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警车纷纷赶到，荷枪实弹的数十名警察将博物馆包围了起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博物馆的任天马馆长和西湖区的刑侦大队的陈栋梁大队长也同时来到了现场。
毕竟是在自己辖区发生了盗窃案，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地方，是一级保护单位博物馆，陈栋梁的的责任自然非常大。
接到报警后，陈栋梁的心就一直拎着。
一路上都和现场的警员保持着通话。
让他不能置信的是，小偷居然没将玉蝉带走。
“你确定？”陈栋梁问了好几遍，问得现场的警员都有点不耐烦，却不敢在队长面前流露，索性拿手机拍了照片拍了现场的图片发给陈栋梁。
但陈栋梁看到图片后更加奇怪。
都已经破坏了保护玉的防弹玻璃，玉也取出来了，却不带走。
这小偷的脑子是突然短路了吗？
或者是在向警方示威？告诉警方他有多牛？
文学作品里倒是有这样的人，但现实生活中，这种吃得空的人不能说没有，起码陈栋梁是没有遇到过。
那另一种可能性就是玉蝉已经被调了包了。
想到这里，陈栋梁更是心急如焚。
同时赶往博物馆的任天马馆长则在心里大叫后悔。
当时文物局和他联系要展出吴越国的文物时候，他就觉得不妥，因为真品展出对博物馆来说责任过于重大。毕竟玉蝉也就罢了，那越王剑莫邪却是国家级的文物，若是有个闪失，他这个博物馆馆长也不要当了。
虽然每一件文物都有保险，但像越王剑这样的文物，价值岂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所以他听说博物馆被盗，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越王剑有闪失没有？”
听说越王剑安好，任天马的心放下了一半。
知道小偷的目标不在越王剑却在玉蝉的时候，他还在心里嘲笑小偷没文化：放着价值边城的越王剑不去偷，却去偷玉蝉，果然还是小毛贼的行径。
到了现场，任天马心中的疑团却更大了。
“无论从作案手法还是所带的工具，都是十分专业的，显然是有备而来。为什么他放着越王剑不去偷，却瞄准了玉蝉？偷出了玉蝉却不带走，莫非这玉蝉还有什么秘密是我没发现的？”任天马心想：“展览结束后倒要把玉蝉好好研究一下，看看有什么古怪。”
陈栋梁到达现场的第一个反应却和任天马完全不同，“任馆长，你再仔细看看，这玉蝉确实是你们展出的那块吗？”
小偷明明已经得手，却不带走玉蝉，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任天马这时已经和随后赶来的文物专家仔细研究了一番，确定这块玉蝉是他们展出的那块无疑。他对小偷的行为也感到不解：“东西又不大，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带走，为什么放弃了呢？”
“所以我才叫馆长仔细看看。”陈栋梁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的怀疑。
“陈队长是在怀疑这块玉不是之前的那块？”任天马说。
“我确实怀疑是被调了包。”陈栋梁说，他甚至在怀疑是馆他们怕责任过于重大，才一口咬定文件没有被盗。
“队长的怀疑也是人之常情。”任天马说：“但起码我是看不出来。何况同样质地的玉也不是这么容易找的。你看这样的光泽和硬度，这样的莹彩和年代。就是肉眼都能看得出来这块玉有多漂亮。换句话说，如果换了，那小偷也是得不偿失。我想没这么傻的小偷吧。”
陈栋梁松了一口气：“我对你们文物界的事情也不清楚。但既然你们说没有，自然是没有了。你们才是专家。”陈栋梁自然愿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玉蝉确实是被调了包了，却是在展览之前就被调了，这是陈栋梁和任天马完全没有想到的。
“好刺激。好惊险。”
从二楼的露台直接跃上博物馆外的大樟树，闪灵居然有些开心。
“刺激什么啊。花这么大的力气，却一无所获。”慕容问却高兴不起来。
“既然是假的，为什么他们还弄得这么牢固？”闪灵好奇地问。
“恐怕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假的。”慕容问若有所思。
“那真的到哪里去了呢？”闪灵说。
“你问我我问谁？”慕容问没好气地说。
“我以为你是天上地下无所不知，古往今来无所不晓的呢。”闪灵说。
“对了，刚才怎么回事？你差点害我被关在里面。到底哪里出问题了？”慕容问说：“你不是拍胸脯打包票说控制监控十分钟没问题，怎么才两分钟就出问题了？”
“我被一道更高级的命令限制了。”闪灵有点沮丧。
“更高级的命令？”慕容问有点糊涂。
“电脑只按指令运行软件，这个你是知道的吧？”闪灵说：“我进去之后，接管了指挥监控系统的软件形成的命令，把监控里播放的画面变成前面十分钟画面的重播。时间长了可能会被看出来，十分钟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然后呢？你开小差了？”慕容问不满地说。
“怎么敢啊。”闪灵有些委屈，“然后突然出现了一条指令，权限高于我的设置，直播把你的画面播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电脑是死的，设置好的命令不可能随机应变的吧？”慕容问说。
“当然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一个新的命令进来了。”闪灵说。
“新的命令？”慕容问说，“而且是正好与我们作对的命令。”
“啊。莫非是他？”闪灵说。
“天启？”慕容问的心沉了下去。
“目前来来，也只有他有这个能耐。”闪灵说。
慕容问和闪灵边聊边走，早就离开了博物馆附近，来到了孤山的山顶。
夜晚的西湖，幽静得让人心醉，苏堤和白堤如两条玉带，从西湖的南北和东西两个方向贯穿而过，为西湖更增添了灵动。
从孤山山顶望下去，博物馆灯光全开，亮如白昼，警察们进进出出，自然是空忙一场。
慕容问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及时抽身离开而感到轻松。
如果他和闪灵分析得不错，托身于网络的天启不仅没有淹没于浩渺的电脑世界，甚至有点如鱼得水的味道。
“不知道他怎么能够算计得这么精确，正好在我控制监控的时候出手干预。”闪灵说，“如果早有准备，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输了给他。”
“嗯，是我有点大意了。”慕容问说：“刚才查看玉蝉的资料时候，他应该就隐藏在我的附近。所以被他猜到了我的行踪，就跟着去捣乱了。”
“原来他一直在监视着我们，真的有点害怕呢。”闪灵说，“如果这样，那我在网络里晃悠的时候，不是很容易上了他的圈套？”
“他在网络里面也未必能有多少能力可以施展，不过以后没事少在里面瞎逛，更安全一些。”慕容问肯定地说。
“那岂不是要无聊死。”闪灵有些闷闷地说。
“你是愿意无聊死，还是愿意跟他在一起？”慕容问说。
“这个……还用说吗？”闪灵在手机里打了个寒颤，把慕容问的手机弄得一明一亮地，在黑暗之中分外醒目。
慕容问怕引起注意，索性关了手机，慢慢地从孤山另一侧下了山。
折腾了一夜，没什么收获，却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肚子。慕容问回食古堂的半道上，先到吴山路吃了早点，在小笼包子和大馄饨热气和香味中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反正他到地球后遇到的奇事怪事数也数不清，慢慢解决吧，他这么安慰自己。
到了家，刚刚换了舒服的衣服，丁玄武便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问的事情和他自己在查找的天魂颇有联系。
莫非钱王真的借天魂来到了现代？
如果这样，倒是可以解释当年钱王失踪那件往事。
但一个古人来到当代，怎么送他回去呢？天启又会借机弄出什么风浪来？
在丁玄武看他收集的那些资料的时候，慕容问觉得一阵阵倦意涌来。
毕竟他仍然是一个地球人的身体，他也得睡觉吧。
等他被人吵醒的时候，丁玄武却已经离开了食古堂，放在他面前的，是那份“寻人启事”。
虽然只迷糊了不到两个小时，慕容问的眼睛却因为“寻人启事”亮了起来。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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