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点点头走了。一边走,却又一边琢磨,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悟空呢?告诉吧,一是怕影响了悟空的大事,再一个也怕两个人再见面真的会害了悟空。可是不告诉吧,看着那娘俩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嫦娥仙子请留步。”
一回头,是八戒和如来从后面赶了上来。
“如来佛祖,你,你怎么能------”嫦娥一脸惊恐。
“阿弥陀佛,嫦娥仙子,休要惊慌,”如来一指南面,“你看看,八戒弄来了一个亿斤顶,把天擎起来了。”
嫦娥抬眼一看,一个巨大的物体正在飘飘渺渺间支撑着南面的天空。
“八戒,你可真有两下子。”
“哪里哪里,和你在南面昼夜不停的治病救人相比,我这还不是小儿科。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我刚接到玉帝的旨意,回天庭去参加蟠桃大会。”
“哦,刚刚好,我俩也是赶往蟠桃大会,同路,同路。”
“嫦娥仙子,老和尚有一事相求与你啊。”
“如来佛祖,你怎么会有事求我?”嫦娥略感意外。
如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嫦娥,“仙子是不是刚刚救了一对母子?”
啊?嫦娥一阵讶异,这老和尚怎么什么都知道,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是有这回事。”
“这次蟠桃大会之后,你还可以继续照顾她们娘俩,甚至可以把她们带回你的广寒宫,但是,这件事绝不可以再让其他人知道。”如来的口气很强硬,几乎是在命令。
八戒听得有些稀里糊涂,这俩人这是说什么呢?“佛祖,仙子把谁救了?”
“八戒,”如来竟有几分怒意,“别乱问。”
如来的态度,让嫦娥更加坚信了白思春所言不假。同时,如来在她眼中一向宽容慈悲的胸怀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仙子,我知道你此刻的想法,也知道你成人之美与人为善的心境,可是你想过没,一旦你将这件事告诉他,我佛的声誉受到玷污不说,天地的安危和他个人的生命都将受到严重的威胁,所以,你必须得答应我。”
在如来连软带硬的强大压迫下,嫦娥眨巴眨巴眼睛,“好吧,我答应你。”带着不理解不认同不公平,甚至是抱怨鄙视和羞愧,嫦娥同二人一同感到了‘灵月殿’。
对于场上瞬息万变的情节,她并没有的关注。她知道,在这个情形下,自己没有任何解决风云突变的能力,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治病救人,帮助灾民完成家园重建。可是她又糊涂了,玉帝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叫回来能有什么用呢?其实玉帝的想法很简单,他就是想让嫦娥见证一下这个神将是不是曾经在广寒宫里袭击过她的那个人。虽然这个见证已经毫无意义。
从进到‘灵月殿’那一刻,她就看见了神将。她死死的盯着他,盯着这个曾经给过她致命一击的煞神。从另一种意义上讲,她心里面还在瞬间产生过另外一种想法,应该感谢这个人,如果不是他,就不会真正的认识八戒,不会和八戒发生那段让她终生难忘的所谓的恋情,就更不会有那个玉树临风般的吴刚的出现。而神将,却避开了她咄咄逼人的眼神。
她把目光又转向了悟空。悟空的双目,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而又刚毅,只是在他那被层层正义包裹的面容下,却略微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仿佛一块刚刚在滚滚熔炉中被烈火淬炼过的钢铁,倏忽而过的疾风只能冷却一下它表面的温度,而内心,依然滚烫。
谁能明白他内心那份激烈的碰撞?没有。当天庭的安危和对白思春的眷恋痛苦纠结的时候,他选择了前者。但是,无论怎样,他都没有放弃心中的梦想,没有放弃对美好爱情的执着追求。
在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之后,他独自走出了‘灵月殿’。
尾随而来的嫦娥在内心的天平左摇右晃之后,终于选择了开口,“我见过她。”
“你说什么?”
“我说我见过白思春。”
“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嫦娥提高了嗓音,“白思春就在南面。”
悟空笑道:“嫦娥仙子,你是不是故意逗我玩儿呢,怎么只见你张嘴却听不见你说话?”
“你说什么?你听不见我说话?”
“哎,这句听见了。”
嫦娥摸摸脑袋,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回事啊?清了清喉咙,嫦娥附在悟空耳边,卯足了劲,“你的白思春在我那里。”
“不行,还是听不见。”悟空急得抓耳挠腮。
悟空和嫦娥哪里知道,就在他们先后走出‘灵月殿’不久,如来已经用法术在他们之间控制了一切有关白思春的话题。
“怪了事了。”
“这句也听见了。”
嫦娥不再开口,她怨怨的看着‘灵月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刚才是和如来一同赶来的吧。”
“是的,还有八戒。”
“他在路上和你说过什么话没有?”
“也没说什么,她只是告诉我,有些事不要再和其他人讲。”
俩人谁也没再提及白思春,所以接下来的沟通进行的很顺畅。
“呵呵,这就对了,”悟空苦笑着,“谢谢你嫦娥仙子,你快去南面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真的知道?”
“知道。”
“那我就告辞了。”嫦娥走出去没多远,又不放心的回头喊道,“抓紧时间去南面。”
悟空会意的点头之时,祖师却无声无息的从‘灵月殿’走了出来。
“师父,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师父累了,我要回我的灵台方寸山好好休息休息,好久没回去喽。”
“师父,”看着满头灰白的祖师,一肚子委屈和心酸的悟空跪倒在地,“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已是泣不成声。
“悟空,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为师的明白你的苦衷。”祖师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悟空,“不要惊悸昨夜的风雨,更不要畏惧前途的荆棘,既然你选择了远方,就快些上路吧。”
悟空抬起头时,祖师已飘渺而去。远远地,依稀还可以听见祖师最后的嘱咐,“走什么路全在自己,只是不要极端。”
‘灵月殿’内,歌舞升平鼓乐喧天。如来一脸肃穆,玉帝满面欢颜。只是悟空的一句话,却让‘灵月殿’的气氛瞬间从沸腾跌倒了冰点。
“如来,”悟空缓缓晃大了金箍棒,“还我白思春。”
白思春,白思春是谁?众仙胆战心惊的看着金箍棒纷纷后退,难不成这孙大圣要再次搅乱天宫?
玉帝又坐不住了,好不容易弄走了一个黑龙,又蹦出一个孙悟空,这哥俩怎么偏偏都要和天庭过不去?慌慌张张刚要站起来,却被王母按住了。这个刚刚被蜘蛛亲吻了的王母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她知道,有好戏看了。
如来还是一脸肃穆,对悟空的吼叫置若罔闻,一句话也不说。
“老和尚,你以为不说话就能瞒得住你做的那些事情吗!”悟空有些恼了。
如来仍旧稳稳的坐在那里,对悟空的喊叫无动于衷,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如来佛祖,”玉帝感觉有些不对头,把身子往前欠了欠,“你怎么了?”
如来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对于玉帝的关心根本不做任何理睬。王母娘娘起身来到如来面前,用手在他眼睛前晃了晃,没反应,吓得王母失声叫到,“陛下,佛祖他------”
“莫慌,莫慌,慌什么。”悟空这时却看出了门道儿,“他这是神魂出窍了,稍等片刻就能回来。”
大家知道,分身是悟空在西天路上惯用的法术,他常常留下一个假身子,而真身却不胫而走。以他的经验判断,如来此时也正是如此。不过让悟空不解的是,老和尚在这个时候分身去干吗了?
玉帝已经坐不住了,“悟空,佛祖真的是如你所说,是神魂出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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