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宗腾神色一凛,像身侧不远的一片阴影处喝到:“谁!”
“宗老弟,是我!”李天罡的声音传了过来。
见是李天罡,宗腾连忙笑道:“原本是天罡兄,怎么也跑出来了?刚才还看呢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
“哈哈,你都能起身出来散步了,大哥我的酒量还能比你差不成?”
说话间,李天罡已经走到了宗腾的身边,眼神清明,已经没有一点醉意了,仿似刚才的烂醉模样只是装出来的一般,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鸟笼,只是鸟笼是空的,里面的鸟却不知去哪了。
宗腾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空鸟笼:“天罡兄原来是出来遛鸟,只是,这鸟笼里面的鸟呢?莫非是天罡兄烂醉之下失手放了出去?”
李天罡也顺着宗腾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鸟笼,顿了顿,解释道:“刚才没事出去溜了溜鸟,谁知因为被你这家伙灌的太过迷糊,一不留神让那小鸟飞走了。没事,这鸟有灵性,明早应该就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些天经常看见一只白色的鸟往外飞,原来是天罡兄的。”
李天罡面色微微一变,不过马上又恢复正常,笑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么,没想到十几年未见,你的酒量倒是大了不少,弄的我这几日每日都得醉上那么一会。”
“天罡兄,你一直都没变,是吗?”宗腾突兀的问道,满脸认真的看着李天罡。
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猜测,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
此时,大片大片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天色陡然间变黑,伸手不见五指,李天罡的语气顿了顿,随后说道:“宗腾老弟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变没变的?”
“轰隆!”
突然,沉闷的雷声在天空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随后狂风骤起,吹的园中树木‘沙沙’作响,两人同时抬头,宗腾喃喃道:“要变天了呢!”
李天罡在旁边叹道:“是啊,要变天了!”
突然,宗腾只感觉一阵眩晕从脑中传来,身体也开始发软,他扶着头,身形摇摇欲坠的样子,李天罡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问道:“宗腾老弟,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喝多了,酒劲又上来了。”宗腾说。
“酒量不行就不要喝那么多嘛,真是爱逞强!走,我扶你回房休息。”李天罡托着宗腾沉重的身子走向屋子。
望着从李天罡额间渗出的颗颗豆大般的汗珠,宗腾的神色有些复杂,不为人察的叹了口气,侧过头,他有些留恋的看向不知尽头的天际,目光所及正是遥远的东边,一双深邃的眸子中泛出丝丝忧伤。
最终,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将视线沉寂于一片黑暗之中。
。。。。。。
深夜,
枫落呈大字型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被李芸强拉着到处走了一天,直到太阳下山,李芸才不得不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回来,弄的他是精疲力尽。
而且回来时,两人正好错过了吃饭的时间,李芸是个神经大条的人,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而枫落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就没有吃饭,以至于现在又累又饿。
几缕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地上,让整个房间有了一种朦胧的美感,萧落目光呆滞的盯着,脑中浮现的却是今天下午和李云在一起的情景。
想到李芸,一抹温馨的弧度在他的嘴角扬起,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李芸姐姐,真是一个好人呢!”枫落突然喃喃道,要是此时李芸听到枫落的这句话,肯定会兴奋的扑上来又是抱又是亲的。
话刚出口,枫落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我这是怎么了,竟然会认为那个女人是好人,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该死。一定是这几天累坏了的原因,恩,就是因为这个。枫落连忙拍了拍脸,再一次躺下,强制自己去想别的事情。
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世,直到现在,他仍然不能记起失忆前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忧伤。
又想到宗腾,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刚才宗腾和他说话的场景,刚才宗腾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边响起,想起宗腾说话时的神态,枫落的心里莫名其妙的闪过一丝不安。
突然,一道黑影从窗口闪过,枫落猛地望过去,轻喝道:“谁!”
无人应答,枫落感到有些诡异,蹑手蹑脚的下床,不发出一点声响的走到门后的阴影处静静的听外面的动静,可是许久,都未曾听到什么,于是他警惕的打开门想出去看个究竟,却发现外面空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
摇了摇头认为是自己的错觉,枫落正准备回屋,刚转过身,突然感觉眼前一黑,随后就没有了知觉。
。。。。。
李府东北角落一个废弃已久的柴房。
虽然这个早已废弃的柴房从外面看起来破破烂烂,但是里面却收拾的十分整齐,不过这些收拾的很整齐的,却并不是床单被褥亦或是干柴之类的东西,而是一排排闪着寒光的刑具。
屋内站着几个披着蓑衣的男子,其中的一个正好奇的把玩着桌上的刑具,还有一个男子被绑在十字木架上,这男子披头散发,**的上身鲜血淋漓,就连脸上都满是伤痕,血肉模糊之下看不清他的模样。
男子无力的抬起头,对着其中那个正在把玩刑具的男子说道:“宗陵,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么?”
“是的!”宗陵一边研究手中的刑具一边答着,甚至连眼皮没都抬一下,只见他又转头对旁边的人说道:“你们看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看样子应该是用来在人身上烙字的吧?”旁边的一个人答道。
“在他身上试试不就知道了。”另一个人说道。
“也好。”宗陵说。
这几个人都是逍遥阁弟子,对于这些刑具都是从未见过,第一次见到不免觉得有趣,在刚才的一个时辰里,几人就这样如同做实验般,在男子身上一一试验这些刑具的用途,让他们不由有些感叹这世俗之人的想象力,竟能发明出这么多的用来折磨人的工具。
“宗越呢,他怎么没来?”男子说。
一边将烙铁放进旁边的火炉里加热,宗陵一边说:“你说大师兄啊,他应该在路上,马上就来。放心,你的命是他的,我们现在不会杀了你的。”
这时,柴房的门随着‘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几人警惕的向门口望去,当看到来人的相貌之时,脸上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宗陵放下手中的烙铁,转过身去问道:“怎么样,人带来没?”
“自然是带来了。”来人说话间已经将手臂间夹着的孩童丢在了几分面前,黑发紫眸,这孩童便是枫落。
在这重重一摔之下,枫落一下醒了过来,迷茫的睁开眼,当看到周围的情景后,一阵危机感浮上心头,枫落眼睛顿时清明,一个激灵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了几根粗绳将他严严实实的绑了起来。
见挣脱不得,枫落抬起头问道:“你们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甚至没有人看他一眼。
“不错,不妄大师兄这十几年的栽培,今日之事,你乃首功,大师兄以后定会更加的看重你,助你登上这大燕帝国的巅峰权力之上。”宗陵对来人说道。
来人上前两步,半跪在地上说道:“请代我谢过主人。”
“嗯,无妨!起来说话吧。”宗陵抬了抬手说道。
来人站了起来,在柴房里昏暗的烛光下,枫落也终于看清了这人的面貌,直呼其名道:“李天罡,你这是何意?”
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从枫落身后传来:“枫落,是你么?”
这声音,好生熟悉!
枫落回过头,发现刚才说话的男子此时正被绑在木架上,披头散发,满脸鲜血,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都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虽然这男子此时已经面目全非,但那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让枫落已经猜到了这男子是谁!
“宗腾前辈,你怎么也会在这?你身上这些伤口。。。”枫落语定定的看着宗腾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语气有些颤抖,明明不久前还完好无损的和他谈话,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枫落问道。
宗腾惨淡的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将目光移向站在一旁的李天罡:“天罡兄,果然是你。”
李天罡看着眼前这个血肉模糊的男子,说道:“我知道,你来的第一天便已经猜到了。”
“只是。。。我不愿相信而已。”宗腾眼睛黯然下去,随后又抬起头:“既要害我,当年又何必救我。”
李天罡微微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向别处:“宗腾,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十几年都始终如一的不曾改变。”
“说实话,我很羡慕你。”
李天罡看了眼被绑在木架上血肉模糊的男子,说道:“我知道,你早就猜到了。”
“只是我不愿相信。”男子说:“既要害我,当年又何必救我。”
李天罡微微一叹,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宗腾,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十几年都始终如一的不曾改变。”
“说实话,我很羡慕你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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