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彦深也是这么想着,所以他对着耿思冶做了个“你先去吧”的口型,后者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先进了7号房间。 ( . )
“柳彦深,我不想像季远那样……”岑桐看着他,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没有说“死”,是因为她知道季远没死。
没有血腥味、没有声音只能说明季远掉的地方很深,如果想让他死的话,直接被轿厢砸死反倒更省事一些。
既然没死,那就是说他还有别的用处。
至于他的用处是什么……
事到如今,岑桐再猜不出来简直就没救了。
将迄今为止岑桐了解到的所有案子联系到一起,完全可以发现,被害人大多满足以下几个特点:年轻、独居。
年轻则力壮,独居则保证了家人难以找到或者根本没人去找。
岑桐很早就发现了这些共同点,却一直不知道这些共同点意味着什么。直到发生了辛季麃的器官捐出的事后,她才豁然开朗。
器官的非法贩卖。
失踪人口也好,孤儿院莫名失火也好,无一例外就是将合适的供体人群转移。想来杜君安会着手调查这件事,只怕与他在孤儿院的相关经历有关。
孤儿院的孩子,有些被领养,是进了天堂。有些的,只是为了能健康地活到一定的年纪,然后进屠宰场。
而陶曦文之所以这么专注于校医,也是为了能在中学高校采集到一定的血样,然后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这么想来,就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但是……
她和柳彦深亦属于陶曦文的目标群体!
她的亲人远在海外,而柳彦深同祖父祖母在一起生活,这样的家庭条件,再合适不过。
像屠宰场的动物一样,平日里用营养液吊瓶供养着,一旦有了需求,就开始摘取活体器官,一两个器官的摘取并不会导致直接的死亡,却会让人一点点地虚弱下去。
白色的玻璃牢笼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过着这样的生活。
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太可怕。
柳彦深看着岑桐的眼睛,她的想法,他全都了解。然而,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或是走到这一步,除了逃出去,再没有别的办法。
末了,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也不顾是否有人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上前一步,猛地搂住岑桐。
岑桐的脊背一僵,显然没料到向来有礼克制的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有这样大胆的举动。
他的呼吸就在她耳边,伴着他低沉的嗓音:“生亦何苦,死亦何惧。我不介意和你一起住进那里。”
“我介意。”岑桐一点一点地挣脱开,“那种地方,我不想去,你也不许去。”
她的眼睛璀璨如星子,殷殷情意让他所有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唯剩一字:
“……好。”
岑桐迅速转身,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沉沉浮浮,都是被她硬生生逼回去的。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她快步离开,越走越快。
她的背影落在了柳彦深的眼眸中,浓得像化不开的相思。
就在那一刻,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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