯狂的挣扎,他不是没想过告诉苏离,可是回想起苏离当初的话语——“尘启到开芒是最容易跨越的大境界”,小凡心中就满是不服气,自己可是盘龙血脉,龙舞大陆图的命格!在离叔叔心中几乎轻描淡写的开芒怎么可能如此难以突破?倔强地一咬牙,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修炼中。

    小凡当然不可能察觉到苏离的到来,他也低估了苏离的观察力。小凡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就算全心修炼起来,也远不至于起早贪黑,甚至还要熬到午夜,火种没了索取之还要后继续,这其中肯定有蹊跷——若是连小凡这点儿心思都看不出来,苏离也就算白活这几十年了。

    苏离悄无声息地甩出一道神识,向着小凡探去,还未到达小凡的丹田,苏离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小凡肯定不知道自己对天地灵气的吸收有多么快速,灵气的汇集已经从当初的星星点点,变成了现在的漩涡洪流一般,几乎倾泻而来,苏离深知此地虽为世外桃源人迹罕至,可天地灵气的浓稠丰沛却远不至此,唯一的解释就是小凡对《黎荒经》的深刻理解和自身血脉的优势。他大致估计了一下,这灵气吸收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越了尘启,甚至开芒,已经接近了初元的水准。可是这一幕使苏离更加困惑——这个速度三天就能达到开芒了吧,小凡还在修炼什么呢?于是充满了好奇地,苏离将自己的神识透入了小凡的丹田。

    这一看不要紧,苏离只觉得最近这段时间,自己深信不疑的常识都被完全颠覆了——这也太诡异了吧!这么夸张的灵气聚集速度,竟然……竟然只把凹槽填充了这么少的一点?他一刹那就明白了为何小凡几乎拼了命地日夜修炼,估计都是听了自己那“半个月”的限期,不禁心中一阵愧疚——还好我来看了一眼,要不然小凡非活活把自己累死不成,这填充的速度就是不吃不喝不上厕所,每天耗在这里,也不可能半个月开芒,甚至,一个月都不可能。

    但是,怎么可能会这样啊?自己的经验不可能有错,那么问题一定出现在这图腾本身,苏离的反应显然比小凡快得多,他将神识向小凡的图腾靠近,试图查看小凡的灵力和凹槽的状态。

    就这更深一层地察看,苏离的脸上的表情如同万花筒一样精彩,他立刻懂得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也不得不承认,小凡这个孩子总会给自己许许多多的难以置信和意外之喜。苏离知道了这看似矛盾和反常规的现象该如何解释——这根本就不是灵气的数量问题,而是——质量问题。

    修士们在尘启阶段,凹槽中的灵力状态和入体的灵气一样,都是气态,不经压缩和提纯——因为这是开芒阶段的事情,所谓开芒阶,就是将图腾凹槽中的气态灵力全部转化成紧致的液态,待全部的灵气都成了无比浓稠的液态时,就达到了开芒大圆满,而液态灵力的固化,就会实现飞跃,灵力一旦转化成固体形态的元力,也就达到了初元境界。而此刻,小凡那完成了几十分之一的凹槽,里面填充的不是气态灵力,正是那无比粘滞浓郁的液态!也就是说,小凡填充完成的速度必然缓慢,只因他完成的那一刻,不是开芒初期,而是开芒大圆满!直接可以冲击初元阶的开芒大圆满!相当于一下子跨越了两个境界……

    苏离摇了摇头,这盘龙血脉诡异逆天,果然不能以常理来推断,苏离也决心以后不再做什么预判了——因为眼中的小凡,还在发狂一般地修炼着。

    苏离分出一道神识,轻轻唤醒了小凡,突然被打断修炼的小凡,看到了眼前的苏离,立刻如同惊弓之鸟,慌了神,“惨了惨了,离叔叔肯定觉察到了不对,他应该已经知道我的缓慢进度了,怎么办?怎么解释?我真的没有偷懒啊……”一万多个声音仿佛同时在小凡的脑中回响,他在想如何向苏离交待。

    然而先开口的是苏离,“小凡,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离叔叔先要和你说声抱歉,当初的那个时限是我主观臆测信口开河了,你体质的特殊性决定了不能完全迷信常理……”苏离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因为他看到了小凡眼神中掩饰不住的疲惫。苏离继续向小凡解释,“你之所以难以快速开芒,是因为……”苏离将事情的始末和原理告知了小凡。

    听完了苏离的解释,小凡百感交集。首先感到了如释重负,不是自己不刻苦不努力,也不是自己的天赋有问题,自己终究没有让离叔叔失望。其次,就是哭笑不得——离叔叔随口一说,自己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不能理智地思考和及时交流,这才弄了这么一出乌龙,还好离叔叔看出了端倪,要不然自己岂不白白累得死去活来?小凡不好意思地说道:“离叔叔,也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的,以后我修炼中的一切不解和问题,都不向您隐瞒了……”

    苏离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凡,记得离叔叔一句话,你就是个天才,而且更重要的是,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再怀疑自己,平安镇的那个孤儿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你就是你,不忘初心,相信自己……明白吗?”

    小凡郑重地点了点头,苏离伸手擦了擦他头上的露水,“从明天开始,离叔叔就会向你展示,火焰的真正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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