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通往恒月谷宗门大殿的山道上,谭青和葛灵儿就碰到了许多今日上山给廖师叔祖拜寿的,形形色色,武林人士打扮的江湖中人。
但是当来到宗门大殿前面的空地上时,谭青还是被眼前的大场面惊了一跳。他从未想过今日会来这么多人,只不过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故而面上神情丝毫未露。倒是葛灵儿被这么多人惊讶的小嘴微张,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恒月谷宗门大殿前方的空地上,此时已是人满为患,足有一两千人,但见东一簇,西一堆,人头涌涌,这些人形貌神情,有三山五岳的草莽汉子,也有身着锦缎华服的富贵之人。
“谭师兄,灵儿师妹,你们怎么现在才到?没想到今日会来这么多人吧?”,看到谭青和葛灵儿,一名身穿黑色崭新道袍,十**岁,面目清秀的青年道士笑嘻嘻地问。
“胡师兄,我与师兄因为有事,故而晚到了一些。我倒是真没想到本门廖师叔祖寿诞大典竟然会来如此多的江湖同道!”,葛灵儿连忙解释一番,又有些意外地说。
黑色道袍的胡师兄,本名胡玉亭,与谭青一样也是恒月谷的内门弟子。是谭青在门内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甚至可以说是附身之前的谭青的唯一朋友。只不过胡玉亭并非掌门一脉弟子,其父净环真人同样是其师父。
虽然胡玉亭的父亲净环真人武功剑法俱在绝顶一流高手之列,在恒月谷内可排前五,位列“衡越八子”之一。但是葛灵儿的这位胡师兄却武功平平,论武功比之当初的谭青都略有不如。
胡玉亭之所以武功平庸,倒不是他修炼武功不上心,而是他本身练武资质远不及常人。其母在怀他之时,曾与人动过手,受过内伤,因而早产,故此胡玉亭先天不足,筋骨弱于常人,无论习练何种武功都事倍功半。
可能是同病相怜的原因,武艺低平的胡玉亭特别喜欢同一样资质平庸的谭青待在一起。可能有同样资质一般谭青陪伴,是自己不至于太过怨恨老天不公吧。
只不过附身之后的谭青一直忙于修炼武功,而这位胡师弟最近也一直忙于打探江湖上最新出现的小道消息,无暇分身。故而这顿时间,两人见面极少。
虽然习武的天分不成,但是这位胡师弟在打探消息,分析情报上却很有一套。小小年纪,已是本门外事堂的执事之一,专司江湖情报一事。不知是他天性如此,还是后天兴趣,或者两者兼有。因为自知修武之路已断,反而对打探情报之事更是全心投入。就是门内各位长辈对其负责之事也是深感满意。
“谭师兄,好久不前了,师弟想不到你一直以来,竟是深藏不露,武功之强,剑法之高,竟能够一剑诛除“蛰岭三凶”。枉师弟我自以为师兄与我这资质平庸之人一样,武功低微呢!师兄,你可将小弟瞒得极苦”,胡玉亭一脸抱怨之色地对着同样换了一身崭新道袍的谭青淡淡寒暄道。忽而脸上露出苦笑之意,自嘲般地讥讽道:“恐怕小弟当日的同病相怜之言,在师兄耳中,无疑是笑话一般吧?师兄听到之时,在心中大笑吧?”
“胡师弟!你我兄弟,为兄的性情你还不了解吗?小兄资质确实平庸无比,以前武功也未有丝毫隐瞒,确实低微。只不过为兄情形有些特殊,近半年来,似乎头脑忽然开窍一般,武功略有精进。并非师弟猜测那般,故意隐瞒,看师弟的笑话”,一项寡言少语的谭青严肃的沉声道,竟少有的解释起来。
他不想失去自己曾静唯一的好朋友,让自己这位一直谈得来的师弟对自己有心结。
听到谭青的解释之言,看着他脸上的真挚之色,胡玉亭狡黠道:“师兄,骗到你了吧?没想到一项闷嘴葫芦的谭师兄,也有伶牙俐齿的一天。见到师兄今日这般失态之事,他朝有一日,师兄武功大成,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之时,师弟对别人说起今日之事,也是小弟的光彩之事。毕竟江湖上不是谁都可以与威名赫赫的谭大侠有交情的,而且见证谭大侠当年武功低微之时的囧俗之态。哈哈哈……”,越想越觉得有趣,也可能是天性开朗乐观,他说道最后竟不自觉得大笑起来。
“呵呵”“嘻嘻”
谭青见到胡玉亭心结解去,又听他耍宝一般的戏言有趣,也不禁和声旁的葛灵儿一起跟着笑了起来。
终于笑够了,胡玉亭恢复了往日的精明能干之色,三句话不离本行一般,“今天来参加廖师叔寿诞大典的江湖人中,可来了不少的成名人物,来来来,我给你们一一指认。在江湖上行走,说不定哪天就会碰上,若不认识,被人阴了都不知道,出去别说是我”江湖百事通”“银笔铁算盘”胡玉亭的好朋友。说出去,丢不起那人“,说完一边招呼着谭青他们,一边臭屁地吹嘘着。
“那名身穿黑衣,腰插标囊的中年大汉,就是江湖人称‘飞花满天,落地无声’的沈轻虹。别看他身材粗壮,五大三粗,可是练得确是小巧功夫,不仅轻功绝顶,而且一手“九节子母连环镖”,可长可短。可近可远,威力莫测。此人是天下五大镖局之一,通远镖局的总镖头,名列武林风云榜第二十七”,胡玉亭指着一名手长过膝,浓眉大眼的汉子向谭青二人介绍道。
“这一位是“摘心道人”邱无心,一手摘心手独步武林,平生嫉恶如仇。此人与人交手,手下少有活口,是尚阳观的观主,位列武林风云榜第十九位”
“这名白衣剑客乃是江湖上少有的杀星,“穿肠剑客”司马无伤。练有一手名为“九幽碎心穿肠剑”的邪门剑法,出鞘必见血,而且剑法带有音杀之力,邪门之极。此人虽名为无伤,但出剑必带伤,不是伤人,就要伤己。司马无伤虽无门无派,但是名列武林风云榜第十五位”。
“这位是……”“这位是……”
在接下来的近一个时辰里面,胡玉亭滔滔不绝地向谭青葛灵儿两人介绍着。
今日一见胡玉亭的表现,谭青不仅对武艺平凡性格开朗的胡师弟有了另外一面的认识。令谭青颇为佩服这位的是,这位胡师弟不仅对今日宗门大殿前面空地上的江湖中人认识十之**,而且只要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他都能将其武功师承,来历门派,甚至江湖六大榜上的排名说得一清二楚。知不知道是他本人天性记忆力不错,能将这么多人的来历面孔记住,还是在这方面别有天分。
足足讲了一个时辰左右,谭青他们听的津津有趣,而这位胡师弟也说得兴高采烈。毕竟能有两位江湖阅历这么浅的听众也很难得。两人中,谭青以前是一心只知练功,不问他事,而且以他以前的表现,也很少有人跟他说起江湖上的事。而葛灵儿年幼无知,则是甚少行走江湖。所以二人此时都对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特别好奇。
“咚”
就在胡玉亭将来人中的成名人物说得差不多的时候,只见号炮声一响。众人喧扰声一静,齐齐转头向恒月谷宗门大殿看去。
只见大殿内走出一群道士,当先一人,真是恒月谷掌门净月真人,身后跟着“衡越八子”等人,丹青子,简远堂他们也紧随其后。
谭青他们当即从人群中走出来,加入到迎宾人群之列。
一身崭新月白道袍的净月真人走到群雄身前,满脸堆欢,向江湖上来贺寿的众人朗声道:“今日鄙派廖师叔九十大寿,各位江湖上的武林同道能够看得起小派,拨冗光临。本门上下俱感荣幸之至,净月在此稽首了”,说着深深一稽首。
江湖群雄纷纷回礼鼓噪,一阵汹涌澎湃之声。
净月真人抬手在半空中虚按两下,等到噪声止歇,骚动平息,复又说道:“诸位能来,乃是鄙派的荣幸,贫道也就不再絮言了。但本门宗门大殿地方有限,一些江湖朋友只能屈尊在此地用宴。招待不周之处,烦请各位江湖上的朋友海涵则个。下面有请这张名单上的各位朋友随本门弟子入殿用茶。”,说着,在袖中取出一张大红名单,交给一旁的丹青子,示意他去办此事。
空地上的武林群雄虽然有人对此不满,但也知道此时此地,不是撒野之处。不说恒月谷内高手众多,就是其他七大派也来了不少成名高手。一旦动起手来,吃亏的绝不是恒月谷一方。而且以自己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在大殿之内未必没有一席之地。也有许多人在心中暗想。
谭青他们三人虽然在迎宾弟子之列,但是他们却是完完全全的闲人。谭青是因为有净月真人特别吩咐过,除了葛灵儿送饭之外,任何人无事不得打扰其修炼,就连三师兄简远堂也是每次将搜集的毒虫毒草托葛灵儿捎去的。
而葛灵儿和胡玉亭两人是恒月谷内彻彻底底的二世祖,混世魔王。别看葛灵儿在谭青面前乖巧听话,千依百顺。那是因为她亲眼见过谭青一剑杀人,而且对他的武功深为崇拜才会如此。
可是平日里他们不去捉弄别人,给别人找事就算万幸了,更别奢望要他们帮忙做事了。所以他们就是恒月谷内,今天除了寿星佬廖师叔祖外,彻彻底底的闲人。别人都在忙碌,而他们却都在一旁看热闹。
净月真人在大殿内揖请各人就座。
但是无人肯座首席,居中那张太师椅便任其空着。左首是年寿最高的“爱才如命”葛仙猿葛老拳师,葛老拳师不仅武功绝顶,乃是本届地榜第十一,而且视才如命,即使对江湖上十大恶人之一的“削骨化魂”黎千手,他都是因爱惜其一身武艺,三次手下留情,伤而不杀。故此江湖中人提起“爱才如命”葛仙猿无不伸手称赞。此人坐此位置,群雄皆服。
右首长河剑派的掌门人张青云。张青云本人武功及名望均高,江湖风云榜第二,人人都敬他三分,而且长河剑派也是天下八大名门正派中公认的第一大派,实力之强仅次于两大圣地。
群雄纷纷坐定,弟子仆役上来献菜斟酒。
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拍砰拍的连放了八响大爆竹。在后厅花厅忙碌完毕的一众门内子弟,都涌到大厅来瞧热闹。
“书生夺命剑”廖金圣一袭大紫锦缎寿袍,在大殿之后走了出来。群雄纷纷再次起身恭贺。
廖师叔祖满脸含笑地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群雄都站起还礼。廖师叔祖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廖某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今日廖某虚活九十载,本不欲声张,但看在掌门师侄他们一片拳拳之心,不忍推拒。倒令各位江湖同道受累,屈临鄙派。廖某再次给诸位赔罪了”,说着又是一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等一切落定,酒宴开始,丹青子端出一张托盘,上面铺了锦缎,里面有一只玉壶,一只白玉酒杯。紧随在廖师叔祖背后,向来贺寿的武林群雄敬酒。
正在这时,忽听大殿之外一阵骚乱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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