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彼一时。
借着酒气,天佑为所欲为。
小屋便是春光无限,一整晚的时间,由着那人翻云覆雨。
待到曲终人散,窗棂透着光晕时,天佑的酒才算是彻彻底底醒了过来。
张开眼,是秦若苍白的脸,被他困着的小人看去像是只小鸟,折了翅膀。
他撇开眼,脑一瞬清明,那些昨夜纷扰的片段潮水般逆袭而来。
却是,他和秦若之间接连发生了几次亲密的关系。他没动,那么躺着静静的看着她,打不定主意是否要将困着她的绳索打开,许是天光的亮度慢慢照在了她的身,她轻轻的梦呓一声,悠悠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唯有说不出的尴尬无尽蔓延。
他心一慌,夺路而逃。
耳畔传来她沉沉的嗓音,还带着晨起的干哑,“你要到什么时候将我放开?”
莫可奈何,这男人吐了口气,乌龟般踱了回来。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则,平声说道:“你不将我当做夫君,那一直这么锁着你!”
合着天下间也只有天佑这样性子的人才做的出来这样的是吧?
秦若默了。
意识到这人是铁了心要在自己这里争个名头。
春去秋来,帝清观的山头,秦若无奈之下只得半推半,含糊其辞,轻点素首以是回应。
所谓夫妻,倒是和原先的相处模式差不太多,单说天佑得了她的首肯,人倒是老实起来,也许是知道自己对秦若那次酒醉后的行为,太过放荡,渐渐安分着。
张有是第一个来给两人送祝福的。
这厮挂着惯常的笑,只消一个眼神看出两人的关系今时不同往日,很是冲着天佑使了几个颜色。
元清带着那双洞悉的眼睛,含笑望着他们。
给秦若一种错觉,仿佛天下间所有的人都希望他们两人永结同好。
刚消停了两天的日子,在大雨迎来了两位长老。
二长老,三长老看着面前一对璧人,暗暗点头。
“也是时候将你们收入内门了。”三长老快人快语,自打见到他们两人本喜欢,山外磨炼的岁月久了,他们两人始终都在暗暗观察这二人近况。
葩的很,天佑修为迟迟不进,却是和秦若定了这关系后一日猛增。
三长老喜出望外,叫老二亲自来这山涧看一眼。
两个小的互看一眼,欣然同意。
内外门神马的,在秦若看来是浮云,自打来到这清,秦若非常清楚,只有自己强才是最大的保证。
天佑扯着三长老给他新发的一匹缎子,得意洋洋,如今对着秦若倒是名正言顺的叫起了媳妇。“来看看,三长老说这是千金难求。”
守着小屋的秦若,视线只在那料子轻轻滑过,问道:“你还曾想过给阿乌他们报仇吗?”
人逢喜事精神爽,天佑这些个日子像是在蜜罐里泡着,有了秦若,有了三长老嘘寒问暖,整个人轻飘飘的,似乎早忘记了他们最初的目的。
她不提,他压根忘了苏海一般,成日喜笑颜看。
而那遥远的尊者处,暗羽带来的消息,也让那人久久沉吟不语。
恍惚,他似想起两人共同的那段岁月,长长久久的静默。
这清之地,究竟要伤了多少人的心,才算是个头。
他挥挥手,打发暗羽下去,遥想的仍然是下清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要是在给他一次机会,他是否还会将两人之间走到今天这步?没人能给他答案,连他自己也不能。莫说那时化身秦枫,怕秦若伤心自己势必是要死一次,单说对秦若的态度,他也不会做了什么改变。知道这些事,又有何用?
只是惋惜,眼看着那人和自己日渐脱离,有了新的生活,他却迟迟说不出祝福,希望她过得好。唯有独自面对这一屋子的清冷,恨自己不是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一个白日里,所有的人似乎都在清的角落里反省沉寂,三个不是同一时间的人,终有一日还是会汇聚在同一点。
落落孤星下,连远在万妖山承受着和秦若当年同样痛苦的齐涛,也睁大了双眼。这里,将是他永远的埋骨之地了吗?秦若出发时,将他丢弃在这是让自己自生自灭的吧。当年他对她做了什么,她便用同样的手段一一施展在他的身。冷冷清清的几年,他竟是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近日里他的身体越发迟缓,手脚已经没了感觉。他知道,或许是要到了他大限的日子。长时间躺在床,给了他很多的时间让他去回忆这一生,究竟是怎样的成功,又是怎样的失败。在这意识朦胧,弥留之际齐涛想的最多的还是秦若。
恍惚,他仿佛看到那红衣少女娇俏站在屋,冲着自己笑的明媚。忘不掉的,永远都是最初他心的那个少女。
他渐渐的合了眼,这一世对她,有太多的对不起都要留到来生才能诉说了。
谁会想到,昔日叱咤风云的齐涛,最后只是在万妖山七十二洞穴之最荒凉的一个草草了却此生。
像是命主注定,他走的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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