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师父好不小家子气,若想要金银还不是随手变来?”孙悟空不以为然。
“怎可用变幻之术懵人?”唐僧又想到一个问题:“悟白,你去将悟空换下来,省得他那张脸吓坏人家。”
“师父,要去您去,我可不敢招惹他,猴急可就要杀人呢。”白骮小声嘟囔,不想跟孙悟空争出头。
“悟元,你去!”
“师父,出门在外就得硬气,只有猴哥这样的才能唬住人。”李元宝懒得动弹,唐僧只得暂且作罢。
“来啦,来啦,莫要砸坏了门!”
院子里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紧接着吱吱呀呀的声音传来,院门被打开,出现了一位老者,十分苍老,皮肤松弛,眼角下垂,眉毛都长过肩头,看起来不下百岁,气色尚佳,脸上带着笑意,一看就是位善心人。
“老头,磨蹭半天才来开门,找打!”孙悟空嚷嚷道。
老者却愣住了,使劲揉揉昏花的老眼,面前的孙悟空紫金冠锁子甲步云履,神采飞扬,全身霸气,分明是天神下凡啊。
所以,老者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内心十分欢喜,凡人得见真神,这可是莫大的造化,慌张张就颤巍巍跪下:“寒门陋室,竟然有天神驾临,不胜荣幸!”
“少罗嗦,快将我师父迎进去好生伺候!”
“悟空,不得无礼。”唐僧整理下袈裟毗罗帽,迈着方步走上前,双手合十,脸带笑意说道:“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去西天朝拜佛祖,途经此地,天色已晚,还望施主收留一宿。”
老者抬头再看唐僧,白面僧人,五官俊秀,玉树临风,圣僧模样,心里更加欢喜,这是积了几辈子的德,迎来这么多贵客,又接连磕了几个头,连忙说道:“高僧快快请进。”
室内十分简洁,但却是一尘不染,正中间一张桌子,不知每日被擦拭几遍,棱角都变得圆润光洁,透过窗外的月色,闪闪发亮。
虽然月光如水,但李元宝还是觉得不够亮,问有没有油灯,老者翻腾了半天,才找来一个,鼓捣了半天,点亮起来。
老者又招呼老伴儿儿女都出来拜神仙,打扫的打扫,喂马的喂马,上茶的上茶。老者的小儿子见圣僧有个女徒弟,瘦瘦弱弱的,心生怜香惜玉之情,殷勤的上前就要帮着拿行李。
白骮不客气的将行李扔给他,却有百斤之重,压得那小子一个趔趄,弓着腰才挪到墙边放好,更知道这些都不是寻常人。
打扮招风的孙悟空十分抢风头,一家老小都看个不停,人靠衣装马靠鞍,倒也都忽略了孙悟空的长相问题。
“老人家,我家大师兄又不是美女,你老看他干什么?”李元宝嘿嘿笑着打趣。
老者尴尬一笑,说道:“竟觉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好俗套的开场白啊,不过孙悟空却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年老眼花,连你太太太爷爷都不认得了!”
老者脸上现出不悦,神仙也不该这么说话,缓缓道:“我已过百岁,玄孙都有了儿子,这十里八乡再没有比我年长者,谁见我都要称呼一声祖爷。”
和睦的场景被孙悟空捣乱,唐僧碍于面子,硬着头皮呵斥道:“悟空,怎可目无老幼,还不快些向老人家致歉?”
“师父,我说得可不错,他要是叫我一声太太太爷爷,还算是他的福气呢。”孙悟空一个箭步蹿到老者跟前,凑近些,笑着说道:“老头,你说我面熟不假,我也曾见过你的。由此向东,翻过几个山头有座五指山,我便在那山下压了五百年之久。”
想起来了!
老者激动不已,刚才没喊错,这就是神仙,连忙起身又给孙悟空跪下:“竟然不知是神猴爷爷到了,儿时淘气,常常溜出去玩耍,那时你耳朵里长草,满脸污泥,小的只当你是只猴子,今日方知,竟然是天神遭难,当初真是年幼无知,瞎了眼。”
“好说,好说,还得多谢你把桃树林里的桃子摘来吃呢!”孙悟空笑着把老头搀扶起来。
“拜见神猴爷爷!”
屋内的人也都齐刷刷跪下,给孙悟空磕头,孙悟空最喜热闹,乐得抓耳挠腮,室内直翻跟斗。
“我家大师兄还有个玉帝亲赐的封号,齐天大圣!”李元宝跟着起哄。
众人都激动了,神猴竟然还跟玉帝有关系,都挤上前抢着说话,看能不能沾点仙气儿,口里大圣喊个不停。
原本该是核心人物的唐僧一再受冷落,而且一家人只顾跟猴子说话,都没听见自己肚子里饿的咕咕直叫。
一家人嘁嘁喳喳吵得唐僧头疼,咳嗽几声也不管用,最后只得提高嗓门,问道:“老人家,已到戌时,想必平日此时也该睡下了吧?”
老者正在兴头上,乐呵呵的说道:“见到大圣爷爷,着实开心,不急着入睡。”
“那个,老人家姓甚?”唐僧又无聊的问道。
“陈!”
哦?唐僧露出惊喜状:“贫僧俗家也姓陈,许是五百年前是一家。”
“正是,说不定那时我还给大圣爷爷打过下手呢。”老者兴致颇高。
又绕到孙悟空身上,唐僧微微皱眉,喝了口茶水,更觉得饥饿,又问道:“地里收成可好?”
“托大圣爷爷的福,近年来风调雨顺,倒也有些余粮。”
“还是老人家自己修来的福气,我等一路化缘,带不多粮食。”唐僧又暗示。
不过老者却没有听明白,笑道:“出家人当享受四方供养,何须田地劳作?远游在外,多少粮食带着也不够啊。”
“说的也是,只是天好尚可,遇到雷雨天气,忍饥挨饿也是常事。”唐僧又摸摸肚子。
旁边的李元宝听得着急,有话直说,有屁就放,你咬文嚼字的跟田间老头卖什么关子,上前一步,说道:“老人家,我们都还没有吃饭呢,要是方便,麻烦给做点饭菜来。”
老者猛地一拍脑门,接着吩咐女人们赶紧生火做饭,莫要怠慢了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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